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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解放海南的功臣低调转业,韩先楚想调他到总参却被他拒绝
1959年6月,符振中从军队中退了下来,来到广东省林业厅履新,担任副厅长。
符振中前脚刚踏进厅长办公室的门,韩先楚后脚就跟了进来,他要符振中到中央军委去工作。


彼时的韩先楚也刚刚在总参担任副参谋长,以及履新福州军区司令员,他认为符振中在地方当行政官员是浪费军事人才。
但是符振中认为自己年纪已经大了,而且没有做出什么特殊贡献,婉言谢绝了韩先楚的邀请。
韩先楚之所以认为符振中是一名军事天才,是因为他自己同符振中在解放海南中居功至伟。
在海南解放后,毛主席曾经对此评价,要是再晚两个月,海南就会成为第二个台湾。


韩先楚和符振中正是促成海南解放提前两个月的关键人物,彼时盘踞在海南的是令日本军闻风丧胆的战神薛岳。
为了能够抓住这提前两个月解放稍纵即逝的时机,符振中差点被当成特务,韩先楚还违抗了军令,可见当时有多么惊心动魄。
由此看来,符振中是完全有能力在军委工作的,他为什么要拒绝韩先楚的调令呢?

准备解放海南

1949年年底,我第4、第12和第13兵团,一举打垮盘踞在广西的白崇禧军队,成功将广东省的雷州半岛和广西全境解放。


中央随后剑指海南,命令第15兵团司令员邓华率领第40军和第43军打掉盘踞在那里的薛岳5个军,在旧历年底前解放海南。
1950年1月5日,邓华电告四野首长,解放海南必须推迟。
邓华认为第40军和第43军多数为北方战士,不熟悉水性,没有渡海作战经验,需要先适应一段时间。
另外一个原因是偷渡所用的船只严重不足,自1月2日两军开始征集船只以来,收效甚微。
三天时间内,第43军征集到的船只最多,有300多条,十分遗憾的是,一半以上的船只都是小船,最多只能搭乘15人。


第40军仅仅征集到143条,不过,其中有85条能够搭乘30人以上。
一方面如此小的运力,无法满足两个军渡海,另一方面,即使有足够的船只也不行,没有相应的船工和舵手。
四野首长最后决定,解放海南的时间推迟到5月份左右。
邓华、赖传珠、洪学智研究以后,认为在5月初,前期采取分批小部队偷渡,联合冯白驹带领的琼崖纵队打游击,6月初大部队正式渡海。
毛主席也认为,不能单纯指望北方北风,可以通过改装机器的船来达到目的。


该方案得到了中央军委和四野首长的认可,但是韩先楚回到军部后,却私自压下了这个方案。
他在之前做了详细的调研,认为最佳时间是在3月底前完成先期偷渡。
日本曾经用军舰进攻过海南,因为海南多数是浅谈,没有成功,但是后来改用木船却成功了。
海南在1月到3月期间,多为北风,我军偷渡是顺风,此后就吹南风了,而且经常会出现台风,对偷渡极为不利。
另外,薛岳在海南虽然严密据守,但是有两个缺陷迫使我军只有提前进攻才有取胜的把握。

韩先楚
薛岳不仅严密封锁了锁琼州海峡,加强了海上巡逻,严防解放军偷渡,还对雷州半岛进行狂轰滥炸,扰乱我军训练船工和舵手。
在海南内部,分成了琼东、琼北、琼西和琼南等4个防区,由李玉堂、李铁军、容有略和陈骥带领5个军分别据守。
空军和海军由薛岳亲自指挥,整个防御几乎固若金汤。
薛岳还专门调集军队,猛烈打击海南内的游击队,以防后院起火。
韩先楚心里十分清楚,看似牢不可破的防守实际上存在两个破绽。

薛岳
首先薛岳领导的这10万大军,其实是一只杂牌军,由国民党原第4、第62、第63和第64军的残部组成,薛岳要实现统一指挥十分艰难。
其次这些将士多数是老弱病残,不仅战斗力十分有限,而且没有什么士气。
现在唯一困扰韩先楚的,就是搞不清楚薛岳各个防区和海空军的具体实力和部署,他一筹莫展。

