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富：在儿童想象上种“智慧画” 2007

周文富：在儿童想象上种“智慧画”

作者:苏军

当家长计较于画得“像不像”的时候，学画的孩子却在琢磨想象“够不够远”，画像是一种算术式的“技能”，而想象则是一种心智式的“核能”，本文的主人公志在“核能”的开发。

——题记

1、特殊的“画种”：“苹果有两只脚”

直到今天，周文富对1984年开办儿童想象画培训班的“遭遇”仍记忆犹新：32个小学生参加，学了没几次，就只剩下十几个了，不是孩子“逃学”，而是家长接受不了，那些家长看到孩子的想象画表现出极大的恐慌与不解，“怎么苹果有两只脚？”“怎么太阳变成了绿色？”“这算什么画，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和纸墨，我们的孩子不能这样学。”因为在他们眼里，美术就是从素描开始，从色彩认画，面对一个鸡蛋，希望画得越像越好，要是能模仿一位大师，那就更好了。

“这不能用一两句话或以家长不懂美术所能说清的，更重要的是人们心里能容纳的还是传统美术或传统教育的样式。”周文富对自己的“前卫”做法作了反思，也更坚定了他的想法，培养技能只需反复操练，而造就想象能力则是一场“革命”。做一名想象艺术家，他自个儿画就是了，而且可以出名，而做一名开发儿童想象力的教育家，则需要画家的本事和教育家的科学，还要有演讲家的说服力。憨厚沉稳、性格内向、不善言辞的周文富选择的是用事实说话。

有一位日本教育专家来上海进行学术交流，他特地对“想象班”的小学员出了一份问卷，共20道数学加减计算，以单选题的方式回答。第一题是：13659＋69584=？A，83643；B，84243；C，84343；D84443，其实这都不对。试题的用意在于，一来考察是否会被“权威”的观点或成见所束缚，二是看面对突如其来的事故时，是否有稳定的心理能应变。结果，接受问卷的100个学生中，有88个学生在第一题旁订正上自己的答案并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余题。独立完善的思想人格、稳定的心态竟会以整体性的方式表现在同一群体中，日本学者带着惊叹走了，新加坡教育考察团慕名又来了，这让周文富感到宽慰。

在周文富那儿，孩子画想象画不是一般的“临摹”，而是放飞想象的“翅膀”。一位学生用想象的眼光看世界，发现：“教室不像教室，而是滑滑梯，只要小朋友一坐上去，'吱溜’一下子滑下来，就能学到很多知识。除了滑滑梯，还有秋千。只要坐上去，荡十下，就能学到很多知识。都能考大学啦！”

2、特别的“画法”：“动作也能出画”？

法华镇路681弄内的一幢教学楼并不起眼，然而，这里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想象之家”，它就是上海现代儿童想象艺术中心的“大本营”。几千幅出自少儿之手的画，汇成了一个想象世界，满屋子的想象画几乎挡住了窗外透过来的光线，但一幅幅灵动的想象画，让周文富陶醉。

其实，周文富教的想象画，可以说没有常人眼中的“章法”，而这正是他的睿智之处和教学特色。要找上一些循规蹈矩的美术老师也许并不难，但要有周文富那样的“别出心裁”并不易。就是这种在儿童想象上种“智慧”的画家，才真正让孩子见识了什么叫想象及他们能想象什么。

祝佳园说：“周老师先给我们在黑板上画了一个造型，让我们说一说这个造型像什么。有各种各样的说法：什么一个人站在月亮上啊、乘车子什么的……最后只给我们10分钟。5分钟画轮廓，另外5分钟给我们涂颜色，如果画得好就给我们加分。”有意思的是，周文富给同学们2分钟讲废话。2分钟到了，周文富灵机一动，突然提出把所讲的废话都复述出来，并以废话为原料作画，再让孩子按照想象画做动作。顿时，想象画“拟人化”了：各种各样的动作都有，有飞机翱翔的雄姿，有打架凶巴巴的样子，还摆出了许多一时说不清的奇怪动作，看得孩子们都笑翻了天。接着，周文富来了个“正说反做”，说“慢”，孩子做得就快，说“快”就得做得慢。一些孩子说：“我很希望天天都能上这样的想象画课，让我们在上课中学会了看想象画、画想象画，也让我们学会了怎样写想象画作文。如果世界上人人都会想象，那么世界上就会有许多奇特的东西。”

