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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读江南之杭州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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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31 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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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树荣
年轻时,与友人骑着自行车,环西湖一周,最后在孤山东侧的鲁迅雕塑前的草地上休息。躺在那片绿茵上,享受着湖面的微风,看蓝天漂浮的白云,感受鲁迅先生从世纪初投来的目光,突然袭来一种觉悟:我的灵魂归属这里!
这份感觉,是那么的真切、幽微、神秘而又无可抗拒,我深感神奇,但又无从表达。只是浑身一个激灵,记住了这冥冥中的深切召唤。
人到中年,我择居杭州,第一个周末便来走访孤山,算是对年轻时那个觉悟的回响。从此以后,凡是有外地不熟悉杭州的朋友来访,我总要带他们到孤山走走。有本地朋友约喝茶,我总是建议到孤山一带。每一个人,都有他的灵魂栖居地吧。
如果说,江南山水之美,集约在西湖,那么欣赏这份美的最佳观赏点,便是孤山。对我而言,孤山本身之美,又在西湖之上。无孤山,西湖还是美,但会俗气几分。
孤山之美,美在一个“孤”字。而“孤”成为一种独特的审美,便为江南文明之美学,奠定了一份别处皆无、只此才有的唯一性。
审美的愉悦,在于对审美对象的唯一性的品悟。因此,要懂得江南之审美,品读孤山几乎就是一把钥匙。
寒冬时节,落木萧条,孤山更显孤色。我再一次走向它,用心品读它。

一、 格局
孤山是西湖中最大的岛屿,面积很小,仅20公顷,山不高,仅38米。它位处西湖北端正中央,站在山顶,西湖全景,尽收眼底。
孤山前后左右,四面皆水,只不过山背后的水,很窄,与栖霞山仅一汪浅水。杭州人爱说“孤山不孤”,指的是山的西北角有西冷桥,接通北山路;山的东南角有白堤,通往断桥。
遥想过去,桥未建,堤尚无,孤山名副其实“孤”。
如此孤然而立的山体地貌形状,实际上毫不稀奇,广袤山区,每每遇见。但西湖之孤山,泊在水中央,殊相异秉。
孤山之名,不知何人所定?实在很有讲究和内涵。相似山体,命名孤山者,很少听闻,似乎只有江苏靖江有一处。而一般情况,人们更喜欢将此形貌称之为“独山”。在杭州周边就有不少独山,我熟悉的丽水地区就有遂昌独山、松阳独山和云和独山。放眼全国就更多,在贵州还有一个独山县。
孤独两字,在现代汉语中作为一个词,而在古代,两字意义相近,但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孟子说,老而无子曰独,少而无父曰孤。孤,便是父亲仙逝,责任已经独自担当,个人之上,没有更高的权威了。这也意味着,在家庭或家族内部,个人的权威已达顶峰。
正因如此,古代帝王,愿意自称为“孤”。帝王以“孤”自称,客观原因是,父王过世,继承了大位,也就成了“孤”。这里有一份怀念父王的孝心在,也有一份失去父王的可怜意。但是,帝王以“孤”自称,在自贬、自怨的同时,也在明确申明,天上地下,人伦秩序,权力结构中,他排序第一了!帝王自称为“孤”,也就是彰显唯“孤”独尊,昭示众人,必须唯“孤”是瞻。
比较而言,“独”是身下无子,没有依靠的独立存在之意,缺少了“孤”的最高权威、唯“孤”为大、唯“孤”为尊之义。
杭州人将西湖此岛,命名为“孤山”,当有西湖全景,唯孤山为最高、最尊之意。此番命名,给孤山赋予了特殊的地位。
走进中山公园,院内是清朝皇帝的行宫遗址,康熙和乾隆均曾在此驻跸。从遗址里的汉白玉石础、石梁,以及基坑、格局形制,可以想见,当年的清行宫,必然是雕梁画栋,飞檐翘角,规制宏大,器宇轩昂。而整个孤山之上,出于安全考虑,必没有其它居住人的建筑,唯此一座行宫。
设想一下,孤山孤筑,住着一个“孤人”。三“孤”合一,傲视西湖。天色湛蓝,白云悠悠,远山称臣,近水献波。这是何等的气象,何等的气派,何等的孤傲而又无可匹敌!
