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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光下的幸福岁月

年轻的短尾鹱库卡和小伙伴们离开澳大利亚海岛上的故乡,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飞越了大半个太平洋。经历了无食无休的漫长旅程,战胜了台风和迷航的考验,他们终于抵达了富饶的鄂霍次克海。库卡一行和数以万计的同类成功会合,还与一只名叫小灰的年轻短尾鹱不期而遇。

与座头鲸同行

自己唯一的姐姐名叫小灰,早已是库卡铭刻在脑海中的深刻记忆。在遥远的异乡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看着对方充满疑惑的灰眼睛,库卡突然有点期期艾艾:“请问……你的名字是小灰吗?“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库卡越发紧张和期待:“那……你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吗?”小灰再次点点头:“……妈妈是这么说的。”库卡忍不住了:“小灰姐姐!”

小伙伴们早就知晓了库卡的家事,立刻围上了一头雾水的小灰解释起来。好一会儿之后,小灰终于轻声回应:“库卡……弟弟!”

满心狂喜的库卡拼命点头:“小灰姐姐!”机灵的黑羽眼珠一转:“库卡的姐姐……就是我们的姐姐!大家一起来……姐姐好……”

相逢何必曾相识。落在海面上的短尾鹱。

(图片来源:commons.wikimedia.org)

经历了一场不可思议的相逢之后,库卡他们在海面上美美地安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小灰姐姐带上大家追上了一群劈波斩浪的座头鲸。一头头巨鲸就像一座座沉浮不定的小山,仅仅是这些庞然大物漫不经心的一瞥,就能让库卡和小伙伴们心惊胆战。

一旁的长喙忍不住大叫:“我们快离开这里!我可不想被座头鲸一口吃掉!”小灰轻盈地落在了海面上:“放心吧!座头鲸对我们才没有兴趣呢,他们只用嘴里的鲸须过滤出海水中的磷虾和小鱼吃。”

就在大家吵吵闹闹的当儿,座头鲸们似乎发现了什么,分成几个方向潜入了碧蓝的海水。片刻之后,一片片细密的气泡从海中冒了出来,形成了一个近乎封闭的大圆圈。惊慌失措的小鱼们或是左冲右突,或是在海面拼命跳跃,却怎么也逃不出越收越小的气泡包围圈。

座头鲸和其他一些鲸类都善于利用气泡包围圈捕鱼。

(图片来源:strangesounds.org)

突然,几个大张着的巨嘴从海下冲天而起,一口便吞下了海水中的无数鱼儿。座头鲸们接着便落回了大海,拍打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小灰不失时机地招呼:“别发呆,赶紧来抓鱼呀!”

座头鲸吞下含有鱼虾的海水,再用细密的鲸须过滤出水中的细小猎物。

(图片来源:baynature.org )

叼起小鱼的一瞬间,一股陌生而好闻的气味猛地涌进鼻孔,库卡立刻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幸福感。身后的鲸尾,也满足地赞叹着:“这一定是传说中的毛鳞鱼吧?简直比磷虾还要好吃!”

作为座头鲸和短尾鹱的重要食物,毛鳞鱼们的心理压力肯定很大。

(图片来源:www.worldfoto.com )

库卡他们很快就和小灰姐姐完全混熟了,也学会了与座头鲸分享肥美的磷虾和毛鳞鱼。与这些慷慨的大朋友一路同行,横穿太平洋时的疲惫和艰辛似乎成了久远的往事。

只要跟牢座头鲸大朋友,就不愁找不到美味的小鱼!

