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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温《扯淡歌》
憨山大师《空空歌》
南来北往走西东,看得浮生总是空。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杳杳在其中;
日也空,月也空,东升西坠为谁功?
田也空,地也空,换了多少主人翁!
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握手中?
权也空,名也空,转眼荒郊土一捧。
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难相逢。
情也空,爱也空,各奔前程路不同。
朝走西,暮走东,人生好比采花蜂;
采得百花成蜜后,到头辛苦一场空。
看不破,想不通,恰似山鸡锁樊笼。
大藏经中空是色,般若经中色是空。
转念超出三界外,拈花微笑佛心通。


《布袋和尚呵呵笑》
你道我终日里笑呵呵,笑着的是谁?
我也不笑那过去的骷髅,我也不笑那眼前的骷髅。
第一笑那牛头的伏羲,你画什么卦?
惹是招非,把一个囫囵囵的太极儿,弄得粉花碎。
我笑那吃草的神农,你尝什么药?
无事寻事,把那千万般病根儿都提起。
我笑那尧与舜,你让天子。
我笑那汤与武,你夺天子。
你道没有个旁人儿,觑破了这意儿,也不过十字街头小经纪。
还有什么龙逢比干伊和吕,也有什么巢父许由夷与齐。
只这般唧唧哝哝的,我也哪有工夫笑着你。
我笑那李老聃,五千言的道德。
我笑那释伽佛,五千卷的文字。
干惹得那些道士们去打云锣,和尚们去敲木鱼,生出无穷活计。
又笑那孔子老头儿,你絮絮叨叨,说什么道学文章,
也平白地把好些活人都弄死。
住住住!还有一笑,
我笑那天上的玉皇,地下的阎王,与那古往今来的帝王,
你戴着平天冠,穿着衮龙袍,连俗套儿生出什么好意思?
你自去想一想,苦也么苦?痴也么痴?
着什么来处,干碌碌大家喧喧嚷嚷的无休息。
去去去!这一笑,笑得那天也愁,地也愁,神也愁,鬼也愁,
哪管他灯笼儿揿了半边的嘴。
呵呵呵!这一笑,你道是毕竟的笑着谁?
罢罢罢!说明了,我也不笑那张三李四,我也不笑那七东八西,
呀!笑杀了他的咱,却原来就是我的你。


《布袋和尚笑笑歌》
和尚不痴又不颠,恁地里这般好笑?
莫不是笑太虚,氤氲万古徒纷扰。
莫不是笑日月,来往驱驰弄昏晓。
莫不是笑人生,贤愚贵贱同是一般老。
莫不是笑著书的,将卮言杂语呈罗唣。
莫不是笑儒生,学着残唇剥舌费精神,千腾万倒。
莫不是笑坐禅入定的,哪里晓得本来面目这般好。
莫不是笑炼药烧丹的,费尽工夫向炉灶。
莫不是笑茫茫宇宙总机关,多少英雄磨灭了。
真可笑,真可笑,和尚原来识孔窍。
且住笑,且住笑,我也借君笑一笑。
你朝不歇夜不歇,笑口笑开三尺阔。
世间笑事总然多,何若劳君笑不竭。
越好笑,越好笑,君若笑时我也笑。
不须说,不须说,说破机关笑欲歇。
万事只堪笑一场,纷纷说话皆饶舌。