周文富还通过教想象画，让孩子建立自信。有一个叫洪文洁的小朋友这样写道：“我，是一个戴眼镜的小女孩。我的眼睛是黑色的，可我却能用心来看世界。我的头发是黑色的，我的头发也能突然变得很长，突然变得很短。我的眉毛是又黑又长的，可我却能使它一下子变成五颜六色。我的手是和别人一样的，可我却能用它来画一般人画不出的想象画。我的画，不知哪一天能到大英博物馆去；我的影片，不知哪一天能获得别人梦寐以求的奥斯卡奖。我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了的人。我，就是我。我是别人替代不了的！”这番话想象中透露着自信的元素。

一位家长不经意中让孩子参加了“想象艺术”培训班。结束时，周文富举办了一次展览，把孩子在平时习作的画挂出来，当这位家长看到自己平时学习成绩并不怎样的孩子的作品时,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能画得如此富有想象力吗？难道孩子真有这么大可塑性吗？”

3、特味的“大餐”：“画能唱歌”？

每到新年，现代儿童想象艺术中心总会捧出一道别致的“想象大餐”，而这道餐的“主厨”毫无例外是周文富。“画”能唱歌，沙漠里种鲜花，电扇吹出一个雪花世界……在常人眼里也许不可能的事情，却在孩子们的创造性想象中得以实现。

“2005年喔喔想象年”在闵行区七宝实验小学举行，来自法华镇路第三小学、长宁实验小学和蘑菇亭幼儿园等的孩子们，一早就来到了翘首以盼的活动现场。在室内体操房的中央，4张乒乓球桌搭成了3米见方的一块沙漠，数十朵鲜花插在黄沙上，沙漠中间开了一个方洞，一个调皮的孩子从桌下钻进方洞，露出了他的脑袋，引来围在沙漠旁许多孩子的笑声，不少孩子一一效仿，就在钻进钻出中当起了“沙漠国王”，一览沙漠里多姿多彩的鲜花——这是“沙漠与鲜花”的想象活动。“我们上课时，老师说沙漠是种不了庄稼的。”一个女孩嘀咕起来。“是啊，国王不是这么好当的，你们想想看如何使沙漠开出鲜花？”于是，在沙漠旁开起了“诸葛亮”点子会议，“通过改良，让沙漠变成泥土”，“发明一种化学物质，使沙漠能种东西”，“让外星人将鲜花移植到这里”。

这里的环境、道具都是想象创造的元素，让孩子们在叽叽喳喳中展开想象的翅膀，38项活动所用的道具，几乎都是废物利用，而本身也创意迭出：废纸一揉就成了可用来投掷电风扇转动的“移动靶”的“子弹”，而在“飞飞新空间”又变成了薄薄的雪花；废旧的鞋套在椅子脚上，围成一圈，伴随音乐，孩子成了指挥；而一个由钢管搭成的“金字塔”，一层层围在上面的是学生用过的练习本，寓意深刻。

虹口区的夏女士已经是第4次带着女儿参加这项活动了，她说：“现在孩子玩的地方太少，而这种活动不仅能让孩子玩，还能充满智慧地玩，不是穷开心，是有想象头脑的智力游戏，有利于孩子的潜能开发。”由于女儿参加了想象活动，写出来的作文特别富有想象力，这次在学校又获得了黑板报版面设计优胜奖，“只要留出一点想象的空间，孩子是可以变成'魔术师’的。”

周文富的“想象大餐”菜单上分明写着：2001年叽喳大拜年、2002年叽喳闹马年、2003年羊羊想象大溜达、2004年叽喳聚猴年、2005年喔喔想象年。每一个“年”都有一个新创意，光是千奇百怪的“名词”就有一大堆，而且各有异彩。

（编后话：2009年2月17日出版的《新民晚报》刊出《周文富儿童想象艺术教育近遇波折》一文，介绍了致公党员周文富当前办学面临的困境。本刊现登两年前该报发表的《周文富：在儿童想象上种“智慧画”》一文，使广大读者对他的工作多一分了解）

上海现代儿童想象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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