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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陆最后一个军统女特务 “我从内心里感激共产党”
内陆最后一个军统女特务
“我从内心里感激共产党”
她叫王庆莲,今年85岁,是内陆仅存的被美国人誉为“民国最强大最重要”的神秘组织的国民党军统局的女译电员。在军统局本部的三年,是王庆莲“最快乐的日子”,她认真工作,也流连舞厅。王庆莲的上司是破译珍珠港密电的军统女少将姜毅英,大老板是戴笠,二把手是毛人凤。
然而人生的舞台急转,流光溢彩顿作凄风苦雨。内战前离开军统的王庆莲,在各种政治运动中成为镇压对象。
活到今天,王庆莲早已平反并落实政策,采访前笔者还是想过她会有疑虑和戒备的可能。但见面之后,这位一生坎坷的老人,却流着泪对笔者说:你能来太好了,你们要是能早几年来多好。
王庆莲如今晚年生活幸福,领有退休金,“共产党养了我31年,我从内心里感激”。
1
“运气不好,
考上军统局”
王庆莲身世很苦。她不到一岁就没了生父,住在浙江省江山县的外婆家,才读了六年小学,日本鬼子打过来,什么都烧光了。她一生最恨的就是日本人。
1943年4月,王庆莲刚满15岁,什么都不懂,家里经济困难,无路可走了,军统局来江山招人,王庆莲妈妈给她报名。“也是运气不好,一考就考上了。”
当时抗战到了很紧张的时候,人不够才临时招的。4个女的,16个男的,没培训就大概在6月8日到了重庆。有10个人分到军统局本部译电科。
王庆莲和其他10人被送到磁器口造纸厂的密本股做打印工作。1944年4月,王庆莲调回局本部担任译电员,军衔是准尉,领少尉的工资。
军统局第一把手戴笠和第二把手毛人凤都是江山人,局本部有八个处,一个秘书室,另外就是译电科。局本部大部分是江山人,不容易混进奸细。
“整个办公室都讲江山话,别人也听不懂。因为可以看到情报,很多人想调过来,也有共产党混进军统局,想调来译电科,很难。我们生活很有规律,上午工作4小时,下午4小时,晚上2小时。华南地区的电报,都由我们译,当然是什么情况都有的,但主要关于日本人的多一些。密码都是数字,不能直接译,要先做减法,再去翻不同的密码本,有的很复杂。我文化程度低,不得不更努力。”
2
“印象中的戴笠讲究仪表”
“戴笠这个人很神气,说一不二。我们都叫他戴老板。很小声地说一句'老板来了’,大家赶紧老老实实地干活。”
王庆莲印象中的戴笠很讲究仪表,他的中山装风纪扣扣得很整齐。“军统局的工作人员,男的穿中山装,女的穿浅蓝色旗袍。有一次总务处发下来一套军便服,有个女同志——我们也都是称同志的,她穿了,给戴老板看见,马上下令总务处收上去了。”
“老板对自己也严格要求。我们的礼堂也是饭堂,做完报告就在那吃饭。八人一桌,老板也同吃,荤菜就是牛肉丝炒地瓜。在我印象里,戴老板还是比较正派的,不像现在说的阴险毒辣的人。戴笠这个人厉害是厉害,但有坏的也有好的。包括军统局,军统局不是只搞反革命工作,也为抗战出过力,抗战中牺牲了一万八千人,对日情报、暗杀汪精卫,都出过力气。”
前两年有部电影叫《建国大业》,姜文演毛人凤,很神气。王庆莲说:“其实毛人凤这个人不严厉,没戴老板厉害。我在军统局看到他,他穿的也都是中山装,没有电影上那么华丽。”
3
“军统局规矩很多”
王庆莲年轻时很喜欢打扮,用口红把嘴巴抹得很亮,眉毛也修得很整齐。她身段还好,旗袍都要求比人家裁得更合身,做衣服的人见了王庆莲就头疼。
但是军统局纪律很严,女同志是不准抹胭脂涂口红的。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浓妆艳抹,王庆莲因此被记大过处分一次。
军统局规矩很多,她们有个证章,带出去坐车看电影都不要钱,但他们从来不用,因为上面查到要处分的。
王庆莲真正尝到做人的滋味儿、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军统局的那三年。每个礼拜有半天休息,就去看电影。