刘伯温《扯淡歌》
 
闷向窗前观通鉴,古今世事多参遍。
兴亡成败多少人,治国功勋经百战。
安邦名士计千条,北邙山下无打算。
争名夺利一场空,原来都是精扯淡。
歌曰:
老汉闲来无事干,胡诌几句将人劝。
作了一篇扯淡歌,遗下留下后人看。
自从三皇五帝起,算来也是精扯淡。
尧舜禹汤并桀纣,文王武王周公旦。
渭水河边姜太公,垂钓只用七尺线。
扶立周朝八百秋,算来也是精扯淡。
孔子三千徒弟子,陈蔡绝粮遭困厄。
临潼会上伍子胥,举鼎千斤救主难。
其后鞭尸楚平王,吴门曾把头来献。
看了春秋这伙人,算来也是精扯淡。
吴国孙子作兵书,十二国出钟无艳。
李牧廉颇共白起,每日南征与北战。
孙膑庞涓拜弟兄,刖足为仇结成怨。
苏秦张仪与王翦,三人拨的天关转。
范雎远交近攻谋,天下六国都侵遍。
至此一统属始皇,天下人民才不乱。
李斯赵高起奸心,又把秦朝纲纪乱。
南修五岭北筑城,东填大海人人怨。
赢政死在沙丘城,鲍鱼混尸精扯淡。
霸王会上起雄兵,范增早把计来献。
先到咸阳为皇帝,鸿门会上排筵宴。
子房席间共陈平,二人定计扶刘汉。
项庄项伯舞双锋,攀哙军中救主难。
汉王进了上褒城,张良烧了连云栈。
萧何苦将韩信保,筑坛拜将定民乱。
明修栈道渡陈仓,席卷三秦真好汉。
九里山前只一阵,霸王自刎乌江岸。
英雄彭越也遭诛,萧何又将韩信赚。
十大功劳化作尘,未央宫里吃一剑。
看了西汉这伙人,算来也是精扯淡。
王莽酒鸠平帝死,二十八宿昆阳乱。
光武七岁走南阳,后赴贼臣是苏宪。
暗走河北王郎子,赤眉铜马都杀遍。
子陵垂钓得锦鳞,李广开弓能射雁。
看了东汉这伙人,算来也是精扯淡。
再说三国许多般,董卓专权天下乱。
虎牢关上吕布能,又有三人能惯战。
先主孙权共曹操,诸葛周瑜又神算。
赵云军中抱太子,翼德一声喊桥断。
赤壁鏖兵用火攻,破了曹兵八十万。
吕蒙定计取荆州,庞统川中曾射箭。
六出祁山吊伐勤,七擒孟获真罕见。
姜维九次伐中原,算来也是精扯淡。
钟会邓艾取西川,司马又将天下占。
东晋西晋与齐梁,立破符坚兵百万。
隋杨杨素韩擒虎,一阵又把江南陷。
再说神尧唐太宗,世民定政龙虎殿。
李密绝粮金墉城,世充洛阳城池陷。
茂功敬请秦叔宝,美凉川上曾跳涧。
仁贵东征道他能,黄巢杀人八百万。
存勖力大能打虎,朱温三杀焦兰殿。
敬塘郭威刘智远,五代残唐又反乱。
世宗坐在汴梁城,希夷康节能会算。
一汴二杭三闽广,宋朝太祖真命见。
先有赵普共曹彬,扶持太祖平江汉。
真宗仁主作帝王,寇准韩琦定主难。
外有宋江与方腊,内有蔡京与童贯。
徽钦北狩五国城,大金又把东京陷。
岳飞父子统雄兵,只为黎民当有难。
秦桧朝中定计谋,三边害了忠良汉。
大元太祖领雄兵,世宗兴兵也不善。
追赶金人至北塞,宋祚崖州君臣散。
只有忠臣文天祥,生不屈膝死不怨。
后来大明取大元,天下丰登民不乱。
我见世间扯淡人,我也跟着去扯淡。
早晨扯淡直到晚,天明起来又扯淡。
挣的钱财过北斗,临死拿得哪一件?
冷来问我要衣穿,饥来问我要吃饭。
有人识破扯淡歌,每日拍手笑呵呵。
遇着作乐且作乐,得高歌处且高歌。
古今兴废奔波苦,一总编成扯淡歌。
 
 

憨山大师《醒世歌》
红尘白浪两茫茫,忍辱柔和是妙方。
到处随缘延岁月,终身安分度时光。
休将自己心田昧,莫把他人过失扬。
谨慎应酬无懊恼,耐烦作事好商量。
从来硬弩弦先断,每见钢刀口易伤。
惹祸只因闲口舌,招愆多为狠心肠。
是非不必争人我,彼此何须论短长。
世事由来多缺陷,幻躯焉得免无常。
吃些亏处原无碍,退让三分也不妨。
春日才看杨柳绿,秋风又见菊花黄。
荣华终是三更梦,富贵还同九月霜。
老病死生谁替得,酸甜苦辣自承当。
人从巧计夸伶俐,天自从容定主张。
谄曲贪嗔堕地狱,公平正直即天堂。
麝因香重身先死,蚕为丝多命早亡。
一剂养神平胃散,两钟和气二陈汤。
生前枉费心千万,死后空留手一双。
悲欢离合朝朝闹,寿夭穷通日日忙。
休得争强来斗胜,百年浑是戏文场。
顷刻一声锣鼓歇,不知何处是家乡。


