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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照诊所与游医

那年我在包头一电厂蹲点,一天晚餐,厂长请我去黄河岸边的大树湾渔村去吃鱼。就在晚宴就要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我在吃鱼的时候被刺卡住了。这也是比较常见的情况,经历了咽馒头,喝醋,掏嗓子眼,喝水,喝粥等一系列治疗后,都不管用,于是张部长决定拉我去医院。

包头昆区的一医院在包头算出名的医院,在包头生活过的人都知道,这个医院可了不得,规模,硬件,资源等等一切都是顶尖的,对了,还有收费。本人曾经去看过一次感冒,没有打针输液,只开了点药,就花了400多块钱。

这回去外科拔鱼刺的收费应该说同比算很公道的。好歹是个小手术啊。连上挂号诊断交钱一共折腾了1个多小时,只收了我200多块钱。200元钱真的不算多,出手术室的时候我们对人家大夫算不上千恩万谢,至少客气话是没有少说。但是,我的喉咙还是感到有点不舒服,最后,我问大夫,医生很亲切和蔼地说,因为你们处置不当,所以对喉咙有一些划伤,过一会就好了。

出了包头一医院,他们送我回包头宾馆休息,恰巧宾馆旁边的巷子里有一个招牌很小的“诊所”。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两三分钟后,那根鱼刺就躺在了无照诊所的地上,我给了医生10块钱。这时我的喉咙已经感觉非常的舒服。

         

包头一电厂计划部张部长的母亲岁数并不算大,那时他住在儿子家,每天早晨去劳动公园散步。多年来养成了习惯。有一天,老人回来之后感到腿部不太舒服,自己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今天的散步行程比平日里好象多了几百米,并没有过分在意。过了中午,老太太又出门了,她家楼下还有个医院,虽然这个医院规模不大,名声不小,这个医院的推拿矫正接骨一类的手艺确实不错。所以老太太就去找他们了。

老人的本意是想让他们做个牵引按摩一类的处理。而这个医院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是结果却更加严重了。又过了一天,老太太感到很不安,她委托儿子开车带她去了青山区四医院医院,开始了改她变命运的治疗。

治疗过程非常复杂,各类手段药物分门别类地往老太太身上招呼,时间大概是一个月。大约第30天的时候,结果出来了,医院给老太太下了病危通知单。当时的情况很糟糕,医生讲解病情用的词汇,基本上中文系的人很难听懂,反正就是俩个目的,一告诉你老人有麻烦,家人要做准备。二要继续治疗,进入抢救。

现在回想起来,冷静是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非常重要的素质和能力。妈都是亲妈,任一个人在亲妈病危的时候都会乱了分寸。最起码绝对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张部长这个朋友真的很牛逼,我特别佩服他。他这个时候非常冷静,他思考后,做了一个所有人吃惊,甚至会戳他脊梁骨的选择——出院。

他坚定地把自己的母亲从医院里背了出来。然后从老家萨拉齐找了一个远方亲戚来伺候他的妈妈。

后来他和我说,他的逻辑很朴实:我妈只是腿扭了一下,她是自己走进医院的,你们医院治疗了一个月,老太太却瘫痪在床上了,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现在居然又说有生命危险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的水平和判断。反正我绝对不相信这些狗屁白衣天使了。在经历了激烈的斗争后,我把妈妈接了出来,没有什么办法,就是在家静养,吃饭,睡觉,一直伺候了二年多。期间辛苦过程不用多说。

故事的转折是发生在一年左右,家里找了个中医。说是中医,其实是个游医,甚至你说他是骗子都不离谱。首先他没有任何行医执照,其次他看病的办法很搞,比如他曾经让病人吃香灰,给孩子看病的一个处置是,在卧室对外挂个镜子等等。这种人日子过得不太好,比较拮据,因为只要有一线生机的人一般不会找这种“医生”,而到了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基本上也没有什么钱看病了。

但就是这么个半骗子的游医把老太太的病治好了。

他看过之后是这么说的:“这个病活动就成,努力下床,努力活动,不要让肌肉萎缩,萎缩了就真不行了。只要坚持活动,一年就能下床,二三年也许就能慢慢走,跑步可能不行了,但这与年龄关系更大。他没有开任何治疗的药,只建议多吃一些补骨补气的东西。

他走了以后我们所有人都将信将疑,不明就理。你让一个腰部以下完全没有直觉的人活动,这怎么活动啊。不过老太太真的按照这个江湖游医的要求做了,每天努力锻炼,拼命锻炼。4个月后,老太太竟然真的站起来了,她开始扶着墙,扶着家具在家里活动。几个月后,居然成功地下了楼。2年之后,老太太真的和正常人差不多了,唯一的区别在于,她不能跑步,小跑都不行。只能走路。

后来我也见过那个游医,那个文革时候被搞得很惨的“江湖骗子”说,他妈的病其实特别简单,首先就不是病,只是累着了,老人恢复得慢。而大医院处置不当,因为按摩牵引推拿的力度很大,用在老太太身上自然会出问题。老年人的治疗,其实很简单,就是养,因为老人被外力牵引过,恢复时间会很漫长,只要坚持早晚都能恢复。

张部长在包头四医院花了多少钱一直没有透露,不过以我对他和医院的基本了解,几万块是少不了的。而那个游医收了多少钱呢,100块。他留了个药方子,药自己去药店买,他不过手,算了算一共也就是几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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