王庆莲跳交谊舞最早还是跟电影演员学的。王庆莲为了晚上不上班,白天就拼命完成任务,晚上偷偷跑到舞厅学跳舞。“我学会跳舞,军统局规定不准到外面去跳,但重庆有好几个舞厅,我都去过。我年纪小,性格有点天不怕地不怕,偷偷去。别人看到了,说小鬼,被发现要给你抓起来的。我说,抓起来再说。我们不可能和外面的人谈恋爱,跳舞认识的几个女朋友,也都不知道我在哪里工作。
那时候抓起来也没关系,就是关半个月。其实我们军统局的人犯了错误也是关在渣滓洞里面。译电科一个同事,拿了别人的东西,被关了三个月就又出来上班了。
在军统局,男女之间谈恋爱可以,但抗战胜利前不准结婚。有一对驻外地工作的,女的大肚子,军统局把他们调回局本部,男的关起来六个月,也是渣滓洞,那女的一直哭。我说,傻瓜,你哭什么,他关六个月,放出来军统局就承认你们是夫妻了。后来他们就一直在局本部工作。”
王庆莲贪玩,一个月的工资半个月就花完,只好借,大家都没有,怎么办?王庆莲就去找会计室预支,要毛人凤批字。“我去问毛先生在不在,到门口喊个报告。他说小姑娘你干什么?我说我钱用光了,他就给我批。毛人凤比较随和,戴老板生气要打人,他就去劝。我在军统局一共工作了三年零几个月,走时也是找毛人凤请的假。”
“毛人凤问我,你为什么要走,我说我年纪小,妈妈不放心。他就批准了。我于是回到老家吃老米饭去了。1949年军统局撤到台湾去,他们还叫我一起去。我说,我不去,我去了我妈妈怎么办?后来,肠子都悔青了。”王庆莲说。
4
“文化大革命
一生最黑暗”
王庆莲离开军统局是在1946年8月,内战刚爆发。“那时国共正在和谈。可是后来划了反革命,我心里觉得很苦。我在军统局就是坐办公室,译电报,没开过枪,没杀过一个人。”
运动开始了,“镇压反革命”,“三反五反”,“肃清反革命”,“整风”,“文化大革命”,一个接一个,王庆莲这些有历史问题的人,就像在风口浪尖上的小船,随时都可能沉没。
1951年“镇压反革命”,王庆莲24岁,是镇压对象,王庆莲把她的历史一点不保留地向杭州公安局交代了。王庆莲先是在杭州白肉市场工作,后来又到粮食局,八年间,一直战战兢兢,唯恐丢了饭碗。
1958年杭州的政治清理运动开始,上面要王庆莲“自愿”申请到农村去接受监督劳动。王庆莲那时已经和杭州公安局的前夫离婚了,第二任丈夫是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也是“右派”。没办法,他们下到杭州郊区的塘栖镇去了。那里是水乡,去劳动都要划船出去,王庆莲五岁的孩子扔在家没人管。冬天去很远的地方修水利,晚上就在当地农民家地上铺稻草睡,只有王庆莲一个女的,她觉得很屈辱。
苦难的日子在后面。“文化大革命”时,王庆莲说她生不如死。在她一生中,这是最黑暗的一段。王庆莲是军统特务,当然是首要批斗对象。挂牌子、戴高帽、游街,站在凳子上说自己是反革命军统特务。
“江山人脾气倔,军统的江山人,脾气更倔。我下到农村改造23年,还是很倔强,他们叫我招认,叫我揭发别人,我从来不招,没有的事情我绝不随便讲。”
5
“共产党养了我31年”
“很多事情讲不清,凡在军统就是作恶多端吗?没办法,讲不清。我后来想,那段时间,社会不知道要倒退几十年。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一直到1979年落实政策,我丈夫先平反了,我们夫妻抱在一起哭,总算熬到头了。”
王庆莲是1981年落实政策的。王庆莲说还是感谢共产党,在乡下的23年也给她算了工龄,到现在她退休31年,共产党养了她31年,晚年生活能平平安安地过,王庆莲从内心里感谢共产党,这是王庆莲的肺腑之言。
王庆莲说她这一生对不起四个人:“我妈妈,我没能给她养老,她反过来还得帮我养儿子;我的三个儿子因为我,一个只读到初中毕业,一个小学毕业,另一个小学都没能读完。我后来问小儿子:从小妈妈不能管你,你恨妈妈吗?他说,不会。我心里才好受一点。”
王庆莲说:“译电科在台湾还有几个男的,内陆除了我活着,没有人了。人生就是这么回事,转眼之间,我也会很快离开。我已经85岁了,还能有几年?现在有关爱老兵的朋友们关心我,我感到很幸福。”邓娟
年轻时的王庆莲。
▲“感谢共产党”,是王庆莲的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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