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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析五代宋初中原诸政权角立中的契丹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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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23 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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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世纪初,北方契丹政权崛起,中原也进入五代十国时期。当时,争起竞雄的中原诸政权,或为保存自己,或为灭亡对手,往往与契丹结盟或争战,故契丹势力的向背,成为五代直至宋初中原诸政权角立争雄成功与否的一大因素。契丹势力对中原诸政权之影响大小变化,大致可分为三大阶段:一、自五代初至后唐;二、自后晋至后汉;三、自后周初至北宋灭北汉时止。


  九世纪后期,唐朝日衰,各藩镇纵横捭阖,组成几大割据集团相互对峙,征战不绝,而势力较弱的藩镇依偎其间。于是,原先依附唐朝的契丹便得到了一个相当有利的发展空间,迅速壮大,逐渐成为诸藩镇争相笼络、争取并借用以打击对手之力量。【1】

  唐末,分别割据汴州和太原的梁王朱全忠与晋王李克用两大集团互不相让。时朱全忠欲废唐自立,李克用便以护唐为旗号,“使人聘于契丹”为助,并与耶律阿保机相见于云州。对此次相会,诸史所载岁月、经过稍有异同。汇考《辽史》及新、旧《五代史》、《资治通鉴》诸史,知:唐天祐二年(905)春,李克用鉴于“梁将篡唐”,而“契丹阿保机始盛”,故“遣使连和”。七月,李克用所遣使者至契丹“乞盟”。十月,阿保机“以骑兵七万会克用于云州”东城。李克用“大具享礼,延入帐中,约为兄弟,谓之曰:'唐室为贼所篡,吾欲今冬大举,弟可以精骑二万,同收汴、洛。’阿保机许之,赐与甚厚,留马三千匹以答贶”【2】然此时契丹势力相对较弱,阿保机只是欲通过结交中原割据者,来加强其在契丹内部之地位,故“既归而背约”,遣使“聘梁”。开平元年(907),朱全忠创建后梁政权,五月遣使臣“报聘”。次年,阿保机亦遣使者“以良马、貂裘、朝霞锦聘梁,奉表称臣,以求封册”。后梁复遣使臣“以诏书报劳,别以记事赐之,约共举兵灭晋,然后封册为甥舅之国,又使以子弟三百骑入卫京师。克用闻之,大恨。是岁克用病,临卒,以一箭属庄宗,期必灭契丹”。但梁使“至契丹,阿保机不能如约,梁亦未尝封册”。【3】对此,《旧五代史·外国传一》亦载:“及梁祖建号,阿保机亦遣使送名马、女乐、貂皮等求封册。梁祖与之书曰:'朕今天下皆平,唯有太原未伏,卿能长驱精甲,径至新庄,为我剪彼寇雠,与尔便行封册。’”

  由上可证,《旧五代史·武皇本纪》和《新五代史·四夷附录一》称当时阿保机“领部族三十万至云州”会李克用,当属晋王方面夸大其数以震慑敌方;而《辽史·太祖本纪》云两人会见时,“宴酣,克用借兵以报刘仁恭木瓜涧之役”,阿保机“许之”,当是辽人为掩饰阿保机“既归而背约”、遣使“聘梁”之事。

  契丹虽反复于后梁、后唐之间,但阿保机及其继任者利用中原诸藩镇忙于相互征战之机,不断扩充力量,势力渐强,故虽李克用“以一箭属庄宗,期必灭契丹”,然李存勖“初嗣世,亦遣使告哀”,并为抗衡后梁而“赂以金缯”以“求骑军”入驻。但阿保机仍是口惠而实不至,“终梁之世,契丹使者四至”汴京。【4】

  因此,当后唐庄宗李存勖与后梁军激战于大河上下,并取得一定主动权时,契丹骑兵加紧用兵幽、蓟地区。贞明二年(916)中,契丹军攻拔朔州、蔚州等地;“是时,庄宗已得魏博,方南向与梁争天下,遣李存矩发山北兵”,结果激起兵变,裨将卢文进杀节度使李存矩降契丹,阿保机便乘势进攻幽州。【5】南北两线作战的后唐“诸将皆忧惑,以谓成败未可知”,【6】迫使后唐庄宗从南线抽军北援。结果辽军大败,解围而去。龙德元年(921)初,镇州防城使张文礼使人杀成德节度使王镕,自请为成德留后,却又惧怕后唐庄宗“问罪,奸心百端。南通朱氏,北结契丹”;而义武节度使王处直也担忧镇州被灭后,“晋兵必并击己,遣其子郁说契丹,使入塞以牵晋兵”。【7】于是阿保机又率军大举南下,下涿州,围定州,与后唐庄宗大战于沙河、望都,“会大雪弥旬,平地数尺,契丹人马无食,死者相属于道”,遂撤军北还。【8】时后梁北面招讨使戴界远乘“庄宗讨张文礼于镇州,契丹来援,庄宗追袭契丹至幽州。思远闻之,总兵以袭魏州”,陷成安,又攻德胜北城,城守危急,“庄宗自蓟五日驰至魏州,思远闻之解去”。【9】

