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刻艺术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璀璨夺目的一枝小花,自古以来就有“金石书画”一说,“金”,主要是指铸于青铜器上的铭文;“石”,主要是指刻于石上的文字资料;它们二者融会贯通于中国书画一体,创造了人类文明的奇葩。
竹刻艺术是金石书画的延续和发展,其中,竹刻笔筒更是举足轻重的雅器,笔筒虽小,集绘画、书法、雕刻为一身,是历来文人名士的心仪之物,观其形识其字,给人以文静、清秀、古朴的艺术享受。
笔者在初夏的江南水乡郭巷镇,偶得苏州已故著名学者袁封百先生手刻的毛竹笔筒,喜形于色,眉飞色舞,公诸于世,与君分享。
谈到袁封百先生,就不能不说起苏州吴中区的郭巷镇,那是一块地处苏州东南角的丰饶之乡,幽静的尹山湖依山绕水、绿带相映,在那美丽偏僻的渡桥小村,竟然连续涌现出一脉相传的三位著名诗人,他们分别是清朝的袁荣棣、民国的袁封百和当代的袁水拍。
其中:袁封百(1887—1953年),民国学者、诗人、篆刻家,清朝著名诗人袁荣棣的侄子,在苏州草桥中学读书时,与叶圣陶义结金兰,后考入北京大学学习,毕业后任东吴大学文牍。
前些年,一份著名作家叶圣陶先生亲笔所写的“金兰谱”在苏州郭巷镇面世,这份“金兰谱”正是清朝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叶圣陶写给同学袁封百的,根据“金兰谱”上的文字记载,袁封百和叶圣陶在苏州的草桥中学同学两年,两人意气相投、爱好一致,因而结拜为“异姓手足”。
今天,呈现在大家眼前的这只竹刻笔筒正是袁封百先生手制,只见半尺多高的笔筒上:包浆累累,饱经沧桑,行楷篆隶,三面环刻,精雕细琢,刀刀见功。
器物虽小,但创作的理念却有着多方面的结合:传统与创新的手法相结合、篆刻与书法的技巧相结合、心灵与自然的道法相结合,在这小小的笔筒上,袁封百先生把自己的激情付诸于每一刀,以不屈与冷傲的气质作为灵魂的载体,寄予了中国文人孤芳自赏、桀骜不驯的心声。
对于袁封百先生而言,竹刻艺术只是其业余爱好而已,只有当文赋诗词与金石书画熔于一炉时,才使其刀法潇洒灵动,表现手段得心应手。
据收藏过袁封百先生遗物的收藏家许浒介绍,其实袁先生更是一位追求传统艺术领域的孤独行者,在那个炮火纷飞的战乱年代,他将自己的不安、压抑、痛苦和迷惘之情,默默地付诸于竹刻艺术,从一名学识渊博的文人学者到一个自信笃定的竹刻高手,他坚信未来是属于在百折不挠中不断进取、在浮躁不安中沉静探索的人。
往事如烟,当年的草桥中学作为苏州新文化的发源地之一,涌现出了叶圣陶、顾颉刚、王伯祥、吴湖帆、郑逸梅等一批风云人物,而能与叶圣陶拜把兄弟的却只有袁封百先生一人,可见袁先生若能活到耄耋之年,也一定会是江南的艺术名家和栋梁之才。
一只笔筒,三面书法,精雕细琢,刀刀见功。袁封百,一个内心丰富的世纪老人,一位几乎被遗忘的艺术独行者,他的竹刻书法,以小见大,朴实传神,寄予心声,可敬可叹。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