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朱淑君 图片来源:网络
1908年11月14、15日,大清帝国的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相继崩逝。
根据太后临终安排,醇亲王载沣成为帝国实际的最高领袖——监国摄政王。
摄政王载沣
除了血统和身份,载沣在朝野的声望也是太后选择他的重要原因。作为大清的“谢罪”使臣,载沣曾经亲率使团出访德国。这次艰难之行为载沣赢得了广泛的赞誉,为人谦逊、低调,又坚韧不屈。
作为帝国亲贵的载沣又是一个改革派,对大清帝国的新政事业十分热情。国内舆论对于载沣摄政也是充满热忱,期待这位年轻的摄政王能够领导大清帝国取得全面深化改革的伟大胜利,实现王朝中兴的光荣和梦想。1908年11月19日,申报以《两宫升遐后中国之前途》为题写了一篇社论,说道:
以摄政王之英贤,而足为中国立宪前途欣喜。
肩负朝廷内外重望的摄政王载沣能否堪当大任呢?载沣不是慈禧太后,客观情势与主观能力都决定了他不可能成为慈禧太后那样的独裁者。
慈禧太后
从朝廷而言,载沣面临着的是一帮野心勃勃的皇室权贵、把持朝政而又善于弄权的重臣,譬如恭亲王溥伟、庆亲王奕劻、军机大臣袁世凯等。
从地方来讲,督抚专权从咸同时代开始就已经初露苗头了,到了光绪末年,疆臣已是尾大不掉。
面对如此复杂之局面,并非无能之辈的载沣又将有何作为呢?
载沣在执政之后,很快以幼帝溥仪的名义发布了一道圣旨:
摄政王代朕主持国政,自朕以下,均应恪遵遗命,一体服从。懿亲宗族,尤应懔守国法,矜式群僚。嗣后王公百官,倘有观望玩违及越礼犯分,变更典章,淆乱国是各情事,定即治以国法,断不能优容姑息。
寥寥不足百字,语中暗含威力。这是对王公贵族的警告,警告他们不要心存非分之想。
溥仪
摄政王曾经出使德国,他对德国皇室贵族掌握兵权的这种传统非常羡慕。
在德国的见闻,使载沣认识到:“欲使皇室强盛,必先集中兵权;欲使国家富强,必须重视武备。”
载沣利用手中的权力,开始大刀阔斧地改组军事机构,以军咨处、陆军部、海军处等组织,将军权一步步从地方督抚手中集中到中央的陆军部,再由陆军部集中到以自己为核心的皇族亲贵手中。
载沣上台后掌握君权的第一个举动,就是宣布裁撤近畿省份的练兵处,将其新编陆军直接划归中央陆军部指挥。
1908年12月25日,刚刚接过摄政王权柄不过40天的载沣下令成立专归自己统辖的禁卫军,由北洋陆军第一镇满兵中抽调组成,以其弟贝勒载涛、贝勒毓朗、陆军部尚书铁良为训练大臣。
这支部队不仅装备先进,而且待遇优渥:“悉着呢衣革履,一切领章帽记,制造均属优良,以示判别面而壮军容。”
1909年初,载沣谕令撤销各省督抚所兼陆军部尚书或侍郎衔,预备彻底剥夺地方督抚手中的兵权。
为了从制度上保障满洲亲贵对兵权的绝对掌握,载沣于1909年7月15日,连下三道上谕,分别下令筹办海军处,并将陆军部中的军咨处分离出来,分割了原本归陆军部所有的一些重要权力,成为直接对皇帝负责的专职军事顾问与指挥调度机构独立机关。
新独立的军咨处在建制和职能上仿照日本参谋本部,目的是要成为“赞佐摄政王统率陆海军的总参谋部规模”。这个新机构被载沣交给皇族毓朗以及其弟载涛管理。
为了进一步将军权揽于己手,与陆军部相对抗,载沣又于1911年正式将军咨处改为凌驾于陆军部之上的军咨府。
这些进入权力核心的人皆为少壮亲贵,他们与载沣都有极为亲近的关系。载涛是老醇王的第七子,也就是摄政王的七弟,曾经留学法国索米骑兵学校,专修骑兵作战科目。
陆军部尚书铁良是摄政王岳父荣禄的老部下,是与袁世凯齐名的军事人才,也是庆袁集团的对头之一。对于铁良,摄政王是打算重用的,但是铁良自己却犯了一个大错,他竟然上书跪请隆裕太后训政,这就是要让摄政王靠边站。铁良的政治投机使得自己很快就被罢免了陆军部尚书的职务。
肃亲王善耆是大清第一代肃亲王、皇太极长子豪格的第十代嫡孙,在皇室贵族中,善耆是位文武双全的杰出人才,也是宪政改革的真诚支持者。
肃亲王善耆
镇国公载泽是昔日太后宠信之臣,曾任考察政治大臣,此时官居度支部尚书,也是大清宪政改革的推进者。载泽虽非摄政王的亲哥哥,但其幼时常在醇亲王府,为老醇王奕譞所喜爱,故而与载沣兄弟感情极好。
载洵则是老醇王奕譞的第六子,对海军事务素来热衷,但才能一般。
这一系列的措施中,看到的只是以载沣为首的少壮亲贵的勃勃雄心和揽权狂热。
以疯狂集权为目的的改革能否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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