  阿保机两次南下作战失败后,遂将辽军主力转向东面渤海国,而遣偏师侵扰河北沿边。于是后唐军得以全力南向,与后梁争胜。失去契丹在北线牵制,后梁终于不支,后唐庄宗“从郓州入袭汴,用八日而灭梁”。【10】

  但后唐庄宗的统治并不稳定,与唐帝有隙者,或具野心者,往往联络契丹起事,失败便北投。同光三年(925)中,后唐庄宗遣使“以灭梁来告”,正欲东征渤海的阿保机“惧中国乘其虚”,便乘势“即遣使报聘”。【11】此后双方信使来往不绝,但双方边地冲突依然频频,契丹甚至曾“遣使就唐求幽州,以处卢文进”。【12】后唐明宗天成三年(928),定州帅王都“作乱,求援于契丹,德光遂陷平州,遣秃馁以骑五千援都于中山,招讨使王晏球破之于曲阳,秃馁走保贼城。其年七月,又遣惕隐率七千骑救定州,王晏球逆战于唐河北,大破之”。惕隐等首领五十余人被幽州唐将所擒。“明年,王都平,擒秃馁及余众,斩之。自是契丹大挫,数年不敢窥边”。【13】当后唐明宗死,契丹复出兵南侵,与后唐屡年鏖战,互有胜负,但后唐基本控制着边防大势。


  五代后晋、后汉时期,势力转盛的契丹人对中原诸政权影响大增,并在与中原诸政权交往中基本控制了主导权。因这一时期契丹因素的影响变化,又大体可分为前、中、后三个阶段。

(一)后晋高祖石敬瑭时期

  后唐末,后唐君臣关系日趋紧张,大将石敬瑭以“儿皇帝”、割燕云十六州等代价,换得契丹支持自己篡夺后唐政权。

  长兴三年(932),后唐明宗次子李从荣为得储嗣之位,便以“时契丹帐族在云州境上”为由,设法使“威望大臣”、六军诸卫副使石敬瑭出为河东节度使兼北面蕃汉马步总管,移驻太原,“以制北方”。【14】此后,李从荣因密谋武力夺嗣失败被杀。不久明宗死,闵帝李从厚继位,旋又被末帝李从珂篡夺了帝位。后唐末帝甚忌疑石敬瑭,石敬瑭妻晋国长公主“辞归晋阳”,唐末帝醉中言曰:“何不且留,遽归,欲与石郎反邪!”石敬瑭“闻之,益惧”,而加紧密谋,“人皆知其有异志”。端明殿学士吕琦、李崧针对“河东若有异谋,必结契丹为援”,而建“和亲”契丹之策,以截断石敬瑭与契丹的联络,使“河东虽欲陆梁,无能为矣”,但未被末帝所接受。【15】清泰三年(936),益为“异谋”的石敬瑭“遂拒末帝之命”,唐廷因此“削夺”石敬瑭官爵,并命北面副招讨使张敬达领兵围攻太原。石敬瑭便“遣间使求救于契丹,令桑维翰草表称臣于契丹主,且请以父礼事之,约事捷之日,割卢龙一道及雁门关以北诸州与之”。甚欲拓展南境的辽太宗耶律德光得表“大喜”,即刻应允“俟仲秋倾国赴援”。【16】

  当时后唐末帝又命幽州帅赵德钧“以本军由飞狐路出贼后邀之”,并命赵德钧之子、枢密使赵延寿率军屯上党,与赵德钧所部会师;随之再以赵德钧为诸道行营都统、赵延寿为太原南面招讨使,增援张敬达军。但赵德钧颇具野心,欲并吞将领范延光所部二万兵马,唐末帝“疑其奸谋,不从”。于是赵德钧“累奏乞授延寿镇州节度,末帝不悦,谓左右曰:'赵德钧父子坚要镇州,苟能逐退蕃戎,要代予位,亦所甘心;若翫寇要君,但恐犬兔俱毙。’朝廷继驰书诏,促令进军,德钧持疑不果,乃遣使于契丹,厚赍金币,求立以为帝,仍许晋祖长镇太原”。【17】据《资治通鉴》卷二八〇云:“初,赵德钧阴蓄异志,欲因乱取中原”,故赵德钧此时“别为密书,厚以金帛赂契丹主,云:'若立己为帝,请即以见兵南平洛阳,与契丹为兄弟之国;仍许石氏常镇河东。’”辽太宗“自以深入敌境,晋安未下,德钧兵尚强,范延光在其东,又恐山北诸州邀其归路,欲许德钧之请”。石敬瑭“闻之,大惧,函使桑维翰见契丹主”,终使辽太宗拒绝了赵德钧。

  于是辽太宗引军至太原,一战击溃围城之唐军,并将唐军主力围困于晋安寨,随后册立石敬瑭为大晋皇帝。不久,后唐大将杨光远和赵德钧、延寿父子等相继降契丹,辽太宗令契丹骑军会合太原晋兵南下洛阳,唐末帝自焚,后唐亡。

