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吾谈书录(二)
月夜观玉兰之作诗 明 文徵明
陶博吾
书史千秋
《散氏盘铭》朴茂雄浑,高古稚拙,意态跌宕。《石鼓文》雄厚凝重,圆融自然,气格庄严。
《石门颂》为摩崖书,有汉隶中“草书”之称,纵横开阔,浑朴苍劲,结字大小不一,笔画长短相生,气势非凡。
钟繇《宣示》《贺捷》《荐季直》三表有隶意,为楷书范本。
《平复帖》古意古法犹存,醇厚如佳酿。
王右军师从卫夫人而后博釆众长成“书圣”,千秋第一人。
《乐毅》《黄庭》正书楷则,佳作也。
《姨母》有隶意。《得示》《丧乱》《频有哀祸》诸帖无不点画遒劲,开一新天。
《兰亭》为右军乘兴而书,虽此为唐摹本而不失右军风神。定武《兰亭》,摹拓甚精。
大令《洛神赋》为小楷正则。
《石门》《瘗鹤》两铭似散仙驾鹤翱翔九霄。
欧、虞、褚、颜、柳,楷书之正宗也。
孙虔礼《书谱》播草法之旨趣,为后世传学之津梁。
颜张狂素,兼有唐狂草之风,笔势纵逸,流畅自然,若非人力所为,天倪不可识。
宋四家苏、黄、米、蔡求意态。由法到意,一代书风使然。
祝枝山、文徵明,明代书坛中坚。
董玄宰书俊逸超迈,疏宕秀润直追前贤。
王铎,笔力扛鼎,胸臆自出,有己意成一家法。其行草书的确不错,笔势连绵,格局雄厚。
傅青主仁义之士,胸怀大志,悬壶救人,惜行草缠绵略过,但“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真率毋安排”确为学书之金针。
何绍基学颜变通有新意。
金农、板桥二人书有真趣。
八大画奇,字亦奇,孤傲怪伟,超世脱俗。
赵撝叔写行书用北碑法。
吴昌硕诗、书、画、印冠绝一世。其诗,雄迈超逸;其书,石鼓、浑朴雄强;其画,色厚气满;其印,情趣古朴。
当今散之行草称雄,启功行楷端严。
书论杂谈
笔端具有英豪气,眼底全无世俗情。
书如枯葛形尤丑,诗比村醪味更酸。
艺崇乎道,自然天成;道载乎艺,天人合一。
道法自然,自然而然,技进乎道,大道至矣。
合乎道,游于艺,寄情达意,笔墨之间,生气勃勃而成气象。
道尚贯通,书贵生动。
甘自寂寞,操艺一心,据德依仁,书进乎道。
书进乎道,人品第一。
书法,东方文化之结晶,千古而下,其线条之丰富表现力,无不为国人所喜爱、国外友人所敬崇。
古之画品,谓之逸、神、妙、能者,书品也当如是,唯逸品最高,非大家无以成之。
书家需品格高尚,技艺精湛,方能书写出流传后世之经典佳作。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志趣高远,涵养深厚,其书艺才有真境界,方显出大学问。
书法佳作能让人体味人生。
艺无止境,越学越难,要做,要实践,要在传统的基础上借古开今,走自己的路,创一新貌,形成自己的风格,风格即人嘛。
书也者,顺乎情达乎意而已。
画乃心声,书乃心画。
作品重趣味。
有法无法、有意无意才是真境界。
势很重要,落笔入纸势即生。由笔势而生的字势、行势、全篇之势无不在那一刹那间生成,犹如佛禅莲花瞬时开,随之通篇皆亮皆活,进乎技,合乎道,佳作已成。
重法,重意,两者不遗。
用笔起止藏露,纵横开阖,须从不经意得来,淋漓痛快,随心所欲,方为大家气派。
墨法要活。
章法布局要讲究“虚实相生”“呼应顾盼”“计白守黑”“疏可走马,密不容针”。
笔气墨韵,神采为上。
书法用墨之妙,实在变化,一笔下去,呈现干湿浓淡变化,连绵势全,即得墨法。
笔有刚柔,墨有浓淡,章法有虚实,神、气、法、韵齐备,佳作成矣。
书须雄浑、须遒劲、须古拙、须俊逸、须苍秀,而忌单薄、忌刚强、忌甜俗、忌轻飘、忌丑邪。
老子谓“知白守黑”,书法有以白当黑之说,此是知书艺之道者。
作书须入法度之中,又须超越法度之外,抒情达意,纯任自然,如鲲鹏展翅,翱翔天际;似莲荷挺立,沐浴碧浪,天机不可端倪。
书贵有英豪气、金石气、古拙气、儒雅气。
广学博采,掇英咀华,笔笔有古人,笔笔无古人,得之于心,精乎于技,则合道合法,成矣。
书贵有情,书贵有意,抒情畅意,方为极致。情须真情,意须真意,真情真意,天地同寿,天人合一。
不可泥古,也无须疑古,创新为上,独立于世。
篆隶得之圆笔,隶楷得之方笔,草行方圆兼善,书体笔法备矣。
写字需“通灵感物”。
书者无须追名逐利,也无须急于求名邀利。沉下一心,奋发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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