这一份“孤”里,没有了一丝的孤苦和悲催,只有雄踞于天地、唯此于山水的独特存在感。
若在晨昏之际,传来几声南屏晚钟,那么,这份独孤之美,具有了诗意的晕染。再加上内西湖斜对角的保俶塔,瘦弱的塔身,几乎是刺天孤剑,这便增添了孤境的立体画面。
然而,孤人已逝,孤筑已毁,唯有孤山依旧。幸运的是,杭州市没有复建这个皇家建筑,只是整理了一个行宫遗址,供人参观。让狂妄之孤的湮没,衬托自然之孤的永恒。
有趣的是,清皇家行宫遗址,现在命名为“中山公园”,大门对面树立一个门楼,上面写着“光华复旦”四个大字。推翻满清的是孙中山,光华复旦内涵着反清兴汉的意味。这样的设置,具有强烈的反讽色彩,让皇家行宫更显孤丧与悲愤。
但历史是不可能抹去的,三“孤”合一留下的气象,已经成为孤山特有的审美,给西湖赋予了一份独孤情调。
我从行宫遗址往上走,那里有乾隆皇帝命名的“行宫八景”的几处遗迹。其中的“领要阁遗址”,算得最高点,透过树木,领略西湖,不可穷尽,只能略观大意,差领其要。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不远处的两个几乎并列的孤岛——阮公墩和湖心亭,然后是远处的小瀛洲。三个孤岛,各自孤立,又遥相呼应,点缀西湖,恰是满足了从孤山上观赏的情趣。三岛互孤,孤得小气,反衬出孤山之孤,具有审美意义上的统制力。
以孤山为中心,自东而来的白堤,以及西侧南北贯穿西湖的苏堤,仿佛是在西湖上长短不一地画了两条孤独的线。其在功能上起到了东西南北的交通作用,但审美上则是以线的孤,突出了点的孤。
孤山立中间,左右牵着两条孤线,前面铺着三个孤点。这便形成了以“孤”制“孤”的独特格局。凭此番格局,“孤之美”,在丝绸一般的湖面上,尽情地挥发出来。
江南之美学,常被人诟病为小家子气,甚至被误解为浅薄,缺乏豪迈之气象,雄壮之气势,深沉之厚度。然而,这番误读实在是不理解江南美学内在的力量。
江南之审美,一直为人所喜欢,绝不是因为其媚俗,也不因为其适合见识简陋者,而是其以孤为贵,立孤为杆,删减浮华,统制凡俗,给寻常以美感,赋自然予高拔。
孤美,是一种骨气之美,是江南审美格局里的主心骨。
江南人营制艺术,无论是绘画、书法、音乐、陶艺、石刻、服饰、插花、造景、建筑等等,凡其上品者,均有可感可品的孤美在。无孤美,则无江南之审美。

二、 底色
孤山之“孤美”,并非单凭自然之景便能彰显,其底色则由一种横穿历史的人文精神奠定。
衣冠南渡,北方的权贵豪门雅士经历战争之血洗,流亡之颠簸,在“南蛮之地”,不得不一改过往的钟衣鼎食,糜烂奢侈,被逼艰难安身。但气候的不适,风俗的迥异,物质的匮乏,地位的失落,局势的不安,逃亡的恐惧,该何以安身?只能靠精神的坚强,骨子的坚挺,以及务实的态度。孤立而僻狭的生存,不仅是一种被逼的现实,也逼成一种必须存在下去的精神。
这便在江南文明初步成型期,埋下了独立独行的孤傲种子。南渡而来的现实逼迫出来的孤傲,与“南蛮之地”本来具有的倨傲,相互融合,又经过唐朝诗人的一再诗咏和儒化,至北宋而显得成熟,南宋定都杭州,江南文明便成熟定型。
成熟的一个标志,便是江南具有了独特的审美观念。承担这份成熟审美的关键性人物,就是与孤山融为一体的处士林逋。林逋是北宋人,其形状和精神,得到范仲淹、苏东坡等当时的精神领袖们的尊重和张扬,遂成江南审美的核心底色。
林逋,字君复,后人称和靖先生、林和靖,生于967年,终于1028年,享年61岁。其生平,恰是北宋最盛年景。他杭州出生,为奉化县黄贤村林氏之后人,远祖来自福建。