  后唐一朝土崩瓦解的根本原因,并非在于契丹骑兵的强悍,而是其统兵大将为一己野心而竞相归附契丹所至。如契丹述律太后责问降辽的赵德钧时所言:“吾儿将行,吾戒之云:赵大王若引兵北向榆关,亟须引归,太原不可救也。汝欲为天子,何不先击退吾儿,徐图亦未晚。汝为人臣,既负其主,不能击敌,又欲乘乱邀利,所为如此,何面目复求生乎?”【18】但石敬瑭成为契丹的“儿皇帝”,尤其是将战略地位重要的燕云十六州奉献契丹,使契丹控制了古代农牧分界线之燕山一线,将其势力有效地深人华北汉人地区,且以此为南进据点,从而在与中原诸政权对峙中占据了有利的、有时甚至是主导性的地位。

  燕云地区割让契丹以后,“时吐浑都督白承福为契丹所迫,举众内附”,石敬瑭不敢得罪契丹,“拒而不纳”。【19】⑲然而亦具野心的藩镇如镇州节度使安重荣即以反契丹为号召,觅机以代石晋。

  安重荣“起于军卒,暴至富贵,而见唐废帝、晋高祖皆自藩侯得国,尝谓人曰:'天子宁有种邪?兵强马壮者为之尔!’虽怀异志,而未有以发也”。因石敬瑭“与契丹约为父子,契丹骄甚”,而石敬瑭“奉之愈谨”,愤愤然的安重荣便以“诎中国以尊夷狄,困已敝之民,而充无厌之欲,此晋万世耻也”为口实,“数以此非诮”石敬瑭。石敬瑭鉴于“是时安重荣握强兵,据重镇,恃其晓勇,有飞扬跋扈之志”,故“犹豫未决”。当时,“契丹使者往来过镇州”,安重荣“不为之礼,或执杀之”。而“吐浑白氏役属契丹,苦其暴虐,重荣诱之入塞”。契丹为此数遣使责让后晋,石敬瑭“对使者鞠躬俯首,受责愈谨,多为好辞以自解,而姑息重荣不能诘”。【20】但据《旧五代史·桑维翰传》曰,“维翰知重荣已畜奸谋,且惧朝廷违其意”上看,石敬瑭亦有借重安重荣以分解契丹威逼之意。不过,“契丹亦利晋多事,幸重荣之乱,期两敝之,欲因以窥中国,故不加怒于重荣”。安重荣在晋帝默许下,“谓晋无如我何,反意乃决。重荣虽以契丹为言,反阴遣人与幽州节度使刘晞相结”,并“与襄州节度使安从进潜相构谋为不轨”。天福六年(941)冬,“安从进反襄阳,重荣闻之,乃亦举兵”,但随即先后兵败,安重荣被杀,石敬瑭“命漆其首送于契丹”,【21】以修复与契丹的关系。

(二)后晋出帝石重贵时期

  石敬瑭虽然奉契丹为父,但持“屈节外国,非久长策”【22】观点的后晋臣僚不少。安重荣被杀半年后,石敬瑭死,晋出帝嗣位,不满后晋与契丹“子”、“父”关系的大臣执掌后晋国政,后晋开始与契丹交恶。

  天福七年(942)七月,后晋遣使者至契丹,但其国书“称'孙’,不称'臣’”,辽太宗大不满,遣使“让之”,然后晋权臣景延广答曰:“先帝则圣朝所立,今主则我国自册。为邻为孙则可,奉表称臣则不可。”辽太宗闻知,“始有南伐之意”。但双方信使如常。次年冬,已完成南征准备的契丹以“得晋谍,知有二心”为由,遣军由沧、恒、易、定诸州分道南下。此后数年,双方战事不绝,互有胜负。后晋虽曾遣使欲“修旧好”,但为辽帝所拒。开运二年(945),辽太宗率军亲征,却被晋军杀得大败而归,因“晋追兵急,获一橐驼乘之乃归”。次年八月,辽太宗再次亲征南下,与后晋军主力夹滹沱河对阵大战。晋帅杜重威惧敌不出,契丹“分兵围之。夜则列骑环守,昼则出兵抄掠”。【23】十二月,粮尽援绝的晋军二十万众不战而降。辽太宗随即领军南下汴京,晋出帝奉表迎降,后晋亡,辽太宗入主汴京。

  在后晋、契丹交恶期间,一些欲取代后晋为中原主的藩镇,亦纷纷或结援契丹,或直接借助契丹之力,以助实现其野心。

  如当年曾欲结援契丹以篡后唐政权的赵延寿,降辽后被授任幽州节度使,封燕王,此时“见晋衰而天下乱,尝有意窥中国”。而辽太宗为使其效力,“尝许赵延寿灭晋而立以为帝,故契丹击晋,延寿常为先锋”。杜重威降契丹,辽太宗“喜,谓赵延寿曰:'所得汉儿皆与尔。’因以龙凤赭袍赐之,使衣以抚晋军”。不过,已灭晋的辽太宗并“无立延寿意,延寿不敢自言,因李崧以求为皇太子”,被辽帝拒之,仅迁官以为赏赐。辽太宗死,怨恨的赵延寿便“下敕于诸道,称权知南朝军国事”,但随即被辽世宗“锁”归北国。【24】

  又如后晋魏博行府节度使杨光远因“兵柄在手”,以为晋帝“惧己,稍干预朝政”,后罢去兵权,改任青州节度使,“由此怨望,潜贮异志,多以珍玩奉契丹,诉己之屈;又私养部曲千余人,挠法犯禁”。当契丹发兵南来,杨光远乘机起兵反晋,“召契丹入寇”。然契丹兵马被后晋军击退,“婴城固守”的杨光远终于城破被杀。【25】

