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我们举家回国。回国前,母亲回到了她的棉兰老家。在这里,她向苦劝她不要回国的父亲母亲告别;向不舍与她别离的兄弟姐妹告别;向这座度过她快乐童年、豆蔻年华的棉兰老家告别。那年,母亲29岁。
开始,还有书信来往,国家困难时期,我们还收到过外婆从棉兰寄来的奶粉等当时的紧俏日用品。十年浩劫,我们和外公外婆完全失去了联系,等到打倒了四人帮,实指望可以亲人欢聚,但不幸等来的竟是外公外婆早已相继离世的消息。
母亲的悲痛欲绝,可想而知。
在离开棉兰老家漫长的60年后,在母亲的弥留之际,她讲的多是印尼话,她不断地、重复地念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2013年10月,在母亲辞世的两周年祭,我完成了母亲的遗愿,我替母亲回到了她日思夜想的棉兰老家。
我向母亲的棉兰老家行注目礼,我久久地凝望着这座养育了我母亲的棉兰老家,想象着当年住在里面的人和事 ......
老屋已换了主人,正在装修,据说,日后的老家会变成咖啡厅。
流连忘返,我久久不忍离去。
母亲常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此时此景,不幸被她老人家言中。
行前,我在这座已经换了主人的母亲棉兰老家门前留了影,并虔诚地将这极其珍贵的留影寄给了在天上的母亲。
安息吧,母亲!我至亲至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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