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刀鱼
曾是江阴人餐桌上的家常美味
近年来，由于过度捕捞、环境污染等因素
刀鱼产量锐减
现在，让我们跟随镜头
去感受——正在消失的长江刀鱼
纪实｜正在消失的长江刀鱼
文/摄 延陵
3月1日，是开捕刀鱼的第一天。那天，江阴刮起了7、8级的大风，我问船老大老高，风这么大，会不会影响捕刀鱼？老高是有着几十年捕鱼经验的老渔民，他似乎没听见我说话，只顾准备渔具，末了，丢给我一句——注意安全。
渔船一路乘风破浪，往长江大桥开去，大多数时候，渔民们就这样一动不动站在船头。江风凛冽，吹在脸上生生的疼，却带着我的思绪，飞扬万千。
江南的小孩，从小必要练就的两把对应江鲜的技巧，一是春天吃刀鱼，二是秋天剥大闸蟹。后者虽也是精细活儿，但却不如剔刀鱼骨那么让人心烦意乱。虽然吃着麻烦，刀鱼却一定会被清蒸、顶多是红烧，仪式般地一人一条被端上来，结果往往是大人们抿骨含笑，津津有味，小孩子却是吃得勉勉强强，一脸苦恼。
麻烦归麻烦，长江刀鱼却是真的好吃。宋代刘宰的《走笔谢王去非遗馈江鲚》里这样描述江刀的味道：“鲜明讶银尺，廉纎非虿尾。肩聋乍惊雷，鳃红新出水。芼以薑桂椒，未熟香浮鼻。河魨愧有毒，江鲈惭寡味。”这样一首诗，无疑是把江刀推上了江鲜之尊的地位，后人争相要尝刀鱼之鲜，追刀鱼之嫩，把刀鱼的肥美捧上了天。
容不得我多想，不稍一会儿工夫，渔船便开到了长江大桥的西侧，这是渔民们下网的地方。分工合作，抛下浮标，扔下渔网，千余平米的渔场很快就布置得当。
我问老高，眼下这时节，捕一网可以收获多少刀鱼？老高依然话不多，因为长江里船只来来往往，他必须集中精神掌舵开船，便只回了我一句，一般两三条吧，不亏就成。
这也不奇怪，在经历了几百年的春食刀鱼传统之后，真正的长江刀鱼越来越少。时至今日，刀鱼的价格已不是寻常百姓可以接受的天价；刀鱼的样貌和味道，也已不是我们记忆中那条银光闪闪的小鱼；属于刀鱼的早春，再不是“拔刺银刀刚出水，落花香里鮆鱼肥”，对于很多人来说，刀鱼只是一个关于美味的炒作。
据《江阴市志》记载，江阴长江刀鱼年捕获量1956年为最高，达174吨，至1987年也有106吨。随后，刀鱼产量开始锐减，2002年以后，江阴刀鱼年产量不足百吨，2011年江阴刀鱼的捕获量不足0.5吨，仅为高产期的0.28%。
数小时后，渔船归港。这大半天的收获，便是这3条刀鱼。其中最小的，不过8厘米长。老高有点苦恼，他说，太小了，忙活了一天还是亏了。
我问老高，既然亏钱，为什么还要捕刀鱼呢？老高有些无奈，他说他干了一辈子渔民，啥也不会就会打渔，若是真不做了，50多岁的年纪又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呢？眼下，已经没有年轻人再来学这个行当了。
避开伤感的话题，渔民们又忙活起来，因为无数的塑料袋等垃圾都扎在渔网上，若是不清理干净，根本就没法捕鱼。
大半天的刀鱼捕捞，最终没有看到我曾经想象的渔获满船的景象，但幸运的是，倒也不是颗粒无收。在盛着江水的铁盆子里，身长扁薄如刀的刀鱼极其柔弱，极美，背鳍薄如蝉翼，在水中闪闪发光。这三条小小的鱼，让一船人忙活了整整一天，不胜唏嘘。
也许你有挑剔的味蕾
也许你有特殊的江鲜情结
但希望长江刀鱼的不断消失
可以警醒每一个人
因为长江，她是我们的母亲河
需要每一个人的保护与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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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赵俊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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