  而后晋军主帅杜重威之所以降契丹的原因,亦因是时“重威已有异志,而粮道隔绝,乃阴遣人诣契丹请降。契丹大悦,许以中国与重威为帝,重威信以为然”。待其率全军出降以后,“契丹主使重威衣赭袍以示诸军,寻伪加守太傅,邺都留守如故”。【26】

  至于当时观望其间以渔利者更不在少数,有名者如定州帅孙方谏、孙行友即多次反复于后晋、契丹之间。【27】

  辽太宗虽说曾分别承诺让赵延寿或杜重威为“中原主”,并在后晋军投降后,让赵延寿、杜重威二人皆衣象征天子的“赭袍”巡示晋军兵营,然如《契丹国志》卷三所云:“其实皆戏之耳。”辽太宗的根本目的是自己成为“中原主”,置中原于契丹的直接统治之下。

  辽大同元年(947)正月朔日,辽太宗“备法驾入汴,御崇元殿受百官贺”,【28】并对归降的晋臣宣称:“自今不修甲兵,不市战马,轻赋省役,天下太平矣。”任汉臣张砺为平章事、晋降臣李崧为枢密使等,“诏晋文武群僚,一切如故,朝廷制度,并用汉礼”;且在“遣其部落酋豪及通事为诸州镇刺史、节度使”以控制各地的同时,“及分遣使,诏赐晋之藩镇,藩镇大臣争上表称臣”。【29】但因契丹人“打草谷”、“天下括钱”等“三失”,【30】从而大失人心,辽太宗不得不在中原百姓的激烈反抗之下仓皇北撤,并病死于归途。

  虽然辽太宗入占汴京以失败告终,但后晋“始以契丹而兴,终为契丹所灭”,【31】其间且有藩镇不断结援契丹以谋取中原统治,使得契丹在与后晋关系上,占有绝对的主导地位。

(三)后汉时期

  契丹自汴京仓皇北撤,且辽太宗死于归途,一时处于权力真空的中原地区即刻成为诸方势力觊觎之焦点,甚至割据一隅的西蜀、南唐等也欲乘时而动。

  辽太宗北行时,任萧翰为汴州节度使,留守汴京。萧翰获知辽太宗死讯,且见太原节度使刘知远已起兵反辽,故“谋归北地,虑中原无主,军民大乱,则己亦不能按辔徐归矣,乃诈称契丹主命”,遣人赴洛阳迎后唐明宗之子、许王从益来汴京,“令知南朝军国事”。李从益至“崇元殿见群官,萧翰率部众列拜于殿上,群官趋拜于殿下,乃伪署王松为左丞相,赵上交为右丞相,李式、翟光邺为枢密使,王景崇为宣徽使,馀官各有署置。又以北来燕将刘祚为权侍卫使”,率“契丹兵千人”充在京巡检。【32】当称帝的刘知远挥军南下汴京时,李从益欲召后唐明宗旧将高行周、武行德以拒之,廷臣亦“众议籍籍,犹以把城为词”,但高行周、武行德等将领不从,李从益只得遣使往太原“贡奉”。【33】刘知远“密旨”杀了李从益,以绝后唐旧臣之望。

  西蜀孟氏“欲窥关中甚锐”,着意招徕失意之中原豪强。如后唐末帝杀后唐闵帝登基,后唐山南西道节度使张虔钊“愤惋”,因与洋州节度使孙汉韶“俱送款于蜀”。【34】后晋出帝时,因后晋与契丹交恶,鏖战不已,故西蜀乘机屡出兵关中。【35】辽太宗入汴,“中国多故”,后晋雄武军帅何建以秦、成、阶三州附于蜀,蜀主孟昶因遣孙汉韶攻下凤州。孟昶又令大将张虔钊“率众数万,将寇秦、雍,俄闻汉高祖已定中原,虔钊无功而退”。【36】

  远在江南的南唐、吴越诸割据政权,也在当时频遣使北方,以加强其与契丹的联络。《南唐书》云:契丹曾遣使者至南唐告曰:“晋少主逆命背约,自贻废默,吾主欲与唐继先世之好,将册君为中原主。”南唐中主答曰:“孤守江、淮,社稷已固,与梁、宋阻隔。若尔主不忘先好,惠赐行人,受赐多矣,其他不敢拜命。”但据《辽史·太宗本纪下》所载,情况并不如此:天福五年(940)十一月,“南唐遣使奉蜡丸书言晋密事”;次年七月、八月、十二月,南唐又三次遣使“奉蜡丸书”:是时正是后晋镇州帅安重荣起事之际。天福八年(943)三月,南唐再遣使“奉蜡丸书”:是时正是后晋出帝继位与契丹交恶之始。显然南唐“遣使私赂北戎”,有“俾为中国之患,自固偷安之计”的目的。而南唐“其地东暨衢、婺,南及五岭,西至湖湘,北据长淮,凡三十馀州,广袤数千里,尽为其所有,近代僭窃之地,最为强盛”,【37】故屡攻后晋而未克的辽太宗遣使欲结盟于南唐,夹击后晋。不过南唐因其主力正“疲兵东南,不暇北顾”,【38】不得已拒绝了契丹的建议。