 
 
 
 
 
 

《论佛骨表》韩愈

 
臣某言:伏以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后汉时流人中国,上古未尝有也。昔者黄帝在位百年,年百一十岁;少昊在位八十年,年百岁;颛顼在位七十九年,年九十八岁;帝喾在位七十年,年百五岁;帝尧在位九十八年,年百一十八岁;帝舜及禹,年皆百岁。此时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寿考,然而中国未有佛也。其后殷汤亦年百岁,汤孙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书史不言其年寿所极,推其年数,盖亦俱不减百岁。周文王年九十七岁,武王年九十三岁,穆王在位百年。此时佛法亦未人中国,非因事佛而致然也。
    汉明帝时,始有佛法,明帝在位,才十八年耳。其后乱亡相继,运祚不长。宋、齐、梁、陈、元魏已下,事佛渐谨,年代尤促。惟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后三度舍身施佛,宗庙之祭,不用牲牢,昼日一食,止于菜果,其后竞为侯景所逼,饿死台城,国亦寻灭。事佛求福,乃更得祸。由此观之,佛不足事,亦可知矣。高祖始受隋禅,则议除之。当时群臣材识不远,不能深知先王之道,古今之宜,推阐圣明,以救斯弊,其事遂止,臣常恨焉。伏维睿圣文武皇帝陛下,神圣英武,数千百年已来,未有伦比。即位之初,即不许度人为僧尼道士,又不许创立寺观。臣常以为高祖之志,必行于陛下之手,今纵未能即行,岂可恣之转令盛也?
    今闻陛下令群僧迎佛骨于凤翔,御楼以观,舁入大内,又令诸寺递迎供养。臣虽至愚,必知陛下不惑于佛,作此崇奉,以祈福祥也。直以年丰人乐,徇人之心,为京都士庶设诡异之观,戏玩之具耳。安有圣明若此,而肯信此等事哉!然百姓愚冥,易惑难晓,苟见陛下如此,将谓真心事佛,皆云:“天子大圣,犹一心敬信;百姓何人,岂合更惜身命!”焚顶烧指,百十为群,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仿效,惟恐后时,老少奔波,弃其业次。若不即加禁遏,更历诸寺,必有断臂脔身以为供养者。伤风败俗,传笑四方,非细事也。
    夫佛本夷狄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情。假如其身至今尚在,奉其国命,来朝京师,陛下容而接之,不过宣政一见,礼宾一设,赐衣一袭,卫而出之于境,不令惑众也。况其身死已久,枯朽之骨,凶秽之馀,岂宜令入宫禁?
    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古之诸侯,行吊于其国,尚令巫祝先以桃茹祓除不祥,然后进吊。今无故取朽秽之物,亲临观之,巫祝不先,桃茹不用,群臣不言其非,御史不举其失,臣实耻之。乞以此骨付之有司,投诸水火,永绝根本,断天下之疑,绝后代之惑。使天下之人,知大圣人之所作为,出于寻常万万也。岂不盛哉!岂不快哉!佛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鉴临,臣不怨悔。无任感激恳悃之至,谨奉表以闻。臣某诚惶诚恐。

