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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依瓷而传 瓷赖画而显——清代以来的扬州瓷刻艺术
画依瓷而传
瓷赖画而显
——清代以来的扬州瓷刻艺术

扬州晚报   20130323

    瓷刻最早源于民间,在瓷器餐具上冲刻姓氏和印记,以后由艺人把艺术与雕刻融于一体,以钨钢刀或金刚石刀在素面成品瓷器上或瓷板上,錾刻书画或图案。瓷面质地坚脆,镂刻不当,极易破裂。瓷刻基本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冲刻,另一种是手刻,前者容易表现金石味,后者容易表现线条的流动飘逸。其不仅需要作者有较深厚的绘画功底,而且更需要作者吸取金石篆刻的用刀方法,有握刀錾刻、以刀代笔的技巧。

    扬州瓷刻晚清始盛,起初也只是文人将自己或名家的画稿,錾刻在瓷器上,作为赏玩而作,由于成品后,瓷面上出现的山水、人物、花鸟等画面或多种书体的书法,不仅保持了中国传统书画的风格,而且充分发挥了晶莹光洁的瓷面特色,具有“画依瓷而传,瓷赖画而显”,相互映衬的独特艺术效果,受到人们的喜爱,特别是绅宦之家,用于陈设案头或悬于壁上,以示风雅。求者益多,乃成商品。于是出自民间艺人中的瓷刻渐广,而且在雕刻技法上也别具一格。同时,瓷刻不仅在纯欣赏性的瓷板、瓷盘、花瓶上刻,而且在具有实用功能的成套的小碗、小碟、汤匙上刻。从留存至今的瓷刻作品中,可见当时奢侈使用高档艺术品的品位之高,又可见民间喜爱收藏瓷刻艺术品之风的盛行。

    扬州刻瓷以江雨三、朱少甫最为著名。江雨三(生卒年不详),扬州博物馆藏有他多件瓷刻作品,题材有鸟兽、花草、人物等。有写意的,也有兼工代写的,无不神情毕现。他的作品不仅线条潇洒流畅,而且点面相互运用衬托,使画面视觉冲击力很强,黑、白、灰层次分明,有着较强的中国画水墨韵味,作品多摹王小梅、费晓楼的画。如所刻《仕女图》、《风筝图》是以兼工代写为主的,画中人物脸部轮廓以一根细劲流畅的线条刻成,简洁准确,而衣纹线条则运用写意手法,表现线条的抑扬顿挫、潇洒飘逸之美。图中每个人物的衣纹线条有粗有细、有疏有密、有长有短、有深有浅,特别是《风筝图》中的小孩衣纹刻画得极为优美,那个背身拉风筝线小孩的衣服极具奔跑时飘拂的动感。最令人赞叹的是,小孩手中三根风筝线一刀划过,细劲流畅,富有弹性和飘荡之感,可见刻者运刀功夫炉火纯青。还有《蝉柳图》,也是兼工代写的小写意瓷刻,图中蝉翼的刻画,显现出江雨三的绘画功底和錾刻技艺,细小密集的点从密到疏、从深到淡,恰到好处地表现了蝉翼的透明轻薄之感。这是作者精心构图、巧布黑白的杰出之作。

    有人认为瓷刻不善于表现大写意中大块面的丰富的层次关系,只能表现如《蝉柳图》那样兼工代写的画面。但江雨三的《松鹰图》,却充分表现出水墨淋漓的大写意之美。《松鹰图》中鹰的背部用大面积淡墨来处理,然后在其上点缀较深的浓墨,表现深浅浓淡相互渗透的水墨韵味。光亮、坚硬的瓷面一般是难以表达水墨韵味的,但作者錾刻的效果犹如在湿润的宣纸上点缀浓墨后达到了晕化的韵味,美到了极致,这全靠作者娴熟的錾刻功夫。錾刻得深而密,墨色才能浓;浅而疏,水之味才能足。这是件难能可贵的瓷刻珍品。江雨三的花瓶、盘、碟、碗等瓷刻作品均为非常精美的佳作。

    朱少甫(生卒年不详),画学费晓楼,善画鸟、仕女,风格清丽。瓷刻与江雨三风格有明显区别,他多用手刻,以工笔白描线条为主,以錾刻为辅,刀法细腻,线条简练、细劲、挺拔、俊逸,且游丝线条运用得娴熟自如,有轻重、粗细、虚实的行笔韵味。

    如《抚琴图》为工笔人物画,以手刻为主。图上一仕女弹琴,一老翁听琴,两孩童端茶上果。人物造型准确优美,并有远近大小透视变化,其线条勾勒能根据画面人、景、物的各自特征,表现笔情墨趣。全图极具费晓楼工笔人物画用笔之神髓。《旧愁新恨图》是兼工代写的人物画,以錾刻为主,手刻为辅,有挥毫写画、洒脱用笔之气韵。

    除江雨三、朱少甫外,其时还有徐雅鸿的瓷刻鼻烟壶有巧夺天工之妙处,受到时人称誉。

    江雨三、朱少甫后,扬州瓷刻艺术后继乏人,渐趋衰微。1978年,扬州工艺美术研究所开始恢复对瓷刻艺术的研究制作。由工艺美术高级设计师魏永庆主持瓷刻创作设计并参与制作,参加人员有孙兰琴等人。魏永庆(1941-),1965年毕业于广东美院,有较强的绘画基本功,与传统瓷刻作品相较而言,他设计制作的《齐白石像》瓷盘特别具有创新之处。作品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将中国传统的壁画、汉画以及民间多种艺术的表现方法和西洋绘画中立体的造型方法、色彩装饰以及铜版画艺术的表现方法糅合于作品中,作品风格新颖独特。 沈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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