  此外,据《五代史补》载,当时契丹还曾遣使封册割据湖南的马希范为尚父,马希范“得册,以为契丹推奉,欣然当之矣”,然其部将丁思仅认为“今朝廷失守,正忠臣义士奋发之时,使驰檄四方,引军直趋京师,驱契丹,天子反正,然后凯还,如此则齐桓、晋文不足数矣”。但“本无远略”的马希范不从。

  当“中国多事”之际,虽多有欲为中原主者,但成其功者仅后汉高祖刘知远。当辽太宗入汴时,处于观望中的太原帅刘知远也遣牙将王峻“奉表契丹,耶律德光呼之为儿,赐以木拐,虏法贵之如中国几杖,非优大臣不可得”。王峻“还,为王言契丹必不能有中国,乃议建国”,【39】于是刘知远建后汉称帝。不久契丹军北撤,后汉乘机挥军南下汴京,先后被契丹所占的后晋州军,除易州外,全归后汉。曾对“无主”中原颇有想法的西蜀、南唐诸政权,也随着契丹仓皇北去、后汉在中原的统治渐得稳定而谨守疆域。

  辽太宗之后的辽世宗“慕中华风俗”,【40】不顾契丹人汴失败所造成的国力损耗巨大,仍欲入主中原,故在镇压了内部叛乱、大体稳定其统治以后,屡次或遣将,或“自将”南攻后汉。汉隐帝时,河中帅李守贞、京兆赵思绾、凤翔王景崇等“以谓汉室新造,隐帝初立,天下易以图”,故起兵反,李守贞“又遣人间以蜡丸书遗吴、蜀、契丹,使出兵以牵汉”,【41】但为后汉枢密使郭威所剿灭。辽世宗虽曾乘后汉内乱发兵南攻,“俘获甚众”,然自己亦“人马伤死者太半”。【42】综合而言,在与后汉的战争中,契丹依然占据着主动地位。


  广顺元年(951)正月,后汉大臣郭威篡汉自立,是为周太祖。郭威因契丹使臣正好至汴京,便遣使者“伴送来使归蕃,兼致书叙革命之由”;不久再遣使契丹,但辽世宗以后周“书辞抗礼”而拘其使者。【43】同月,后汉节度使刘崇于太原自立为北汉,致书辽世宗“称侄皇帝,以叔父事之”,附庸契丹,乞求契丹兵马以抵御后周进攻。辽世宗闻刘祟“自立,颇幸中国多故”,【44】即遣大臣去册封刘崇,并欲自引兵会同北汉军南侵中原。九月,辽世宗会诸部酋长商议征周事宜,然“诸部皆不欲南,帝强之”,【45】终激起兵变,辽世宗被弑,辽穆宗继位。

  后周与契丹国书之“书辞抗礼”,加上辽世宗欲南征而被弑,随后契丹内乱相继,政局动荡,无力南顾,标志着后晋、后汉时期契丹在政治上凌驾于中原诸政权之上的局面就此结束。

  因北汉与后周为敌而结盟契丹,故契丹在与后周的对峙中握有相当的主动权。但辽穆宗鉴于辽太宗、世宗皆因欲为“中原主”而殒命,且其统治动荡,“朝臣多以言获谴”,“诸王多坐反逆”系狱遭诛,【46】加上辽穆宗“性好游畋,穷冬盛夏,不废驰骋”,“不亲国事,每夜酣饮,达旦乃寐,日中方起,国人谓之'睡王’”,故其已无入主中原之志。“是时,承会同之余威,中原多事,藩镇争强,莫不求援于辽国以自存”,但契丹因“继代恬安,兵势少弱,中原藩镇如李唐、北汉及李守贞之类,皆用蜡丸帛书求援以为强”,辽帝“以政昏兵弱,不能应之”,【47】甚至令南京留守萧思温曰:“敌来,则与统军司并兵拒之;敌去,则务农作,勿劳士马。”【48】

  虽然契丹采取守势,不再主动南下,但后周郭威也因内部统治不稳,且中原战祸累年,国势削弱,且西蜀、南唐等仍在窥视中原,故其登基后,主动遣使契丹,辽世宗遭弑,也“遣使来吊”;对有人提出“契丹主幼弱多宠,好击鞠,大臣离贰,若出师讨伐,因与通好,乃其时也”之建议,亦因“属中原多事,不能用其言”。【49】因此,后周、契丹除为稳定边疆局势而发生的数次冲突以外,双方间较大规模的战役,往往因进攻或增援北汉而发生,且互有胜负。

  显德元年(954)初,后周太祖病死,周世宗柴荣继位。北汉主刘崇认为后周有“大丧”,周世宗“新立”,“人心易摇”,故生“吞天下之心”,而“谋大举入寇,遣使请兵于契丹”。【50】三月,周世宗率军亲征,与北汉、契丹联军激战于高平,结果北汉军大败,契丹兵马不战而退。周世宗虽随后围攻太原未得手,但高平之捷,使后周掌握了此后与契丹和战的主动权。周世宗“常愤广明以来中国日蹙,及高平既捷,概然有削平天下之志”,于是王朴献《开边策》,提出“混壹”天下方略,认为“中国之失吴、蜀、幽、并,皆由失道”,而“攻取之道,必先其易者”,即先取江北诸州,“则用彼之民,行我之法,江南亦易取也。得江南则岭南、巴蜀可传檄而定。南方既定,则燕地必望风内附”,最后攻取北汉。【51】此一“先南后北”的统一计划为周世宗接受,也为此后宋太祖赵匡胤所大体遵循。

