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我應聘調進深圳經濟特區,母親的老姐妹梁姨得知,特地從香港過來,看望初到深圳的我 。那時的梁姨, 還很年輕, 以xia當時我和梁姨的合影,今天看來, 何等珍貴啊。
光陰似箭,32年過去了。前些時,我到香港,特地看望了住在沙田已92歲高齡的梁姨,我們再度合影, 記錄了這難忘的時刻。
2017年7月28日, 筆者與92歲高齡的梁姨(左)攝于香港酒楼
梁姨的夫君是前中華民國駐印度的武官。上世紀中印邊界開戰時,當局竟爲此曆史痕迹不问青红皂白地把他抓了去坐牢,不久,我兒時唤他为伯伯的此位前驻印度武官,冤死獄中。
梁姨是一名兒科護士,性格温柔隨和善解人意,那時的她才剛剛三十多歲。
聞此噩耗, 擦亁眼淚,梁姨堅毅地獨自一人長途跋涉去到了監獄,終於在一個夜晚将丈夫的遺體運到了北京的家門口。
據說夜晚棺木是不能進門的,于是,梁姨夫君的遺體就在胡同內,她家的大門外過了一夜。
第二天清早,街坊四鄰打開大門,赫然看到一口棺木傲然聳立胡同中。那時街坊的驚愕,梁姨和她四個年幼子女的悲痛欲絕,可想而知。
之後,梁姨辭職在家,靠她在香港的胞妹每月寄來的400港元,專心将四個子女帶大。
聽母親說,那時的梁姨,夜夜是抱着她夫君的衣服才能入睡的。
從此他們一家五口相依爲命,在”反革命家屬”的陰影下艱苦度日,四個子女全部下鄉當了知青,二女兒因家庭出身問題被音樂學院拒之門外。
七十年代,在胞妹的幫助下,梁姨和四個知青子女先後到了香港,從此在香港安居樂業,二女兒也考上了香港演藝學院,之後成了鋼琴教師。
梁姨胞妹當年的每月400港元養活了姐姐一家五口。她沒有子女,于是把梁姨的二女兒過繼給了自己,這樣才把梁姨一家陸陸續續申請到了香港。
梁姨胞妹的夫君早已仙逝,今年90歲高齡的她現在與梁姨一家一起生活,盡情享受天倫之樂。
好人终有好報,好人一生平安,老祖宗的話千真万确。
如今,中印又再起紛争,回顧當年一位前駐印度武官以及他的遺屬的故事,無限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