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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议的百团大战》

   1937年10月,日寇占领娘子关,11月太原失守,国民党军队在华北正面战场的抵抗宣告失败。山西、察哈尔、河北地区陷于混乱状态。

     山西是侵华日军重要战略物资供应基地,这些物资通过正太路转运至前线。1940年初,彭德怀、聂荣臻、左权等开会讨论,考虑在晋东南就破坏日军运输线等问题,商定大规模破袭正太路。在这些地区日本军队“以铁路为柱,以公路为链,以碉堡为锁”,形成完整的防御体系。
    1940年8月20日正太战役爆发后,八路军攻克据点十余处,破坏铁路六十多里,桥梁十八座,缴获大量枪支弹药,正太路全线一度陷于瘫痪。通过作战,我军在七个要害部位冲破敌军战线,撕碎了敌人的华北“囚笼”,打散了敌人的军事系统,在近50个县逼退了敌人。至12月5日,八路军在华北根据地民众的大力支持下,与日本侵略者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战役,史称“百团大战”。

     在“百团大战”进行105天的过程中,大小战斗1824次,毙伤日军20645人,伪军5155人,俘虏日军281人、伪军1.8万余人。而八路军也付出了伤亡17000人的代价,有2万余人中毒。
     由于给日军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从1941年7月,日军在华北一直是战略守势。后来日本在南进(太平洋)战略的诱惑下在华北开始疯狂的报复,随之而来的华北形势恶化。1941年至1942年,日军在华北连续推行了五次“治安强化运动”。八路军(还有新四军及华南游击队)所抗击的敌军总兵力,由1940年的58%,上升至1941年的75%和1942年的63%。八路军的兵力则由1940年的40万下降至1941年的30.5万,根据地也大幅度缩小。
    “百团大战”是导致根据地在1941至1942陷入巨大困难的重要原因。也是日军对中共在华北力量认识的重要转折点。受到“百团大战”强烈打击的侵华日军,加深了对中共力量的认识,一度加强在华北的兵力和情报工作,制造封锁沟、墙和千里无人区;对华北各抗日根据地空前规模的残酷“扫荡”。对占领区采取残酷的“治安强化运动”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日军的报复使敌后各抗日根据地都遭受到极其严重的破坏,军民伤亡惨重。同时,蒋介石也通过百团大战发现八路军发展之快,极为不满,心生嫉恨,所以给予八路军给养供应更少,也加剧了根据地困难。

    “百团大战”的积极意义是:正值日蒋谈判7月23日备忘录达成,蒋介石和板垣征四郎首脑级会谈拟于8月间在长沙举行。在“百团大战”所激发的全国抗日声浪和高潮中,蒋介石不得不将对日妥协的行动停顿下来。8月下旬,日本首相近卫又写了亲笔信建议继续会谈,遭到蒋方拒绝。   
    1940年7月18日,英日关于封闭滇缅公路的协定在东京签字。英国为全力对付德国,继续推行牺牲中国、对日妥协的政策。外援基本断绝,令中国抗战举步维艰。
    1943年1月,邓小平在太行分局会议的报告中对“百团大战”持批评态度:“百团大战”使本区军事力量过于暴露,伤亡很大,元气不易恢复。当时根据地和八路军的困难程度,今天已很难想象。1943年3月,彭德怀召开一个地方干部会议,与会者饿得坐都坐不稳,彭德怀只好请大家躺在炕上开会。到了党的“七大”,有了更多严厉的指责。刘伯承当时发言说,”百团大战”是原则性的战略错误。随后高级领导人开始反思,从新评价“百团大战”造成的损失比成果更大。此战虽然歼灭了很多日军,打击了日军侵华的嚣张气焰,但是八路军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权衡得失,很多人都说“百团大战”是一场失败的战役。
     彭德怀在历次党内斗争中虽然承认“百团大战”的指挥上存在问题,但坚持总体上肯定“百团大战”。
     有人说彭德怀背着党中央擅自发动了这次大战?
    “百团大战”的战略预案在八路军总部决定后,彭德怀于7月22日给各区发出《战役预备命令》,同时上报了中央军委。彭德怀的确没有得到中央军委的批准就行动了。彭德怀这样申述:“为防止敌人发觉,保障各地同时突然袭击,以便给敌伪更大的震动,大概比预定的时间提早了十天,故未等到军委批准便提早发起了战斗。”而且,在“百团大战”的指挥者们看来,打破袭战是再经常不过了。如聂荣臻所说:“破袭正太路,或者破袭平汉路,这是游击战争中经常搞的事情。可以说,这是我们的一种日常工作,不涉及什么战略问题。这样的作战计划,军委是不会反对的。”
     “百团大战”的错误在于:

     第一,“百团大战”在敌情判断上是有误的。从彭德怀发布的命令中可以看出,其判断是日军将向西安、重庆、昆明发动进攻。但实际上,在宜昌战役后,日军已采取战略守势。虽然战时不可能获得完全准确的敌方情报,但对敌人主要战略行动判断得不对,结论下得过于轻率,无论如何是个比较大的失误。这也是彭德怀在晚年《自述》中认可的。
     第二,“百团大战”的发动,与八路军抗战时期的战略方针不尽相符。“百团大战”实际上是集中八路军主力发动的战略性大规模进攻战役,这与早已确定为“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及“基本是游击战,但不放松有利条件下的运动战”有明显差异。超过了八路军当时所具有的实际能力结果造成了:
    一、原定参战兵力只有20多个团,而实际参战兵力超过100个团,声势过大,军事力量过于暴露。
     二、大部分战斗是攻击敌据守的车站、关隘、县城、据点、碉堡,这不仅超出了游击战范围,也超出了运动战范围,变为阵地攻坚战了。为阻击敌方援军,不得不打一些艰苦的阵地防御战。
     三:有一种意见认为,百团大战中我军以很大牺牲去进攻敌军阵地,虽然夺取了一些地方,但未能巩固,意义不大。这是在敌人占领区进行的斗争,每一寸土地都是从敌人手中夺取的。
     同样,彭德怀下令以为能“较长期”截断正太线,将根据地“连成一片”,也是违反敌后游击战争的逻辑的,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也是有失妥当的。
     在“百团大战”的收尾阶段,日军的冈崎大队,共600多人,蹿到了黄崖洞谷中,那个山谷里有八路军兵工厂。兵工厂八路军关键,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彭德怀当时就拍了桌子,桌子上的茶杯被震落在地,摔得粉碎。彭德怀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消灭他们。
    可是让彭德怀等人没有想到的是,冈崎大队的战斗力非常强,他们训练有素,打法彪悍,而且他们爬上了关家垴高地,那里三面都是不可逾越的断崖,只有一条很窄的小路能通上去。冈崎大队只要封死了这条小路,八路军就休想吃掉他们。冈崎大队有充足的弹药,他们依托有利地形,死守待援。八路军要在敌人的援兵赶来之前,吃掉冈崎大队。那就只能冲过那条很窄的小路,这将是一场很惨烈的硬仗。   

    彭德怀连夜赶到129师指挥所,劈头就问,包围敌人了吗?刘伯承很坦率地说道,包围是包围了,可是要在这个地形上打仗,是一场攻坚战,只能硬拼。刘伯承不建议打这样的攻坚战,伤亡会很大。不过刘伯承知道彭德怀一贯的打法是硬拼,他不便说出口。 386旅旅长陈赓跟彭德怀的关系不错,他说不能这样打,他大胆建议把冈崎大队放下山去,另选择有利地形吃掉他。彭德怀把眼睛一瞪,斩钉截铁地对陈赓说,你有意见,可以保留,但是命令必须执行。冈崎大队既然选择了关家垴,是不会轻易下来的,因为他知道,大股援兵很快就要到来,援兵一到,他就不怕八路军,甚至还可以夹击八路军。
     刘伯承部经过几个小时强攻毫无进展,冈崎大队用机枪封死了那条小道,八路军一波又一波的人倒下去,非常惨烈!772团的一个营400多人仅剩下80多人,久攻不下,也无力再战,只好固守已占领的阵地。这时,刘伯承师长把电话打过来,找彭德怀。刘伯承说,彭总,这种攻坚伤亡太大,可否暂时撤围,再另外寻找战机?
     彭德怀只说了一个字,不!这是彭德怀一贯的风格。刘伯承还要继续建议,说道,可是部队的伤亡太大了,这样不值得。彭德怀发火了,说如果拿不下关家垴,要撤掉129师的番号!
     撤销部队的番号,是对刘伯承最大侮辱。一向脾气很好的刘伯承也发了火,狠狠地把电话给摔了。刘伯承打仗一向是动脑筋讲究战术,彭德怀却要在关家垴死打硬拼。他们产生了激烈的碰撞。刘伯承是爱兵如子的人,就是死也不会执行这样命令的。他打仗讲究动脑,懂得强攻不成就智取,他再去观察关家垴地形,发现西北方向的陡崖上有一段凸出来的斜坡。刘伯承的妙计就是从那里挖出一条坑道,捅到关家垴顶。很快,坑道挖成了,八路军再次发起攻击,日军被歼灭了大半,只剩下不足百余人。正在这个时候,2000多日军援兵正在朝关家垴赶来。
     彭德怀只能审时度势,最终命令129师撤出战斗。此战虽没有全歼冈崎大队,却打掉了日军的嚣张气焰。但是八路军的伤亡很大,彭德怀后来自省说:关家垴一战,是他平生的四大著名败仗之一。
    “百团大战”的捷报传开之后 ,举国上下一片欢腾,报社电台相继发表社论、社评,各地纷纷举行祝捷会、庆功会,给八路军指挥官增添了无限的光彩,不过客观评价“百团大战”是:“战术上的胜利,战略上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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