  史载宋初宋太祖与谋臣赵普曾商议“一天下”之策:即“太原当西北二边,使一举而下,则边患我独当之”,故“姑留以俟削平诸国。彼弹丸黑子之地,将何所逃”,于是宋朝“用师荆、湖,继取西川”。【52】而《东都事略》卷二三“论赞”所载宋太祖对其弟赵光义之言,对采用如此统一方略的原因及其具体步骤的叙述更为详明:“中国自五代以来,兵连祸结,帑廪虚竭,必先取西川,次及荆、广、江南,则国用饶矣。今之劲敌,只在契丹,自开运以后,益轻中国。河东与契丹接境,若取之,则契丹之患我当之也。姑存之,以为我屏翰,俟我富实则取之。”上述所言虽未提取燕云,但从相关史料及宋太祖、太宗攻取诸割据政权的次序上看,其是将收燕云放至平河东之后。因契丹得燕云诸州后,实力大增,即所谓“自燕入于契丹,势日炽大”,【53】而“契丹近岁兼用燕人治国,建官一同中夏”,【54】因其俗而治,也有效稳定了其在燕云地区的统治。因此,面对北方劲敌,出于经济、军力对比等原因,宋人所取的“一天下”之序亦大体同于后周,即先南后北,先易后难,但在具体方案上,两者还是有不小异同,尤其在北方,后周取先复燕云、后灭河东之策,而宋人根据实际情况而调整为先平太原、后取燕云。

  《资治通鉴》显德二年四月元史家胡三省注曰:“是后世宗用兵以至宋朝削平诸国,皆如王朴之言”,其实并不尽然,且因契丹的存在,使周世宗、宋太祖的统一战争皆未能严格依据“先南后北”、“先易后难”之策略实行。

  显德二年(955),王朴上《开边策》后,周世宗便遣军收复了后晋末因不愿降契丹而南附西蜀的关中秦、成、阶、凤四州,稳固了西部防线,然后大举南攻南唐的江北地区。周世宗南征南唐的理由之一,即是南唐“勾诱契丹,入为边患,结连并垒,实我世雠”【55】周世宗经三次亲征、数年激战,悉取南唐江北十四州。但周世宗并未如王朴所设计的随后攻取江南,反而悉军北向,于显德六年中进攻契丹关南地区,并进而欲“议取幽州”;结果周世宗因病重退军而不果。

  周世宗改变其“一天下”之序,北攻幽州,显然是为解决契丹之威胁。在后周用兵江北时,周世宗为免两线作战,于显德四年(957)六月、八月多次“来遣使聘”,但契丹也知后周“先南后北”之策,故不断出兵南下以为牵制,或直接侵扰后周河北沿边州县,或会同北汉兵马进击后周河东地区,对后周形成很大压力,而无法全力以赴南向攻取诸割据政权。如殿前帅张永德于显德三年“诏赴北边,以契丹犯境故也”;此后契丹又乘周世宗亲征淮南,“出骑万乘馀掠边境”,【56】使后周颇有后顾之忧。且遭受后周打击的南唐、西蜀也往往联络契丹、北汉以抗衡后周,当周世宗“分兵袭下扬、泰”,南唐主李景“遣人怀蜡丸书走契丹求救”;【57】又后周边臣曾“得契丹谍者,索之,有与西川、江南蜡书”。【58】故周世宗深知,若先解决了契丹问题,则依附契丹而与中原政权抗衡的北汉与南唐、西蜀诸国,皆可传檄而下。因此,周世宗在威服南唐以后,一面着意安抚南唐,如“泉州节度使留从效遣别驾王禹锡奉贡于行在,帝以泉州比臣江南,李景方归奉国家,不欲夺其所属,但锡诏褒美而已”;【59】一面大肆声张“谋伐蜀”,【60】以威慑西线,然后亲征“北鄙”。

  此后,宋太祖面临的情况与周世宗相仿。史称“宋初,交、广、剑南、太原各称大号,荆湖、江表止通贡奉,契丹相抗,西夏未服”,故宋太祖“常注意于谋帅”,分命诸战将戍守要害州军以御北、西诸敌,由是“二十年间无西、北之忧。以至命将出师,平西蜀,拓湖湘,下岭表,克江南,所向遂志”。【61】宋人对此称誉道:虽契丹与北汉相合,“势益张,然(宋廷)止命偏师备御。王师伐蜀伐吴,泰然不以两河为顾”。【62】但实际情况并不如此。虽然宋太祖根据“先南后北”的“一天下”之策,南攻北守,但“命李汉超屯关南,马仁瑀守瀛州,韩令坤镇常山,贺惟忠守易州,何继筠领棣州,以拒北敌。又以郭进控西山,武守琪戍晋州,李谦溥守隰州,李继勋镇昭义,以御太原。赵赞屯延州,姚内斌守庆州,董遵诲屯环州,王彦升守原州,冯继业镇灵武,以备西夏”,【63】可知宋帝关注西、北两方之重。而宋太祖对攻取太原、幽州的先后次序却也与周世宗有异。