送情报的人

1月15日,第40军118师在凌晨抓住了一批国民党特务,其中一人打扮成身着长袍马褂的商人。


战士们从这名身上搜索到一把手枪,认为他就是特务头子,但是战士们无论如何审问,他都不交代任何信息,只是一直声称要见我军首长。
战士们觉得把他往上级押送也好,也许能够从这名特务头子口中审问出一些有用的情报来。
这名特务很快就被押送到了118师师长邓岳面前,这名特务头子见到邓岳后,说他是符振中,是琼海纵队的参谋长。
邓岳一听乐了,哪里是什么特务头子,这不正是这几天韩先楚军长心心念念的人吗?
符振中被送到韩先楚那里后,其实韩先楚也无法确定他是不是本人,琼海纵队归叶剑英管,他只知道有这么一个纵队,却不了解。

叶剑英
但无论是特务头子也好,还是琼海纵队参谋长也好,韩先楚觉得事不宜迟,还是连夜把符振中送到了叶剑英那里。
叶剑英确认身份后,第二天召开了广州军区和第15兵团领导联合会,听取符振中关于海南地区的汇报。
关于我方的境况,琼海纵队目前拥有10个团的兵力,还可以随时在海南内组织9个团的兵力,听说全国解放,大家正摩拳擦掌。
关于地方的军力,李玉堂领兵2万多驻守琼东,李铁军领兵1万多琼北,容有略领兵1万多驻守琼西,陈骥领兵1万多驻守琼南。


海军第3舰队拥有50艘左右的舰艇,空军拥有45架飞机,分成4个分队,驻守在琼北,由薛岳统一指挥。
如此详细的敌我情报,对第15兵团来说太重要了,尤其是韩先楚,他认为自己扣下四野和军委的方案简直太正确了。
而符振中能够顺利渡海抵达雷州半岛将情报传出来,也是万分不易的。
当韩先楚一筹莫展的时候,琼海纵队司令员兼政委冯白驹和参谋长符振中开了一个会。
他们也认为解放海南宜早不宜迟,决定让符振中前往雷州半岛向第15兵团和广州军区汇报岛内情况。

符振中一家
他俩研究后认为,从马村偷渡过去最合适,马村靠山,有茂密的树林做掩护,群众基础也好,不容易暴露。
尤其是有一个地理优势,基本上都是浅滩,万一偷渡失败,可以跳水强渡,而敌军的舰艇却无法追踪。
好处虽然是显而易见的,但是令人十分头疼的是,这里的防守也相当严密,整整驻扎了敌军一个正规营。
符振中觉得先不考虑这么多,走一步算一步,带上两个警卫和几名随从就赶往了马村。


符振中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马村支队的负责人,这名负责人告诉他,马村300多户人全是捕鱼为生,船有,舵手也有。
这名负责人还积极配合符振中,为他找来了信得过的支队队员做掩护和保护。
第二天,该负责人就把人和船给安排到位了,符振中在查看船只时,发现有一名女商人,正在带领大家往船上搬运货物。
符振中心想:这不是捣乱吗?他问支队负责人,负责人告诉他,渔民是可以出去捕鱼,但是被军舰限制了范围。


如果仅仅以捕鱼为借口,符振中所搭乘的渔船就出不了这个范围,更别说到底雷州半岛了。
而这位女商人,真实身份是我党地下工作孙玉梅者,她同驻守这里的营长姨太太关系匪浅。这次能不能把符振中带出去,一切都只能依靠她了。
她安排人员把货物装上船之后,告诉符振中,明天傍晚,他和他的人员,先隐藏在码头旁边的树林里。
如果她出现在船上,就说明一切顺利,如果她没有出现在船上,就说明情况有变,她需要另外想办法。


交代完毕之后,孙玉梅就买了三条三五香烟,直接去了驻守该地的营长家里。
这个驻地营长夫妻两人都是财迷和烟鬼,而且喜欢别人奉承,孙玉梅到那里后,把烟交给了这位姨太太。
这位姨太太还责怪孙玉梅最近不常到她这里来了,孙玉梅顺势告诉她,最近手头有点紧,需要出去赚一笔。
这位姨太太也十分清楚,因为封锁,孙玉梅很久没有出海了,她也好久没有来给自己意思意思了。
因此,她对封锁感到特别不满,开始责怪自己的丈夫,孙玉梅却故意在一旁帮她丈夫开脱。


孙玉梅说营长也是职责所在,营长听得心里乐开了花。眼看时机已经成熟,她就请营长给批个条子,允许她这只船通行到限制范围外的地区。
“你要送到什么地方啊?”
“临高。”
当这位营长听到这个临高这两个字时,刚才因为被奉承的喜悦一扫而光,这个地点太敏感了。
他十分警惕地问:“你这一去要多长时间?”


