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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名臣,学界泰斗”阮元是古代著名的科学家

夏巍然

扬州人对阮元的认识,知道阮元是一代名臣、学界泰斗的多,知道阮元是科学家、数学大师的少。 由杜石然先生主编的《中国古代科学家传记》,共选入中国古代科学家235位,阮元赫然在列。[ 1]该书主要讲了阮元在数学和天文学方面的成就。其实,阮元的科学研究领域很多,今略介绍一二。

一、对我国科学史研究的贡献    阮元主持编撰了历代天算家传记《畴人传》,这是第一部关于中国天文学史、数学史的巨着,为中外科学史家所瞩目。中国古代传记著作异常兴盛,除正史、方志为历朝、各地大量人物立传外,还有为数众多的专业人物传记集,如地方耆旧传、高僧传、神仙传、列女传等等。而为科学家大规模立传,《畴人传》是首创。阮元开创了我国科学史研究的先河。

二、对我国科技考古学的贡献    作为乾嘉学术大师,阮元的考据工作颇有成就。他的考据工作中有科技考古。收入《研经室集》的科技考古论文《考工记车制图解》[2 ]、《古戟图考》[ 3]、《匕图考》[ 4]、《铜和考》[ 5]、《栋梁考》[6 ]、《古剑镡腊图考》[ 7]和《钟枚说》[ 8]等篇,是他这方面研究的代表之作。阮元不盲目附从古人之言,而是通过大量的文献考证工作,并附以实物图解,以力求其是。

三、对我国地理学的贡献   阮元在浙江任职期间,对《禹贡》中提到的“三江”和当时的“浙江”等河流的古今水道的变迁、名称的变化进行了详细考证。他“参稽经史,测量水土”,做了大量的文献考证和实地考察工作,并精心绘制了10幅示意图,最后撰成数万字的地理科学论著《浙江图考》。[9]另还有《云南黑水图考》[10]等地理论文。

另一重大地理学贡献是阮元主持修纂的《广东通志》。方志是我国特有的历史地理文献。《广东通志》中十略(舆地略、山川略、关隘略、海防略、建置略、经政略、前事略、艺文略、金石略、古迹略)主要为地理文献。例如:《广东通志·海防略》分“东路、中路、西路、图、兵船、占验、水醒、水忌、风信”等目,共2卷。《海防略》详论了历代广东海事、各路要塞关防、攻防战守诸事,而最有价值的是附图20张。阮元说:“古人不曰志,而曰图经,故图最重。宋王中行等广州图经不可见矣,今则一县一州为一图,沿海洋汛又为长图,按册之,灿然为毕著也”。 [11]

四、对我国古代河流动力理论的发展的贡献   中国河流多泥沙,黄河更以其高含沙量位居世界诸大河之冠。中国古代对泥沙运动的认识起源很早,有丰富的理论成果。阮元对我国古代河流动力理论的发展有重大贡献。阮元在科学论文《黄河海口日远、运口日高图说》中详细阐述了河道延伸与黄河河床抬高之间的关系,对黄河人海口延伸造成下游河床淤积影响进行理论分析,对黄河河道特性和冲淤规律的认识有新的进展。阮元发展了我国古代河流动力理论。[12] 阮元所提出的理论分析与近代地理学所总结的河流运动规律相一致,也和黄河实际演变情况相符合。

五、生物学上的贡献

生物学在清代基本上仍处于较原始的描述性的知识积累阶段,尚未形成 一门系统的和独立的学科。阮元在《葵考》中,对四种葵---向日葵、蜀葵、秋葵和金钱紫花葵的形态和习性进行了具体的描述。同时阮元广征博引各种文献,考证了金钱紫花葵即是古代百菜之主之葵。“唐、宋以后,食者渐少,今人直不食此菜,亦无知此菜者矣。”阮元还亲自种金钱紫花葵,并到野外考察野葵,“予尝锄地半亩种金钱紫花之葵,翦其叶,以油烹食之,滑而肥,味甚美……又余尝登泰山,其悬崖穷谷曲磴幽石之间,无处无金钱紫花之葵,皆山中自生,非人所种。”[13]类似的例子在《研经室集》中还可以找出许多。

五、清代数学研究高潮的发动者  阮元本身就是天文数学大师,在《诗十月之交四篇属幽王说》中,我们可以看到阮元通过清代历法具体推算出幽王六年十月辛卯日日食的具体时刻。[14]更可贵的是 阮元发动了江浙皖数学家,组织领导挖掘、整理、研究了一大批古代数学精典。其中有元朝李治的《测圆海镜》、《益古演段》,朱世杰的《四元玉鉴》、《算学启蒙》,清初明安图的《割圆密率捷法》,还有从《永乐大典》中辑佚出的算书百余条。同时阮元还组织各种科学实验、实践活动,大胆客观地接受西洋天文、历法、数学研究成果,取得辉煌的成绩,掀起清代数学研究高潮。

阮元世号称“三朝阁老,九省疆臣,一代经师,学界泰斗”怎么会成为科学家呢?

儒家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儒家文化对于中国古代科技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影响。儒家经典中包含了丰富的科技知识。就古代数学、天文学、地理学、医药学和农学五大学科而言,《周易》等着作中包含有某些数学知识,《诗经》、《尚书·尧典》、《大戴礼记·夏小正》、《礼记·月令》以及《春秋》等着作中包含有某些天文学的知识,《尚书·禹贡》、《周礼·夏官司马·职方》等着作中包含有某些地理学知识,《周易》、《礼记·月令》等着作中包含了与医学有关的知识,《诗经》、《大戴礼记·夏小正》、《礼记·月令》等着作中包含有农学知识。早在西汉,著名学者大儒扬雄曾经说:“通天、地、人曰儒”。 “通天地”,就是要研究自然。元代理学家吴澄进一步说: “通天地人曰儒,一物不知,一事不能,耻也。史以洞观时变,子以广求名理,集以游戏词林,杂记以旁通多知,而其要,则在圣人之经”。阮元正是这样的大儒,经、史、子、集四部皆通,通天通地通人。所以,阮元不仅对经学、史学、文字学、音韵学、金石学、考据学、校勘学、书法学有深入研究,而且在数学自然科学上也有惊人的成就也就不足为奇了。

“三朝阁老,九省疆臣,一代经师,学界泰斗”阮元是我国具有儒家背景的古代科学家。

[ 1] 杜石然:《中国古代科学家传记》(下集),北京:科学出版社1992年版,“阮元”条。

[2] 清·阮元:研经室一集卷6,7,丛书集成本,第127页----第175页。

[3] 清·阮元:研经室一集卷5,丛书集成本,第106页。
[4] 清·阮元:研经室一集卷5,丛书集成本,第108页。
[5] 清·阮元:研经室一集卷5,丛书集成本,第109页。
[6] 清·阮元:研经室一集卷5,丛书集成本,第112页

[7] 清·阮元:研经室一集卷5,丛书集成本,第115页
[8] 清·阮元:研经室一集卷5,丛书集成本,第116页
[9] 清·阮元:研经室一集卷12---卷14,丛书集成本,第265页----第346页
[10] 清·阮元:研经室续一集卷1,丛书集成本,第1017页
[11] 清·阮元:研经室二集卷8,丛书集成本,第588页

[12]清·阮元:研经室续集卷2,丛书集成本, 第1021页。 

[13] 清·阮元:研经室三集卷5,丛书集成本,第698页
[14] 清·阮元:研经室一集卷4,丛书集成本,第91页

《扬州文化研究论丛   第十三辑》20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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