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区志》载:东四十三条,东起东直门南小街,西至东四北大街,西段北有支巷通东四十四条,中与横街相同,东口与小菊胡同相同,长724米,宽8米。明代属居贤坊,称慧照寺胡同,因有寺庙慧照寺而得名。清代属正白旗。乾隆年间,东段称慧照寺,西段称汪家胡同,因有乾隆重臣亡友球而得名。1965年全市整顿地名,合称东四十四条。“文革”中一度改称红日路十三条。
慧照寺位于胡同东端与小菊胡同南口相交处路北的7号院。原为明代的永宁伯府所在地。永宁伯始伯谭广,江苏人,行伍出身,永乐年间跟随朱棣起兵靖难,屡迁指挥使,他留守保定,孤军奋战四十余日,终使敌军退走。永乐年间营建北京,谭广是工程负责人之一。后多年镇守宣府,独当一面,正统六年(1441年),以御敌有功封永宁伯。史称其“长身多力,奋迹行伍至大将,大小百余战,未尝挫衄”。正统九年(1444年),因老还朝,83岁卒于京。谭广的伯爵不是世袭爵位,他死后37年,府邸被改建为慧照寺。
成化十七年(1481年),僧人庭佑将其宅改建为慧照寺。寺所在巷也改名慧照寺胡同。弘治十年(1497年)重修扩建。清乾隆《京城全图》绘有此寺。新建大佛讲殿五楹,内塑大佛圣像并二尊者、十八罗汉,皆以金饰。以外还新建了金刚殿、伽蓝殿、祖师殿、方丈院等。此寺于清同治九年(1870年)重修。民国时,庙已衰败。原规模很大,分东、中、西三路院,大殿居中,前后东西均有殿宇。尚存石碑应位于大殿之前,现已被砌于居民厨房内。26号院内尚存一后殿,坐北朝南,面阔三间,前出廊。22号院内尚存东路正殿,坐北朝南,面阔三间,进深五檩,前出廊。二殿均为筒瓦过垄脊大式硬山顶。其他殿宇均已拆除改建。清同治年间重建。民国后,庙已衰败。解放初仅余山门、大殿、配殿及部分配殿。后析为民居。山门已无,仅余大殿及配殿。
现在慧照寺已变成居民大杂院,门牌号是东四十三条19号院和东四十四条20号、22号院。19号(原慧照寺7号)院内现存《慧照寺修建碑记》石碑一通,碑首为二龙戏珠,高3.2米,宽1.1米。此碑记叙了修建此寺的原委:僧人庭佑得永宁伯谭纯故宅、辟为焚修之所,太监阎兴奏闻,赐额曰“慧照寺”额,(明)李纶书并篆额,落款是明弘治十年,即1497年。现为东城区文物保护单位。
这是一份1935年北京城内三区卫生稽查班何道珩的报告。报告中称,内三区北新桥石雀胡同一位王姓居民报称,东西汪家胡同慧照寺7号庙内,住着一个姓景的妇人,其行踪有点像“姥姥”。何道珩按照这条线索,摸到景氏妇人的门口后,婉言探询,假装要请她外出接生。景氏感到很吃惊,说自己并非什么产婆,为什么要请自己接生,何况门口又没挂接生牌,是什么人告诉他的。何道珩反应倒是极快,马上回答说,只是听到附近传言,都说你手术时身手异常敏捷,而且待人特别良善,所以前来接请,既然不接生,也只好另到别处再请人了。至于最终结果,报告是这样说的:何道珩婉言和景氏女人道别后,随即“往石雀胡同王姓处探询有无举报慧照寺景姓情形,而该王氏称与景氏素不相识,并不承认有举报情形,为此将查得详情,备文呈报”。批示是“拟随时注意密查。”(《再造“病人”——中西医冲突下的空间政治(1832—1985)》)
上述案例发生的时间大约在“中华民国”建立已经23年之后,换言之,在公共卫生体系已经基本确立于中国人的生活之后,接生婆的角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卫生事务所接办了接生事务之后,未经科学系统训练的传统‘产婆’身份逐渐被认定为非法,‘吉祥姥姥’由此变成了侵害女性身体的祸害源泉,更成为警事系统日夜侦缉的对象。”
稳婆,是旧时民间以替产妇接生为业的人,已经在中国延续了数千年。因历史时期和南北地域及民族文化的不同,其有“隐婆”、“产婆”、“收生婆”、“接生婆”及“老娘婆”等多种称呼,为属江湖“三姑六婆”之列。民国时期,开始被医院新式接生所代替,但由于全国战乱不止,普及率并不高,特别是在广大的农村地区。“稳婆”被彻底取消,是解放后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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