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书法史上,如果需要我们列举一件书法作品,作为中国书法艺术精神象征的话,可能很多人都会想到书圣王羲之的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但就是这件书法史上最有名的作品,真迹却没有流传下来,也没有任何目睹过《兰亭序》真迹的人关于这件作品形制品貌的确切描述。可这并不影响学书者对它的顶礼膜拜。历代书家,或临或摹或创,留下了一部弥足珍贵的“百变‘兰亭’史”。
近年来,藏家喜收“兰亭”,我过手的当代名家书兰亭也不下百卷,曹宝麟所书也有五七卷。但都觉得尺寸小,笔画似乎舒展不开。而且多为“本所由出,岂得浑抛却耶,故犹不免为其牢笼耳”(曹宝麟语)。日前我在福建觅得这件曹先生庚寅年(2000年)所书八尺兰亭手卷,虽然没有13年后今天的老到,我却更喜欢那时的自由。曹先生在卷尾跋曰:“王羲之兰亭序,信真者在前,气焰慑人,不免若青莲‘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提诗在上头。”之感耳’。”
“兰亭”之所以被称为天下第一行书,我认为并不是因为它的书写好到无以复加,而是因为它开创了一种崭新的审美风格,并为后世所广泛师法,被书人所推崇。千百年来后世帖学,几乎无不保留其基因,它从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中国书法的精神象征。
历来写“兰亭”者,不管是写“定武”还是“神龙”,在一般人的笔下,大致写都是秀美、遒丽、雍雅、飞扬。但历代也总有一些智者,因为时代意识和作者笔墨习惯、风格理解等方面的原因,内在的流露与发挥,使原作的基因发生变异,衍生出新的风格,丰富了书法经典作品的内涵。
曹宝麟书兰亭,结尾多有跋语,其文采、其观点皆值得肯定。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在他们这代书家中,单就古文的功底,似乎无出其右者。不愧为王了一先生的得意弟子。
◆◆附:曹宝麟八尺兰亭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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