  当初周世宗欲乘胜北攻幽州时,诸将皆以为未可,认为“今虏骑皆聚幽州之北,未宜深入”。【64】时为周世宗帐前大将的赵匡胤当亦在其中,此亦当是宋太祖登基后,决意先平太原、后取幽州的原因所在。当时北汉军往往主动寻衅,攻击宋疆。如建隆元年(960),昭义节度使李筠起兵反宋,向北汉“纳款求援”,【65】得到北汉军的支援;后蜀主孟昶曾联络北汉,欲南北夹击宋之关中等地。此后,作为契丹附庸的北汉又屡次联结辽军侵宋,如乾德初,“河东召契丹兵六万骑来攻平晋”;【66】而契丹兵马却除边境侵扰及救援北汉外,一般不大举南侵。因此,宋太祖严令河北边帅谨守疆域,不主动攻击契丹,但辽军若进入宋境抢掠,则必发兵迎击,且入辽境报复,从而维系着宋、辽边境双方的微妙平衡。但对北汉则不然,宋太祖屡将北汉视为首要目标,欲一举击灭之。

  当建隆元年(960)七月宋太祖一战消灭盘踞潞州的李筠后,欲乘胜进攻太原。但宿将张永德认为,“太原兵少而悍,加以契丹为援,未易取也。臣以为每岁多设游兵,扰其农事,仍发间使以谍契丹,绝其援,然后可下也”,得到宋太祖的首肯。【67】此后宋朝确立了“先南后北”的统一方略,暂时放弃了先取北汉的打算,而平荆湖、取西蜀。但开宝元年(968),北汉因王位继承问题发生内乱,认为有机可乘的宋太祖即不顾“先南后北”之既定战略,命将分路北攻北汉。次年,宋太祖亲征太原,但因久攻不下,且契丹援军日近,为免腹背受敌而退兵。此次亲征前,宋太祖曾特意征询大臣魏仁浦的意见,魏认为“欲速则不达”,【68】应按既定之统一方略进行,但未为天子所接受。此次亲征失败,宋太祖再次回转军锋,于开宝三年(970)平定南汉,七年又命将南征南唐。因南唐为南方诸国中实力最强者,故宋太祖于南征前夕,遣使入契丹“请和”,契丹亦于是年三月命涿州刺史耶律昌术“与宋议和”;十一月,宋廷再“命知雄州孙全兴答涿州修好书”。【69】此后双方使臣往来如仪。待宋军灭南唐、大体完成了对南方的统一后,宋太祖又将兵锋转向太原。开宝九年(976)八月,宋军兵分五路,再一次会攻太原,然却因宋太祖猝死而再次退兵。

  太平兴国四年(979),宋太宗在闽主陈洪进和吴越国主钱俶先后“纳土”以后,再次集中兵马,亲率大军征战太原城下。面对契丹使臣的责让,宋太宗答道:“河东逆命,所当问罪。若北朝不援,和约如旧,不然则战。”【70】结果宋军击败契丹援兵,迫使计穷力竭的北汉主出降。至此,藩镇混战、政局动荡的五代十国历史全部结束。不过,宋太宗随后欲乘胜收复燕云失地,却作战失败;雍熙三年(986)宋太宗再作努力,三路北伐燕云地区,却还是惨败而归,致使周世宗、宋太祖设定的统一方略未能最终完成。


  纵观五代、宋初这一历史时期,在诸藩镇割据、尤其是中原诸政权角力中,契丹因素之影响甚为明显,不容忽视:自后梁、后唐等结援契丹以打击强敌,到石敬瑭以为契丹“儿皇帝”作代价,引契丹兵马以篡后唐之位,建立后晋,从而引来众多仿效者;后周以后,契丹因素往往被北汉、南唐、西蜀诸割据政权用来抗衡中原王朝的一统努力。周世宗、宋太祖屡次变更“先南后北”、“先易后难”之统一方略,而回军北攻契丹、北汉,实是因为在契丹的军事威逼之下,颇有后顾之忧,而无法全力南向争胜,故当攻取南方诸割据政权的时机不合,而北方又有机可乘时,即掉头北上。但也正因为南方还未完全统一,后周、宋军同样无法全力以赴,与北敌决胜。周世宗取关南地以后,未再攻幽州即告退兵,宋太祖屡次围攻太原而未成功,其根本原因即在于时机不合、力量未备。至太平兴国初,南方诸割据政权相继覆灭以后,宋太宗得以举军北征,一战歼灭北汉,也同样证明了此中关键之所在。