(图片来源:www.huffingtonpost.com)

然而,亲爱的爸爸妈妈又在什么地方呢?在小灰的带领下,年轻的短尾鹱们向着更加遥远的北方飞去。

丰饶的光明之海

库卡和同伴们白天掠着浪花飞翔,晚上一起在海面上入梦,时不时还找上一群座头鲸蹭上一顿大餐。比起离开家乡时的急切和茫然,库卡和小伙伴们的北极之旅从容了许多。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库卡惊奇地发现西沉的太阳很快就会再次露脸,夜晚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短。当朝阳又一次升起的时候,小灰发现了库卡的疑惑:“北极的夏季,白天会很长很长……这片几乎没有黑夜的海洋,就这么被我们短尾鹱叫做光明之海啦。”

中午时分,一个宽阔的海湾渐渐展露在前方。大群早已抵达的短尾鹱吵吵闹闹地起飞盘旋,像是在欢迎库卡一行的到来。库卡兴奋地大声发问:“小灰姐姐,爸爸妈妈会在这里吗?”小灰似乎有点迟疑:“库卡,我们先安顿下来,再慢慢找他们好不好?”

在生机勃勃的光明之海上,库卡他们又认识了不少新邻居。全身雪白光滑的白鲸比座头鲸小得多,却是一些活泼热情的家伙,总是满脸好奇地看着一起潜水的短尾鹱。北海狮们在陆地上有点儿慢吞吞的,游起泳来中却敏捷得令库卡吃惊。这些长着小胡子的胖家伙有点暴躁,小灰总是提醒同伴们和北海狮保持距离。

好奇而友善的白鲸。

(图片来源:commons.wikimedia.org)

靠近北极的太平洋沿岸,也是北海狮的家园。

(图片来源:earthjustice.org)

环绕海湾的荒凉峭壁上,挤满了成千上万只生有白肚皮的灰黑色鸟儿。他们吵吵嚷嚷地在海面上穿梭来去,一旦发现下方的鱼群,便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海里。一旦有了收获,它们就叼着小鱼急匆匆地往回飞。

短尾鹱们的海鸠邻居全都忙忙碌碌。

(图片来源:www.luontoportti.com)

黑羽热情地连声招呼:“悬崖上的邻居,你们好!”可惜“邻居”们个个忙得不可开交,完全对黑羽的友善视而不见。小灰赶紧安慰悻悻然的黑羽:“海鸠爸妈们早就忙晕了,并不是故意不睬你哟。”

鲸尾的八卦之心被激发了:“哇,我要去看海鸠的孩子!”大家飞到了喧闹拥挤的山崖附近,悬崖上的几乎每一个落脚点上,都有成年海鸠警惕地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毛茸茸的小海鸠们,却毫不畏惧地大叫着讨要食物。

海鸠在悬崖峭壁上的繁殖基地拥挤不堪,一平方米的空间经常被20多只鸟儿分享。

(图片来源:commons.wikimedia.org)

一瞬之间,库卡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故乡的海岛,正蹲在简陋的土洞里等待着爸妈的归来。一旁的鲸尾却倒吸了一口冷气:“悬崖这么高,海鸠宝宝该怎么下去呀!”小灰姐姐趁机卖起了关子:“等到小海鸠离巢的时候,你们就明白啦。”

接下来的日子里,库卡和小伙伴们度过了有生以来最为惬意的时光。白昼悠长的大海平静而丰饶,年轻的短尾鹱们全都吃得膘肥体壮。然而,在一群又一群的同类之中,库卡还是没有看到那两个令他无比想念的身影。

悬崖上的小海鸠

就在大家对海鸠熟视无睹的时候,小灰真的带着大家回到了悬崖上方。小海鸠们大多褪去了绒毛,不过还是比爸妈矮了一大截。在父母的鼓励下,他们静静地走到了峭壁的最外沿,伸头探脑地打量着百米之下的大海。

百米高崖上的海鸠一家。

(图片来源:www.ourwildlifephotography.com)

难道……海鸠宝宝们会直接跳下悬崖?!

这个令库卡觉得过于疯狂的猜想,竟然立刻成为了现实。小海鸠们坚定地向前迈出一小步,一个接一个地跃入了半空。与生俱来的本能立即发动,向下坠落的小海鸠纷纷张开了双翅。他们扇动着羽毛还没有长齐的小小翅膀,开始了平生第一次急速滑翔。

几乎就在同时,成年海鸠们也全力蹿了出去,紧紧地跟上了空中的孩子。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又似乎只过了一刹那,小海鸠们像流星一般冲入了大海,溅起了一个个小小的水花。他们很快便浮出了水面,像凯旋的英雄一般接受了父母的热情拥抱。

张口结舌的黑羽终于回过神来:“原来,海鸠宝宝是这么下海的!唉……我的第一次飞行表演也很完美,可惜老爸老妈压根就没出席!”鲸尾声音颤抖地打断了她:“别不知足了,你快看看海滩上!”