译文

臣某陈说:我认为佛教不过是外国人的一种法术罢了。从后汉时传入中国,上古时从来没有。上古时,黄帝在位一百年,活了一百一十岁;少吴在位八十年,活了一百岁;颛顼在位七十九年,享年九十八岁;帝喾在位七十年,享年一百零五岁;帝尧在位九十八年,享年一百一十八岁;虞舜和大禹,也都活了一百岁。那个时候天下太平,百姓安乐长寿,然而中国并没有佛教。那以后,殷朝的商汤也活了一百岁。商汤的孙子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史书没有说他们活了多少年。推断他们的年龄,大概也都不少于一百岁。周文王享年九十七岁、周武王享年九十三岁,周穆王在位一百年,此时佛法也没有传入中国。他们并不是由于信奉佛教才活到这样的高寿。汉明帝的时候,中国开始有了佛教。明帝在位才仅仅十八年。明帝以后国家战乱,皇帝一个接着一个夭折,国运不久长。宋、齐、梁、陈、元魏以来,信奉佛教越来越恭谨虔诚,立国的时间和皇帝的寿命却更加短暂。只有梁武帝做了四十八年的皇帝,他前后三次舍身佛寺做佛僧,他祭祀宗庙,不杀牲畜作祭品,他本人每天只吃一顿饭,只吃蔬菜和水果;但他后来竟被侯景所逼迫,饿死在台城,梁朝也很快灭亡。信奉佛教祈求保佑,反而遭到祸患。由此看来,佛不足以信奉,是十分明白的道理。本朝高祖皇帝在刚刚接受隋朝天下时,就打算废除佛教。当时的群臣,才能见识短浅,不能深刻领会先王的旨意,不能了解从古到今普遍适用的治国措施,无法阐明并推行高祖皇帝神圣英明的主张,以纠正信奉佛法这种社会弊病,废除佛教这件事于是就停止没有实行。我对此常常感到遗憾。我认为睿圣文武的皇帝陛下,您的神圣、英明,几千年来没有人比得上。陛下即位的初期,就不准许剃度人当僧尼道士,更不准许创建佛寺道观,我常以为高祖皇帝消灭佛教的意愿,一定会在陛下手中得以实现,现在纵然不能立即实现,怎么可以放纵佛教转而让它兴盛起来呢? 如今听说陛下命令大批僧人到凤翔迎接佛骨,陛下自己则亲自登楼观看,将佛骨抬入宫内,还命令各寺院轮流迎接供奉。我虽然十分愚蠢,也知道陛下一定不是被佛所迷惑,做这样隆重的道场来敬奉,希望求得幸福吉祥的。不过是由于年成丰足,百姓安居乐业。顺应人们的心意,为京城的士人和庶民设置奇异的景观,以及游戏玩乐的东西罢了。哪有像您这样圣明的天子,而去相信佛骨有灵这种事呢?然而老百姓愚昧无知,容易迷惑难于清醒,如果他们看到陛下这样做,将会说陛下是真心诚意信奉佛法,都说:“天子是无所不通的,还一心敬奉信仰佛,老百姓是何等样的人。怎么可以更加吝惜身体、性命而不去献身为佛徒呢?于是他们就会焚灼头顶和手指,成十上百人聚在一起,施舍衣服钱财,从早到晚,辗转着互相仿效唯恐落在后边。老少奔波着,丢弃了他们所从事的工作和本分。如果不立即加以禁止,佛骨再经过各寺院,必定有人砍掉胳臂,割下身上的肉来奉献佛陀。伤风败俗,四方传为笑谈,这可不是小事啊! 佛本来是不开化的外国人,和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样式不同,嘴里不讲先王留下的合乎礼法的道理,身上不穿先王规定的合乎礼法的衣服,不懂得君臣仁义、父子之情。假如他至今还活着,奉了他的国君的命令,来到我国京城朝拜,陛下容纳接待他,不过在宣政殿接见一次,由礼宾院设一次酒筵招待一下,赐给他一套衣服,派兵护卫着让他离开我国境内,不许他迷惑百姓。何况他已经死了很久,枯朽的指骨,是污秽不祥的死尸的残留部分,怎么可以让它进入宫廷里! 孔子说:“严肃地对待鬼神,但却离他远远的。”古代的诸侯,在他的国家举行祭吊活动,尚且命令巫师首先用桃枝扎成的苔帚举行“祓”礼,以消除不祥,这之后才进行祭吊。现在无缘无故地取来朽烂污秽的东西,陛下亲临观看它,却不先让巫师消除邪气,不用桃枝扎成的苔帚扫除污秽,群臣不说这种做法不对,御吏不指出这种做法的错误,我实在感到羞耻。我请求将佛骨交给有关部门,扔进火里水里,永远灭绝这个佛僧骗人的根本,断绝天下人的疑虑,杜绝后代人的迷惑。使天下的人知道大圣人的所作所为,远远地超出普通人之上,这岂不是大好事吗?岂不是十分快乐的事吗?佛如果真的灵验,能降下灾祸的话,那么,一切的祸殃,都应加在我的身上,老天爷在上面看着,我绝不后悔埋怨。我不胜感激恳切之至,谨奉献上这个表章让陛下知闻,我真是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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