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物,当有一颗审美的种子,从传统尺度里汲养自我。先人谓:『琴令人寂,杖令人轻,麈令人雅,竹令人冷,石令人隽……』清闲娱目之外,书房里一派诗意气韵,令人身心皆闲。『从心所欲不逾矩』,格物便是做人,心无拘役,但又不逾越规矩。在一定的法度之内明心见性,合乎规矩而垂范后世,这便是格物致知的最高境界。
在文人看待器物的方式中,雅俗往往是第一评判标准。凡见一物,格其优劣,以君子的心性,界定『大雅』之境,创造出合乎文人审美的真韵况味。室中琳琅多韵致,人间燕闲胜桃源。会心豁目,众妙皆备。临法帖名迹,归真有序,墨池凝香泽;赏拳石清供,玲珑烟云,肌骨参天地;品碧草修竹,清雅盈室,案上成幽野……虚庐清旷,坐尘释虑,雅物明真韵;丈室轩朗,冲淡潇洒,格物致真知。
『深人所见于物者也深,浅人所见于物者也浅』。器物本身并没有价值,但是当人赋予它生命的意义以后,它们便有了审美价值,器物也随人的思想高度而不列尘俗,书房也因此意趣无穷。『古之君子,行无友,则友松竹;居无友,则友云山』。写字写诗生活是一起的,但也要离于物,不即不离。很多人沉迷于物的价值,却没有升华到精神层面。格物致知,关照物的品格于自身,写意无穷;怡情于物,吸收物的姿态于自我,流情无尽。格物能生发诗心,诗也强化了物的美感。物和物之间也不是简单的连在一起,而是一种心性的体现。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书房里最核心的是主人,主人的审美和择物构成了这个空间的格局。『怪石为实友,名琴为和友,好书为益友,法帖为范友,良砚为砺友,净几为方友,纸帐为素友,拂麈为静友』。生命情趣干枯之人,带着功利的眼光,便觉此为无用之事;生命情趣丰富之人,带着诗意的境界,深感此为人生一乐。以清心雅物为友,是对生命的彻悟和留恋,格物乃人生的大智慧。在格物的路上,便恢复了人性的天真,情趣也变得审美化和艺术化。
『以无用之事,遣有生之涯』。抛弃世俗评判,焕发生命的光彩,至于功利之心,那是生命以外的事情;欣赏艺术与真善之物,寻出风雅与诗意,在人生世相的高崖上,一览格物明心性的胜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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