不少海鸠幼鸟偏离了正确的方向,他们重重地砸在了悬崖下的海滩上,反弹之后又翻滚了很远。这些不幸的小家伙居然顽强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继续奔向大海。可是,几只黄褐色的北极狐突然现身,径直扑向了海滩上的小海鸠。

夏季的北极狐并不像冬季那样全身雪白。

(图片来源:icelandmag.visir.is)

库卡和长喙忍不住飞过去大骂:“臭狐狸!放开那只海鸠宝宝!” 小灰姐姐无奈地拦住他们:“小海鸠确实可怜。可是,北极狐的孩子也在等着食物……”

怒海上的惊魂之夜

随着海鸠群的离去,黑夜也一点一点地重新漫长起来。一个晴朗的夜晚,库卡突然被同伴们的骚动惊醒了。他迷迷糊糊地仰头望去,发现幽暗的星空刚刚开始放亮。一缕缕流光溢彩的天光,却如同七色云朵一般缓缓地翻卷着。

梦幻般美丽的极光是一种高层大气被太阳风激发导致的发光现象,多见于南北极附近地区。

(图片来源:commons.wikimedia.org)

看着库卡他们目瞪口呆的傻样,小灰不紧不慢地解释着:“这些并不是发光的云彩,而是南极和北极附近才能看到的极光。极光变得多了起来,就意味着北极的夏天过去了。我们就要告别光明之海啦。”

几天之后,一众小伙伴跟上大部队,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飞去。回头望望渐渐消失的海岸,库卡还真有点恋恋不舍。尽管没有与爸爸妈妈重逢,在光明之海度过的第一个北极之夏依然是那么的美好。毕竟他有了最贴心的小灰姐姐,有了一群亲密无间的好伙伴。

鸟群很快远离了陆地,除了偶尔能看到人类的船只,充满整个视野的只有阴沉的天空和咆哮的海浪。曾经无比慷慨的大海突然吝啬起来,几乎完全找不到磷虾和毛鳞鱼的踪迹。库卡和同伴们全都饥肠辘辘,好在大家的身体里都积攒了足够的营养。

经过长时间的飞行之后,短尾鹱们落在洋面上休息。

(图片来源:martesorex.blogspot.com)

熬过了风雨交加的一天,入夜之后的海洋平静了一些,筋疲力尽的库卡终于在海面上沉沉睡去。梦中的库卡又站上了故乡海岛上的陡坡,即将迎着海风第一次飞向天空。清晨的太阳升起来了,金色的阳光照在脸上……

不对!这不是梦境!在鸟群中骤然爆发出的惊叫声中,库卡猛地睁开了眼睛。浓黑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巨大黑影,从黑影上方投射的强光照得库卡难以睁眼。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小灰姐姐充满恐惧的双眼,听到了小灰姐姐变了音调的呼喊:“是拖网渔船!飞起来,快飞起来!”

没等库卡反应过来,诺大的鸟群早已经炸开了锅。长龙一般的拖网如同一道吞噬一切的海啸,在渔船的牵引下飞快地扫过海面,把许多来不及逃脱的短尾鹱无情地卷进网底。杂乱的振翅声和惊恐的嘶叫声响彻夜空,让库卡不由得浑身战栗不已。

小灰姐姐和小伙伴们熟悉的身影,很快便被千百个惊慌失措的身影淹没了。库卡一次次奋力起飞,却被蜂拥而来的同类一次次撞倒。不知道过了多久,库卡终于挣扎着离开了海面,摇摇晃晃地飞向了漆黑一片的大洋。

巨大的拖网为人类带来了美食和财富,却严重威胁着珍稀海洋生物的生存。

(图片来源:www.newscientist.com)