孙玉梅十分坦然地回答:“就我这只货船,一个往返一天一夜。”
孙玉梅担心这位营长不同意,她故意提高声音说道:“没有办法啊,只有这里有一位顾客要,否则这批货就卖不出去了!”
营长姨太太一听货物可能卖不出去,这不是在她身上割肉吗?
最终在两人的配合下,孙玉梅拿到了这条批捕条。
不过营长要求上这条船的人都必须要经过他的士兵检查,孙玉梅满口答应,心里也明白就是走个过场了。


第二天,符振中一行顺利出海,但是他们的船只刚刚驶出急水门,就听到来了敌人舰艇的轰鸣声,符振中内心咯噔一下紧张起来。
孙玉梅的反应却十分平静,她还让符振中别急:“还有我呢!”
符振中还是万分担忧,万一巡逻的舰艇不归属驻守马村的营长管,他这条子就没有用了。
好在舰艇并没有向他们驶来,不知道是对方是没有发现他们,还是本来就是驻守马村的士兵,营长打了招呼后睁只眼闭只眼。
符振中好不容易踏上踏上雷州半岛,然后就发生了前文被误当“特务”抓捕却因祸得福的事情了。


正式开战

将情报说完之后,符振中在叶剑英召开的会议上给第15兵团提了两个建议。
希望他们尽快安排小部队先行偷渡过去,目前岛内清剿游击队的行动十分频繁,这样可以鼓舞士气。
如果前期偷渡失败了,希望能够给岛内的游击队解决急需的枪支弹药。
韩先楚意识到,目前这种状况再也不能拖了,他连夜拟定了新的解放海南方案上报四野和中央军委。


他把小部队偷渡时间提前到了3月初,大部队登岛时间提前到了4月初。
方案通过了,但是船的问题却始终无法解决,韩先楚急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虽然第15兵团没有向中央军委后勤部伸手,但是他们还是在2月初派遣陈沂等8人,带着几百万银元前往香港购买登陆艇。
8个人几乎把香港的角角落落都转了一个遍,没有登陆艇卖,只有大客船卖。
大客船是能够搭乘更多的人,但是容易暴露目标。


而且大客船是无法靠岸的,第15兵团的战士偏偏多数都是旱鸭子,购买这种船回去没有作用。
陈沂他们不死心,又跑到澳门转了一圈,还是没有买到。
他们垂头丧气地回来去给叶剑英汇报,叶剑英打趣地说:
“我早就料到了,不过,也好,让第15兵团至少感觉中央还是在关心他们。”
而15兵团的邓华听到没船的消息也没生气,笑了笑说:
“我们已经没有计划买船了,我们正在征集改造木船和小帆船,请中央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邓华
1950年3月5日,第一批小部队偷渡成功,随后在一个月内,又实现了3次成功偷渡。
接下来就是大部队登岛了,两个军数万大军,得要好几百条船。
其实在第一次偷渡成功之后,我军侦查员就发现,盘踞在涠洲岛上的500多名广东反共自卫军拥有好几百条又大又好的船只。
韩先楚一听,乐坏了,立即命令部下119师不惜一切代价,全歼自卫军,抢夺船只。
119师大获全胜,抢到300多只木帆船,韩先楚真不愧号称韩大胆,他立即给邓华报告:不小部队偷渡了,马上大部队登岛。


邓华没有同意韩先楚的方案,认为操之过急不稳妥,韩先楚才只好内心痒痒地组织了后面3次小规模偷渡。
4月10日,邓华司令员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发布了全兵团登岛作战的命令。
第15兵团一鼓作气登上海南岛,用时58天,一举解放了海南岛。
在解放海南岛期间,符振中给韩先楚提了很多卓有成效的建议,那个时候韩先楚就十分看好符振中。
全国解放后,符振中先后在海南军区、粤北军区和韶关军分区任职,从事的是军队工作,韩先楚就没有过问。


直到符振中被调任担任交通厅副厅长,韩先楚就急了,他认为像符振中这样的人才,年仅48岁,正是在军队发光发热的时候。
没有想到,符振中十分低调,他认为自己已经转业,年岁大了想要回归家庭,婉拒了韩先楚的好意。
他常说的一句话是:“很多人没有看到解放那一天就牺牲了,他们才是真的英雄,应该大力宣扬他们。”
他记得那些一同前行的战友,他也从没有被历史遗忘。
1960年代广州军区战士话剧团排演的话剧《南海战歌》,以及后来根改编拍摄的电影《碧海丹心》里面的“黄参谋长”,正是以符振中本人为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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