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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思为屈原被疏迁至汉北时所作。抽思之意为将心底愁思一缕一缕的抽掉解除。本篇出现了有别于其他作品的两个表现形式,即少歌和倡曰。少歌多认为是小歌,为前段所叙之小结。倡曰即唱曰,为第二部分的引起和开端。少歌和唱曰在全篇中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使得作品不至太过呆板直描!本诗分两大部分,少歌以前,为谏君不听反被疏的描写。倡曰以下为客居汉北的情形!
抽思 诗解
心思郁郁幽难解,奈独长叹增忧伤。愁思烦闷理难断,如何此夜偏漫长。悲怜秋风换颜色,尤荡天地共苍茫。常念君王多震怒,其伤吾心痛难当。直欲飘摇弃君去,唯念民忧自理伤。细述详情陈心愿,结以成书献君王。
昔年君我同约定,信言黄昏佳期良。岂料中途独翻悔,背弃前言转他方。于吾长耀君好处,对我常夸汝风光。于吾言辞全无信,于吾诸事皆震伤。欲君闲暇自与释,忧君震怒未敢将。心怀踌躇仍欲进,愁情难诉意彷徨。欲把此情向君述,充耳不闻作聋佯。本自耿直不善媚,果被群小视为疮。当时吾言尽其善,何至如今皆不详。何故不疲于君谏,谨愿君王美德扬。三皇五帝为君楷,苦谏彭咸依我旁。依此无处不可至,声威远播美名长。品由己修不由外,美名未可做虚张。岂有无施便有报,岂无果实能满仓。
小歌:今向圣明诉幽怨,俟时日夜无人凭。持君好处向余耀,傲视臣词并不听。
唱曰:飞鸟南来集汉北,佳丽形单异乡萦。孤影伶仃独无伴,更无良媒与牵情。相距路遥日渐忘,未见君王诉不成。遥望北山涕泪下,空对流水叹息声。孟夏之夜原来短,今何若岁天不明。郢乡归路何其远,魂梦一夕九回程。初行未知曲直路,向南循依日与星。与径直去未得路,但有灵魂相与营。吾之灵魂何端正,众人未与吾心同。媒介不通理太弱,不知余胸磊落情。
尾声:长滩激流水,吾逆汉江前,长顾南行路,聊以慰心欢。怪石形崔嵬,阻吾归乡关。迂回难穿越,进退两回环,徘徊复犹豫,夜投北姑眠。愁怀多悲痛,颠沛苦留连。尤叹神情苦,魂念故里烟。路行悠远地,更无良媒传。抽思集成述,聊以慰愁颜。忧心不称意,倩谁听此言!
抽思 屈原
心郁郁之忧思兮,独永叹乎增伤。
思蹇产之不释兮,曼遭夜之方长。
悲秋风之动容兮,何回极之浮浮!
数惟荪之多怒兮,伤余心之忧忧。
原摇起而横奔兮,览民尤以自镇。
结微情以陈辞兮,矫以遗夫美人。
昔君与我成言兮,曰:“黄昏以为期。”
羌中道而回畔兮,反既有此他志。
憍吾以其美好兮,览余以其修姱。
与余言而不信兮,盖为余而造怒。
原承闲而自察兮,心震悼而不敢。
悲夷犹而冀进兮,心怛伤之憺憺。
兹历情以陈辞兮,荪详聋而不闻。
固切人之不媚兮,众果以我为患。
初吾所陈之耿著兮,岂不至今其庸止?
何独乐斯之蹇蹇兮?原荪美之可完。
望三五以为像兮,指彭咸以为仪。
夫何极而不至兮,故远闻而难亏。
善不由外来兮,名不可以虚作。
孰无施而有报兮,孰不实而有获?
少歌曰:与美人抽怨兮,并日夜而无正。
憍吾以其美好兮,敖朕辞而不听。
倡曰: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
好姱佳丽兮,牉独处此异域。
既惸独而不群兮,又无良媒在其侧。
道卓远而日忘兮,原自申而不得。
望北山而流涕兮,临流水而太息。
望孟夏之短夜兮,何晦明之若岁!
惟郢路之辽远兮,魂一夕而九逝。
曾不知路之曲直兮,南指月与列星。
原径逝而不得兮,魂识路之营营。
何灵魂之信直兮,人之心不与吾心同!
理弱而媒不通兮,尚不知余之从容。
乱曰:长濑湍流,溯江潭兮。
狂顾南行,聊以娱心兮。
轸石崴嵬,蹇吾原兮。
超回志度,行隐进兮。
低徊夷犹,宿北姑兮。
烦冤瞀容,实沛徂兮。
愁叹苦神,灵遥思兮。
路远处幽,又无行媒兮。
道思作颂,聊以自救兮。
忧心不遂,斯言谁告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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