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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寻觅五瓣丁香花

文图/季桔梗

听说,找到五瓣丁香花的人,会幸福。
听说,这个说法,也许是真的。
听说,相信的人,便会找到幸福。
——题记


关于丁香花,只是在初中时听过一首《丁香花》,很忧郁的曲调,有些伤感的故事。那时,还不知这种花,是个什么模样,却从这首歌中感觉到,这花,应该是忧愁的吧。


那时的想象中,属于我的丁香花,有着娇小的茎叶,开着紫色的花朵,野百合、郁金香一般大小,却更清秀,结着愁怨。自此,这未曾见面的花儿,便开在了我的心头。


语文课上,读到戴望舒的结着愁怨的丁香一样的姑娘,打着油纸伞,走过铺着青石板的《雨巷》,更是对这丁香花念念不忘。很美的花么?竟让诗人舍得落下笔墨,用来描绘,心中那个多愁善感的姑娘。也许,也是令人心疼的,正如歌中的她,诗里的她。


我的周围,是没有这种让人神往的花的。六七年来,也从未想过,打听或是上网查一下,有关她的一切。总觉着,心心念念的她们,还是亲自与我打照面比较好。


我是十分意外的,一簇簇一团团满树的细细碎碎的花儿,淡紫或洁白,开在我的大学里。虽然,完全颠覆了我的想象,嗅着空气中浓郁得令人心碎的芬芳,第一眼望去,我却笃定,那就是我梦想了许久的丁香花。


望着这一株株缀满了淡紫或洁白的小巧的十字花儿的树,嵌着翠绿欲滴的叶子,仿佛氤氲着朦胧的薄纱般的紫雾,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抽痛,喃喃自语,原来,你就是我梦里的想念啊。
为什么,你偏偏,让我,透过这满树的繁华,看到了你那颗孤单零乱,被寂寞包围的心?
每次经过,都能切切实实感觉到你的存在。朋友说,如果能够找到五片花瓣的丁香花,就能找到幸福。


你是看到了这世上越来越多的人不幸福,所以才用尽力气,吐露出一两朵五片花瓣的花朵来,只为让他们找到幸福吗?


还是,你用自己渴望幸福的心,融合全身的血液,生出这样的几朵五瓣花来,注入幸福的魔法,为着弥补前世的遗憾,也为着把众人从不幸福的忧伤中解救出来?


五瓣的丁香花,我会找到吗?你会让我找到属于我的幸福吗?


拥着一颗对幸福恐惧的心,面对幸福,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打碎了,这装满阳光的素瓷杯子。


我时常会想,如果幸福是恒量的,我的幸福,早已在前世就已被恣意挥霍,今生,还有那个好命去拥有吗?


因为害怕失望,所以不去期望。三个春天来,每一次经过这簇拥一团的芬芳,我总会瞧上一两眼她细碎的忧伤,深吸着她的香味儿,对身边的朋友说,听说能够找到五片花瓣的丁香花,就会很幸福哦。而我却从来不敢去找。


也许是总想证明自己是幸福的,也许是为自己的不快乐找一个恰当的安慰吧,终于克服心里的恐惧,尽管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我踏上了寻找幸福的旅程。


只是结果突然得让我惊慌失措。


我以为我会失望而归,毕竟在满树簇拥着的四瓣花朵丛里,找到一朵拥有五片花瓣的丁香来,概率,几乎是为零的。


可是,这种出乎意料的结果,着实震惊了我。满怀虔诚地检查着一枝枝花簇,有点儿紧张,有点儿期待,也有点儿小欢喜,在她的馥郁里,仔细寻找着。


我亲爱的丁香姑娘,是我的真诚打动了你吗,所以,你才省去了我在寻找中的内心煎熬,在我转向第三枝花簇的刹那,只一眼,欣喜若狂便定格在了,拥有幸福魔法的五片花瓣上?


你知道,我的内心里有多么感激你吗?别人辛辛苦苦找了一株又一株的丁香树,可能都不曾找到的五瓣丁香,我却那么轻易就找到了,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这欣喜骄傲,只持续了一个上午,我就开始坐立不安了。会不会太容易了,这魔法还会有效吗?听说,对相信她的人来说,魔法是有效的。而我内心对幸福的信念却是摇摆不定的,不敢奢望,把幸福,握在手心。所以,亲爱的丁香姑娘,请原谅,我的不坚定,亵渎了你的神秘。


或许,你只是心疼我的不快乐,认为那些已经很幸福的人没必要再拥有这样的魔法,所以你将它轻易地赐给了我。或许,你只是单纯想让我明白,我已身处幸福的漩涡之中,只是还未自觉,只要擦亮眼睛,打开心扉,就会轻轻松松沐浴幸福的阳光,感受幸福的滋润。


其实,寻找幸福,远比寻找五瓣丁香花要来得容易。只是,那时的我们,还未将此看得通透,一味用寻找到带有幸福魔力的五瓣丁香花来诠释幸福。


我们都是幸福的孩子,痛并快乐着,才是人生的常态。


这个春天,在人间四月天里,我终于可以释怀,可以坦然欣赏这结着愁怨的丁香姑娘,在梦里,听一次雨打芭蕉,看一看落雪飞花,想象着风吹麦浪,暂且封印忧伤的心情,享受这大自然的美好。


问自己,要不要摘下那五片花瓣的丁香花来,小心珍藏在最爱的书里,花香渗着墨香,怀念这平淡且又平凡的一天,祭奠这个即将逝去的四月。转念一想,还是不要了吧。给那些感觉不幸福的人找到她的机会,至少,可以使他们得到些许的安慰。

听说,找到五瓣丁香花的人,会幸福。
听说,这个说法,也许是真的。
听说,相信的人,便会找到幸福。
我将这预示幸福的五片花瓣的丁香花,小心谨慎地安放心底,细碎的,小巧的,馥郁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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