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给我带了点自家产的菜,用了一个白色的帆布包装着的。亲人很实在,装了满满一大包,我拎着都有些吃力,打车走吧。刚上出租车,司机就说了一句:“你这包有年头了,现在很少有人用这老式布包了!”我忙细瞅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帆布包,纯白色的,粗粗的斜纹,两个包带可以单肩背着,东西多时也能打成个结用手拎着。由于年头久了,虽然洗干净了还是能看见块块锈斑,包带和包底也起了些毛,在包口处有几块明显的铁锈。
如今看来确实有些返古,或者叫不合格调。但在二十年前这帆布包却裹着一家的衣帽鞋袜、茶米油盐。母亲在当地是有名的裁缝,那时总有人到我家求母亲帮着做布包。都是乡里相亲的,母亲从不收人家钱,有过意不去的就送块做包的布料。所以当时我家也有好几个大小不一的帆布包。
那时的布包对于我和弟弟来说充满了吸引力,每到集日,或者我们开学在即,母亲都会领着我们其中的一个(另一个在家看家)拿着各式的布包,去购置我们的愿望——新衣服、新文具、新头花……看着一件件自己惦记许久的东西装进了大小不一的布包中,它在我们的眼中已经变成了百宝箱——承载我儿时愿望的宝百箱。若是母亲出门我们没跟去,我们就会在母亲将要回来时,早早地到车站去等她,盼着客车早点回来,然后从母亲手中接过沉甸甸的布包跑回家去把物件一件件地取出,不敢取得太快,怕漏了哪件好东西,又忍不住全翻出来,看看自己向母亲要的东西买了没有。有时为了谁先翻包我和弟弟还要大打出手,胜的一方先看。
长大后,到外地读书时就很少再用那种布包了。取而代之的是各式方便袋。名副其实,真的很方便,有了它之后人们出门购物再也不用拿包拎篓子了。不管是晨练归来,还是上街临时想起,或是下班回家,随时想买随手有袋。不论是水果、早餐、糖果、衣帽,除了液体不太方便外,其余的统统可以装到袋中,还皆免费,真是方便。然而在我们享受这方便之余却发现大风天挂在树上的不光是枯草和苞米叶子,还有方便袋;河滩上不仅有青草、鹅卵石,还有方便袋。渐渐地,方便袋不仅是手中的袋子,它挂在树梢、躺在河滩、睡在田间、泊于风中……是烧不得,埋不烂的白色污染。
国家发布限塑令后,人们又重新拎起了各式的包,无论是色彩鲜艳的纸袋,还是各新式样的布包,都既实用又漂亮。但我手中的包裹却始终不及母亲的有份量,我对自己包中所购之物再也没有儿时的那份向往。对帆布包的记忆难泯,也希望白色污染不再增加。
张宝红
网名:红烨。1982年出生,满族,现居丹东市宽甸县,在农产品加工企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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