一只曾经飞越重洋的短尾鹱,在拖网中无谓地失去了生命。

(图片来源:astv.ru)

除了大量渔获,拖网捕捞也误伤了数量惊人的其他海洋动物。

(图片来源:astv.ru)

小短尾鹱库卡最终脱险了吗?他还有机会与小灰姐姐以及小伙伴们重逢吗?敬请继续关注《越洋寻亲三万里》的大结局《大海啊,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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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ps:

1、毛鳞鱼:一种生活在北太平洋和北大西洋的小型鱼类。因为有一种类似黄瓜的香气,也被称为胡瓜鱼。集体生活的毛鳞鱼数量众多,经常结成规模巨大的鱼群。毛鳞鱼不仅是人类的美食,也是鲸、鲑鱼、海鸟等众多海洋动物的重要食物来源。

2、极昼:由于地球的自传轴和公转轴有一个夹角,地球的极圈范围之内因而存在着极昼和极夜现象。从春分时节开始,北极点附近出现极昼,太阳在一天二十小时之内都不会落山。从春分到夏至期间,北极的极昼范围每天扩大,直到覆盖范围抵达北极圈。夏至日之后,北极的极昼范围逐渐缩小,直到秋分日转为极夜现象。南极的情况与北极恰好完全相反,北极点和南极点每年都各有半年极昼和极夜。

3、白鲸:生活在环北极寒冷海域的一种中小型鲸类,成年白鲸身长3到5米,体重可达1吨半。幼年白鲸体色浅灰,完全长大后才会变得全身雪白。为了保持皮肤光滑雪白,白鲸每年会迁徙到浅滩附近,在卵石上磨去浅黄的老皮和表皮上的附生动物。白鲸是最善于发声的鲸类,可以发出几百种悦耳的声音,因而有着“海洋金丝雀”的美称。

4、北海狮:地球上体型最大的一种海狮,雄性北海狮体重可达1吨。北海狮的四肢都已演化成了浆状,在陆地上行动不便,却极其善于游泳和潜水。北海狮结群生活在北太平洋较为寒冷的沿岸,主要靠潜水捕捉鱼类和头足类动物为生。

5、海鸠:一种头颈与背部灰黑、腹部白色的常见海鸟,分布于北大西洋和北太平洋极地海域,因为体型接近斑鸠而得名。在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海鸠生活在开阔的远海。它们依靠潜水捕鱼为生,最大可以潜入深达180米的海下。春夏时节,成千上万的海鸠来到北极的峭壁高处繁殖后代,成为了夏季北极的一大奇景。一对海鸠一年中通常只产一枚卵,海鸠卵形如梨形,可以防止从裸露的石壁上滚落。尽管海鸠相当善于飞行,幼年海鸠离巢时翅膀却还没有长好。小海鸠有时必须从高达百米的悬崖上跳下,高速滑翔并直接冲入大海,随后和父母一起游回远洋。

6、拖网捕捞与海洋动物:利用船只拖曳囊袋状渔网,捕捞水生动物的渔业作业方式被称为拖网捕捞。拖网捕捞可以控制网具的作业深度,灵活地追逐鱼群,因而具备较高的捕捞效率,为人类提供了大部分渔获物。然而,除了过度捕捞导致资源枯竭之外,拖网捕捞还有可能造成很多方面的生态破坏。贴着海底作业的底拖网,会激起海洋沉积物并破坏珊瑚礁,对海底的生态环境造成毁灭性影响。现代海洋渔业大多使用巨型拖网,双船作业的拖网甚至宽达500米以上。加之大型渔船的行驶速度很快,并且使用动力绞车高速收网,拖网内常常会卷入大量并不是捕捞对象的海洋动物。每年都有大量的鲸类、鲨鱼、海龟和海鸟误入拖网丧生,其中不乏珍稀濒危的物种。短尾鹱是拖网捕捞的主要受害者之一,据信每年有30到40万只短尾鹱死于人类的网中。每年死在拖网中的海龟也多达1万多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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