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工笔花鸟画的鼎盛时期是在宋代。宋花鸟画之所以达到极致,一是宋画院集西蜀、南唐吴越乃至南北各地画家之精英,并集五代画院之经验;二是画院体制经改革完善,促进了创作发展;三是徽宗赵佶本人对工笔花鸟画的偏爱——他自己就是一位花鸟画高手,直接过问画院事宜,把院画特别是工笔花鸟画的水准推向高峰。此时的工笔花鸟作品相对于唐及五代来说,更加深刻、精致和厚重。
1.工致周密,笔精色妙。
两宋的画家,笔力都很深厚,所以线条都比较遒劲,一件作品,无论繁简巨细,自始至终都是全神贯注,从来未见有草率轻慢之处,这是难能可贵的。尤其对于墨与色的处理,都是那般完美统一,即使是讲究“骨法用笔”的勾填形式,也多是先以劲细墨线勾出轮廓,然后沿线内敷色,色不盖线,线不离色,浑然一体,所以作品完成之后,墨线依然清晰、有神,成为撑色的筋骨。其敷染用色,更十分讲究,层层套染,循序而成,无一重浊混沌之处。所以两宋的花鸟画,都是笔清墨秀、典雅精妙而骨肉兼备的作品。举凡目前所能见到的宋人作品,如《出水芙蓉图》、《枇杷绣羽图》、《豆花蜻蜓图》与赵佶的《红蓼白鹅》,崔白的《双鸟戏兔》、《寒雀》,李迪的《雪树寒禽》,林椿的《果熟来禽》等等,无不都是由生活中得来,生活气息十分深厚,并刻画得毫发无遗,工致精细,“夺造化而移精神”的成功作品。
2.意韵清雅,境界深远。
宋代工笔花鸟不论大幅和小品,全景式布局或折枝式经营,境界都比较宏廓深远。以《出水芙蓉图》为例,整幅作品实质上只画了一朵大荷花,花下衬托一老一嫩两个叶片,加上下端三截短短的茎杆,其余既未题诗,也不加任何背景渲染,论内容,少到不能再少,而给人的感觉,则犹如长势正旺的大片荷塘,只见其丰盈茂盛,欣欣向荣,其容量远远超过画面实际撷取的这点东西,确实体现了以其有限而见其无限的妙境。
3.态度严谨,形象真实。
梅尧臣曾有诗赞徐熙的画,道是:“花留蜂蝶竹有禽,徐熙下笔能逼真。”这且是“粗笔浓墨”、“意在高韵”的徐熙,至若本求真实的黄筌、以“写生”自号的赵昌,那真切确凿的形貌,更何消说得。所以两宋的作品,有凡物象的生长规律、生态特征、神采韵致,没有不真切生动的。尤其花木禽鸟在自然界那种风雪雨露之中的情态、温寒饥饱的面貌,至精至微,是最能拨动读者心弦的。比如传世无款的《海棠蛱蝶》图,不仅花、叶的形态,蝴蝶的粉感,全都翔实地展现在我们面前,尤其花、叶在风中飘舞的动态,简直使人感觉到呼呼的阵风正在吹过,三只蝴蝶被吹得翅膀全张,方向各异,在强风中不由自主的神态跃然纸上,极其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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