【1】(宋)欧阳修:《新五代史》卷三九《刘守光传》(中华书局点校本)载:幽州藩镇刘仁恭两子守文、守光交斗,守文屡败,“乃乞兵于契丹”。
【2】(元)脱脱等:《辽史》卷一《太祖本纪上》,中华书局点校本;(宋)薛居正等:《旧五代史》卷二六《唐书二·武皇本纪下》、卷一三七《外国传一》,中华书局点校本;《新五代史》卷七二《四夷附录一》;(宋)司马光:《资治通鉴》卷二六六,后梁太祖开平元年,中华书局点校本。
【3】《新五代史》卷七二《四夷附录一》。
【4】《旧五代史》卷一三七《外国传一》,《新五代史》卷七二《四夷附录一》。
【5】《新五代史》卷七二《四夷附录一》,《辽史》卷一《太祖本纪上》。
【6】《新五代史》卷二四《郭崇韬传》。
【7】《旧五代史》卷六二《张文礼传》,《新五代史》卷七二《四夷附录一》。
【8】《资治通鉴》卷二七一,后梁均王龙德元年。
【9】《旧五代史》卷六四《戴思远传》。
【10】《新五代史》卷二四《郭祟韬传》。
【11】《辽史》卷二《太祖本纪下》、《新五代史》卷七二《四夷附录一》。
【12】(宋)叶隆礼:《契丹国志》卷一《太祖大圣皇帝》,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
【13】《旧五代史》卷一三七《外国列传一》。
【14】《旧五代史》卷四三《明宗本纪九》。
【15】《资治通鉴》卷二八〇,后晋高祖天福元年。
【16】《旧五代史》卷七五《高祖本纪一》,《资治通鉴》卷二八〇,后晋高祖天福元年。
【17】《旧五代史》卷九八《赵德钧传》。
【18】《旧五代史》卷九八《赵德钧传》。
【19】《旧五代史》卷八九《桑维翰传》。
【20】《新五代史》卷五一《安重荣传》,《旧五代史》卷八九《桑维翰传》。
【21】《新五代史》卷五一《安重荣传》,《旧五代史》卷七九《高祖本纪五》。
【22】《宋史》卷二七三《李谦溥传》
【23】《辽史》卷四《太宗本纪下》。
【24】《新五代史》卷七二《四夷附录一》,《旧五代史》卷九八《赵延寿传》。
【25】《新五代史》卷五一《杨光远传》,《旧五代史》卷九七《杨光远传》。
【26】《新五代史》卷五二《杜重威传》,《旧五代史》卷一〇九《杜重威传》。
【27】《旧五代史》卷一二五《孙方谏传》,《宋史》卷二五三《孙行友传》。
【28】《辽史》卷四《太宗本纪下》。
【29】《契丹国志》卷三,《新五代史》卷七三《四夷附录二》。
【30】《旧五代史》卷一三七《外国列传一》。
【31】《新五代史》卷二九《晋臣传赞》。
【32】《旧五代史》卷五一《许王从益传》,《新五代史》卷一五《唐家人传》。
【33】《旧五代史》卷五一《许王从益传》,《旧五代史》卷一〇六《刘审交传》。
【34】《旧五代史》卷七四《张虔钊传》。
【35】《旧五代史》卷八二《少帝本纪二》,开运元年二月,“蜀人寇我阶州”。
【36】《新五代史》卷六四《后蜀世家》,《旧五代史》卷七四《张虔钊传》。
【37】《旧五代史》卷一三四《僭伪列传一》。
【38】《新五代史》卷六二《南唐世家》。
【39】《新五代史》卷一〇《汉本纪》。
【40】《契丹国志》卷四《世宗天授皇帝》。
【41】《新五代史》卷五二《李守贞传》。
【42】《新五代史》卷七三《四夷附录二》。
【43】《旧五代史》卷一一〇《太祖本纪一》,《辽史》卷五《世宗本纪》。
【44】《新五代史》卷七〇《东汉世家》。
【45】《契丹国志》卷四《世宗天授皇帝》。
【46】《辽史》卷七九《耶律贤适传》,卷七八《萧海瓈传》。
【47】《契丹国志》卷五《穆宗天顺皇帝》,卷十三《穆宗萧皇后》。
【48】《辽史》卷七八《萧思温传》。
【49】《宋史》卷二六二《李涛传》。
【50】《旧五代史》卷一一四《世宗本纪一》,《资治通鉴》卷二九一,后周太祖显德元年。
【51】《资治通鉴》卷二九二,后周世宗显德二年。
【52】(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九,开宝元年七月,中华书局点校本。
【53】《宋史》卷二九五《尹洙传》。
【54】《宋史》卷二八五《贾昌朝传》。
【55】《新五代史》卷六二《南唐世家》,《旧五代史》卷一一五《世宗本纪二》作:“勾诱契丹,至今未已,结连并寇,与我为雠。”
【56】《旧五代史》卷一一八《世宗本纪三》,《宋史》卷二五五《郭崇传》。
【57】《新五代史》卷六二《南唐世家》。
【58】《宋史》卷二五七《李处耘传》。
【59】《旧五代史》卷一一九《世宗本纪六》。
【60】《资治通鉴》卷二九四,后周世宗显德五年。
【61】《宋史》卷二七三“论曰”。
【62】《宋史》卷二九五《尹洙传》。
【63】《宋史》卷二七三《论曰》。
【64】 《资治通鉴》卷二九四,后周世宗显德六年。
【65】《续资治通鉴》卷一,建隆元年四月癸酉条。
【66】《宋史》卷二五八《曹彬传》。
【67】《宋史》卷二五五《张永德传》。
【68】《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〇,开宝二年闰五月己酉条。
【69】《辽史》卷八《景宗本纪上》,《宋史》卷三《太祖本纪三》。

【70】《辽史》卷九《景宗本纪下》。

原载《辽金史论集》第10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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