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才子为寡妇写下一诗,遭名家“群嘲”,如今却入选中学课本,感动后世1000年
据说杜牧在任池州刺史的时候,他的一个小妾被正妻赶出了家门。有好事者看这俩人都姓杜,又都是诗人,指不定有什么血脉传承,就在一本名叫《池阳集》的书中,将二人关系写得有鼻子有眼。后来更冒出一首杜牧的《示阿宣诗》,“长林管领闲风月,曾有佳儿属杜筠”。不过经当今学者考证,大多认为这是一则讹传,《示阿宣诗》也为后人伪作。“无心插柳柳成阴”的是,杜荀鹤因着这则传闻,也的确被更多人知道了。他一生推崇杜甫,爱“苦吟”,所写诗歌多是反映晚唐的混乱黑暗,展现百姓的流离苦痛。
严羽曾在《沧浪诗话》里,将其诗歌称为“杜荀鹤体”,与李商隐、杜牧并列为“晚唐三体”。然而那长满松针的头,却又直又硬,一个劲儿地向上冲刺。世人大多目光短浅,在小松尚幼小时,把它当作貌不惊人的小草,不予关心爱护。作者以松喻人,很有些“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的味道,一个一鸣惊人、弱者逆袭的故事。
然而杜荀鹤最为人非议、也最为人称道的,却是这首并不流行的《山中寡妇》(曾入选沪教版中学课本):她穿着一件苎麻制成的衣衫,身量瘦削,面容憔悴。原本该秀丽如云的一头乌发,却是干涩而枯焦。原来新婚燕尔没多久,她的丈夫就被朝廷征兵,死于战乱中,尸首都寻觅不到。从此以后,她就独自守在简陋的茅草屋中,生活一日比一日煎熬。家中粮食早已告罄,她只能不时挖来野菜,连菜根一起煮了吃,才能勉强果腹。
却哪知即便逃到了深山更深处,也仍旧逃脱不了这沉重赋税和徭役的罗网。如“时挑野菜和根煮”、“雪满长安酒价高”之类,极为可笑。然而,在山中寡妇如此沉重的苦难面前,一切的诗歌技巧、典故堆砌、含蓄克制,不是显得更为可笑了吗?恰恰是这样的平铺直叙,这样一览无余的白描,这样毫不掩藏的悲苦,给人带来巨大的情感冲击。这是唐朝的末年,昔日繁华鼎盛、万国来朝,而今军阀割据,连年征战。他们贫无立锥之地,战争让他们家破人亡,苛税令他们不堪重负。看似诗人写的只是这一个山中寡妇的境遇,实则透视出的却是一个巍巍王朝踉跄着倒下的悲凉身影。杜荀鹤一生对杜甫推崇有加,以白描朴素的诗风,揭露晚唐的社会现实,记录一个时代的痕迹。虽说他始终不曾达到杜甫的高度,人们提起晚唐诗人,也多想不起他的名字。但那些他亲手写下的诗歌,《山中寡妇》《乱后逢林叟》《蚕妇》《田翁》......一字一泪,莫不动人。“时代与周遭存在的一切苦难,并不会因为我们选择成为鸵鸟而有所改变。
我们选择记住这一切,是因为我们知道,在随时可能会消失的讯息以外,那些深埋到连眼泪都触发不了的情感,并不是只有能说会道的人才有,它是我们的同胞真切地在经历的一切。所以,宁愿痛苦,宁愿做屋子里唯一了解寒夜的人,也不要让历史忘记它本该记住的一切。”
“一种被关注的苦难就不再是最彻底的苦难,一种被描写的苦难就不再是无望的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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