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建国,今年已经65岁,是一名退休工人。我有一个女儿,叫张晓晨,现在30出头,在一家外企做管理,年薪高达50万。女儿从小就很优秀,高中时就考入了北京一所重点中学,大学也进了清华,现在事业有成,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很是自豪。
以前我和女儿的关系很好,我尽量给她最好的生活和教育,她也很孝顺我和妈妈。妈妈5年前因病去世了,我一个人生活,每周女儿也会抽时间回来看我,陪我说说话。
然而,三年前,晓晨升职加薪后,我们父女见面的次数就少了很多。她工作太忙,一年到头也就回家几次,没时间陪我说话。我当然理解女儿工作忙,没有责怪她。只是作为父亲,我时常还是会感到寂寞。
今年年初,我的身体突然出现了问题,经常咳嗽,呼吸也不顺畅。起初我以为只是感冒或肺炎之类的小病,买了点药自己吃。但是病情没见好转,我才无奈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让我打击很大,医生说我得了肺癌,已经到了中期,需要立刻开始化疗。
医生:“张伯伯,你这肺癌病情已经比较严重了,必须开始尽快治疗。我们这儿建议你做围术期化疗,然后再做手术切除。化疗和手术加起来,费用预计在12万左右。你家里条件可以吗?”
我给女儿晓晨打了几个电话,她都没有接。我知道她工作忙,就发送信息跟她说我得了重病,希望她能抽时间来医院一趟。然而,女儿 对我的信息和来电更是不再理睬,我非常烦恼。
后来我专门去了一趟女儿的公司想当面找她,但是保安不让我进去,说女儿在开会,没有空见我。我情急之下,请求保安转告女儿一声,女儿还是没有下来见我。我只能浑身无力地离开了。
我后来通过一个共同的朋友得知,女儿已经直接把我的联系方式拉黑了,故意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回我信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亲生女儿会这样绝情,把自己的生父关在外面,不管我患上了绝症这个事实。
我真的无法理解女儿的想法。在她最艰难的学生时代,我和她妈不是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的吗?供她上最好的学校,出国留学,吃最好的东西。现在她事业有成,赚大钱了,我这老父亲得了病,她却忍心抛弃我,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我心如死灰,再也提不起力气治病。身体每况愈下,我天天咳嗽,吐血,消瘦不堪,常常是疼得睡不着觉,整夜整夜地坐在床上发呆。邻居和孙辈们劝我去医院治疗,我已无心再治。终日数钱,想着什么时候撑不住的时候,能清算掉所有的债,免得女儿为我的债务操更多心。
就这样,我带病撑了一年多。家里的积蓄基本花光,我卖掉了车子和房子,勉强还清了所有的欠款。这段时间我又给女儿打过两个电话,也在她公司楼下蹲点过,她还是一个电话都不接,根本不给我见面的机会。我明白她是铁了心不要我这个爹了。
去年年底病情恶化,我终于痛不欲生住进了医院。医生说我的肺癌已经到了末期,不治疗剩余时间不多了。我让医生帮我发了病危通知,想最后见女儿一面,她还是没有音信。我终于接受了我剩下的时日不多了,将会在这医院离开人世。
原来,女儿之所以拉黑我,是因为她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已经脱离了我的世界。她入职这家外企后,业绩出众,每年都在换国外项目。我病重住院的这段时间,她正在美国硅谷的分公司之一忙着一个大项目。
由于时差原因,以及项目极其繁重的工作强度,女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关注过国内的生活。她并不知道我生了大病,发病危通知这些情况。直到春节过后,一个我们共同的朋友主动通过微信聊天跟女儿提起了我病危的事情,女儿这才恍然大悟。
女儿看到朋友发来的我住在的照片,顿时急得落泪。多年来她一直埋头在工作中,少有回家看我。如今她愧疚不已,自责自己太过冷漠,赶紧向公司请了长假,马上订了最近一班回国的机票。
15个小时的飞行途中,女儿脑海里全是我这些年为她操劳的点点滴滴。她想起我工作忙的辛劳,想起我无微不至的关心,想起我用尽全力供她上学的景象。如今我生命垂危,她却不在身旁照顾,女儿内疚得痛不欲生。
一登机,女儿就直奔我住的医院。当她走进病房,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我时,女儿哭着扑到我的床前,握着我的手不住地道歉。我也激动得泪流满面,这一刻我才知道,我的女儿还是爱我的。
后来我接受了最好的治疗,女儿一直陪在我身旁照顾我的起居和饮食。我们父女渐渐敞开心扉,互相理解对方。我也不再埋怨女儿多年来的疏远。如今最重要的是,我的小宝贝终于回到了我的身边。
在女儿的精心照料下,我的身体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经过几个月的化疗和手术,肺癌虽未能完全治愈,但已经基本控制住进一步扩散。我开始有力气下床散步,和女儿边走边聊,慢慢恢复着体力。
