时花文学：文学蔷薇
秋
作者◎易雪
M · E · I · H · A · O · S · H · I · Y · U · E 十月
秋 autumn 老舍说:“秋天，一定要住在北平。”
“天堂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是从我的生活经验去判断，北平之秋便是天堂。”
郁达夫说：“北国的秋，却特别地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在南方每年到了秋天，总要想起陶然亭的芦花，钓鱼台的柳影，西山的虫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钟声。”
说来惭愧，住在北京十多年，却从未感受过陶然亭的芦花和钓鱼台的柳影。但每至十月，秋风惭起，秋雨薄凉，落叶纷飞，游子怀思，却总想去林大的中央大道上去看银杏，长柄扇状的银杏叶，或大，或小，或韧，或脆，在秋风中裹着细细微凉纷扬而下，那将是怎样的一种情景呢？像《第一次亲密接触》中轻舞飞扬的那一场香水雨？亦或是神喻古籍中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的谪仙出场时那漫天飞舞的花瓣雨？又或是陶公桃花源记中那落英缤纷的静谧之景？都像，可又都不像。这应似人间至美至真的一场梦吧，一场银杏雨之约。林大遍植银杏，最美之景在于一进大门的大央大道，道旁林林总总枝叶繁茂成荫，深秋之时，秋风乍起，叶落飘于空，随风旋转，时而急，时而缓，时而共同团成叶球，时而单打独斗。伸出手去，叶落掌心，金黄的芭蕉扇，锯齿状的边线，骨节分明的脉络，这便是银杏，雨起，风落，便是它们尽情舞蹈之时。年少时的情缘，莫不是开始于初秋，犹记得多年前的秋日，细碎的阳光轻抚着那少年的脸庞，少年两眼微眯，展开双臂，似低喃：“你听，阳光在跟我说话。”说完，少年回头，只一眼，便许我一生的沉沦。至此，便爱上了这阳光的低语，秋日的雨丝。
十一假期，朋友携妻儿回南方老家过节，发了照片过来，我看穿着还是短袖短裤，便问老家气温如何，他说：“三十多度，像是仲夏的北京。”我惊讶之余也才了悟，原来，秋，之于南方，才是仲夏。这便也是大自然的神奇之处吧，同在一个国家，同在一个月份，我在北国的秋日里细看银杏满天，你在南方的夏日里静听蝉之蜂鸣。只是不知那蝉是不是从夏日的北京迁过去的，能否告诉你此时的北国是怎样的一幅美丽画卷？
北京的秋，短暂，寂寥，比之南方更浓，更重，像是文人手下的山水画，沉稳，厚重。色彩更深，更煊，秋之迷雾般散落各地，更像是生了气的小姑娘，咄咄逼人却又娇羞难耐。瑟瑟秋风吻入你侧颈，你几不可见地打了个寒颤，便有少年解开风衣的扣子，拥你入怀，你抬头，他俯首，相视一笑，便是百年。秋雨落时通常悄无声息，没有狂风肆虐，没有遮天蔽日，似恋人眸前的睫毛，轻扫过你的心尖，微痒，却又熨帖无比。雨丝细小，剔透。你徜徉在这雨的世界里，深吸，浅呼，踮起脚尖舞蹈，仰面，一把大伞撑起你头顶的一片天空，少年的眼神宠溺，无奈，而你，笑魇如花。
多想，与你在秋日的暖阳中，于西山下，抚一曲古琴，执一壶清茶，听一宿虫唱，淋一场秋雨，赏一场秋之银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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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时花文学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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