女儿向我诉说了她这些年来的经历。原来,入职这家快速发展的外企后,她迎接了太多快节奏的挑战。为了在公司站稳脚跟,她不得不舍弃很多私人时间用来加班应对各类项目。久而久之,女儿的生活几乎就是工作和业务,国内的家人和朋友都少有联系。
“爸,我太辜负您了。”女儿握着我的手说。“我 ' 那么投入工作,没有时间回家看您。现在我深刻反省,才发现家人和身体健康才是最宝贵的。我会调整好生活和工作的平衡,以后经常回家陪您。”
为了继续治疗,我还需要一大笔钱。了解情况后,女儿毫不犹豫地承担了全部医药费用。不仅如此,她看中了我以前营运的一家小商店,把它改造升级成了网上零售平台。在女儿的经营下,这家老店焕发出了新的生机,我不仅还清了所有债务,还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
如今,每当我一个人在家时,会忍不住笑起来。我终于重新拥有了家的温暖,女儿会定时回家,我们一家人吃饭聊天,放声大笑。这份平凡的幸福,是我曾经坚持活下去的动力,也是现在我感到人生圆满的源泉。
时光飞逝,在女儿的精心照料下,我的病情已基本控制稳定。秋高气爽的一个周末,女儿开车带我去了外地的一个风景秀丽的小村子里度假。我们在村子里租了一处木屋,听着鸟语花香,尽情地享受天伦之乐。
这些年女儿工作压力很大,好不容易有假期,她选择带我出来散心。我看着女儿眉飞色舞的模样,她像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样子,我心里滋味复杂。
我拍拍女儿的手,表情温和:“我能理解,每个人成长道路都很不容易,你也一直很优秀。现在我们重拾天伦就是我最大的心愿,我只希望你过得开心。”
女儿眼里闪着泪花,把头埋进我怀里。
这几天,女儿带我去山里赏枫,去村子里的集市尝新鲜的农家菜,我们看夕阳看星星,聊家常聊理想。久违的亲密无间让我深深体会到,比任何事业成就和物质富足,家人之间浓浓的爱意才是我今生最幸福的感觉。
我也开导女儿,她还年轻有为,我最希望的就是她开开心心地追求事业,没有后顾之忧。对女儿来说,我已经不是负担,而是她最大的精神寄托。每当她在外面遇到挫折,都知道有我这棵大树可以提供庇荫;每当她在外面遭遇困境,都可以回家寻求我的建议。
和女儿在山村小住了一周,我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岁。我们一大一小你追我赶,开心得像回到了女儿小时候。我也终于完全放下了对女儿的那些遗憾与误会。
临走时,村里的老乡送了我们一大袋自己种的有机蔬菜。女儿开车把我送回了家,又在我家住了几天,亲手给我做了许多好吃的。
“爸,我已经和公司申请,以后每月都会抽空回来看您,只要您一个电话我就赶回来。”女儿离开时拥抱我说。
我目送女儿的车远去,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欢欣与满足。
回到熟悉的家,我整理着女儿留下的衣物,还有她小时候的相册、奖状,久久不能平静。我终于重新找回了最重要的家的感觉。
如今我和女儿的关系比任何时候都牢固。即使她不在身边,我也再不感到孤单。女儿会定期打视频电话跟我聊天,听我絮叨。她工作再忙,也会按时问候我的身体和生活最近状况。
有时候我会主动鼓励女儿,要她无后顾之忧地发展事业,我们父女已经心心相印,不再有任何误会。我希望她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我会永远支持她。
нднесь,我的人生已经感到无比圆满。临走之前,我跟女儿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爸爸此生无憾,我的宝贝女儿,你一定要快乐。”
以前,我曾以为成功就是事业有成、锦衣玉食。现在我才发现,人生的光芒不在外在的身外之物,而在内心的满足感。
这场风雨让我重拾了家的意义。我知道,无论女儿身在何方,她的内心永远有个地方属于“家”与“我”。这就是我作为一个父亲,最幸福的地方。
过年时,女儿难得请了长长一个月的假期,回家陪我迎接新的一年。我们慢慢整理着老房子,张罗着新春的装饰。很久没有一起布置过年味了,今年我们父女俩把家里布置得红红火火,充满了喜庆。
“新年快乐,爸!”年三十那天晚上,女儿高举着酒杯跟我碰杯。“新的一年,我会继续加油,也会经常回家看您!”
我深深拥抱女儿,由衷地为她感到开心骄傲。
我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正常。虽然还需要定期复查,但日常生活与正常人无异。在女儿的帮助下,我的网店生意也蒸蒸日上。我白天忙着跟进销售数据,与供应商联系,继续 我失去已久的工作感。
每次疲惫的时候,我会看看女儿放在我床头的照片。那是我们在村子小住时女儿自拍和我的合影。她的笑脸那么灿烂,让我想起我们新建立的深厚父女情。这就是我现在持续工作的动力,没有什么比和女儿的亲密联系更让我活着的意义。
有了定期的经济收入,我也会省下钱,准备明年夏天出国和女儿一起度假。我跟女儿提起这个愿望时,女儿欣喜地开始在网上帮我搜索信息,说一定要让我大快朵颐地在国外好好玩上一圈。
每一个父亲都希望陪伴孩子走过人生每个重要时刻。我清楚记得女儿婴儿时期的点点滴滴,如今我最想陪她迎接的,就是事业有成后的快乐生活。以前因误会而没能及时参与其中是我此生的遗憾,现在终于有机会弥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