《宋史》载其生平:“少孤,力学,不为章句。性恬淡好古,弗趋荣利,家贫衣食不足,晏如也。初放游江、淮间,久之归杭州,结庐西湖之孤山,二十年足不及城市。真宗闻其名,赐粟帛,诏长吏岁时劳问。薛映、李及在杭州,每造其庐,清谈终日而去。尝自为墓于其庐侧。临终为诗,有'茂陵他日求遗稿,犹喜曾无《封禅书》’之句。既卒,州为上闻,仁宗嗟悼,赐谥和靖先生。”
林逋为人称道的,是他自觉自为的隐居。“隐士”就是隐居不仕之士,终身在乡村为农,或遁迹江湖经商,或居于岩穴砍柴。隐士避世,避的不是世界,而是官场争斗和名利场喧嚣。林逋年四十而隐居孤山,皇帝征召不受,皇家馈赐不纳,城市近在咫尺,但20年“足不及”。
孔子说过“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孟子则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儒家也崇隐,但其根本宗旨还是为了出仕,卖身“有道”的执政当局,为国为民谋利,也获得个人名利。因此,文人得意时仕,失意时隐,自古而然。
但像林逋这样的真隐士,历史上甚为稀少。春秋时的渔夫,东汉时的严子陵,两晋时的陶渊明等,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隐士。他们抵御诱惑,删繁就简,远离政坛,抛弃锦绣,躲避喧闹,没入自然,甘于平淡和贫困。
对于世俗而言,隐士选择了孤独的生存方式。“孤”是隐士的一个标签。外人看隐士,是孤独与孤苦,但隐士却在孤中丰韵精神和人格。《易》曰:“天地闭,贤人隐。”又曰:“遁世无闷。”又曰:“高尚其事。”而《南史·隐逸》谓其“皆用宇宙而成心,借风云以为气”。
孤山和西湖,梅花和飞鹤,是林逋的“宇宙”。驾舟湖上,耕樵孤山,梅妻鹤子,行云流水,以成林逋之“气”。其《小隐自题》诗写道:“竹树绕吾庐,清深趣有余。鹤闲临水久,蜂懒采花疏。酒病妨开卷,春阴入荷锄。尝怜古图画,多半写樵渔。”可见,隐于孤山的林逋,实在“遁世无闷”。
而林逋的“高尚其事”,可从他随写随扔但被时人记诵后人传颂的诗词和书法中得以显现。
他的书法,留存至今的仅三幅,陆游谓其书法高绝胜人。黄庭坚云:“君复书法高胜绝人,予每见之,方病不药而愈,方饥不食而饱。”明沈周有诗赞曰:“我爱翁书得瘦硬,云腴濯尽西湖绿。……宛然风节溢其间,此字此翁俱绝俗。”林逋书法之绝俗,尽在字里行间。
林逋留存的诗有300首,但最著名的是《山园小梅》“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梅花暗香的隐喻,成为中国文学史上最著名的意象之一。梅花“众芳摇落独暄妍”,意为避开繁花时节,独成精彩。“疏影横斜水清浅”,突出了一个“疏”,且以“水清浅”来强化。“暗香浮动”,妙在“暗”字,强调梅花之香,迥异其它花卉,是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但此番香味,却能轻轻浮动,有心者沉醉,无心者忽视。这样的审美意境,非孤独者不能觉,非“高尚”者不能悟。
林逋的词,传世的仅有三首,令后世惊叹的是《相思令·吴山青》:“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这是一首浓得化不开的情词。梅妻鹤子,终身不娶的林处士,原来有着刻骨铭心的爱情。此番情感,在元朝林逋墓被盗,墓中除一只端砚外,竟然有一支玉簪,得到印证。原来,林逋孤独一生,竟然是坚贞地守护着“一支玉簪”。其情之坚之痴,不可用“假隐”诟病之,实乃感天动地。
我在孤山东北角的梅园,观赏含苞待放的梅花;在放鹤亭,遥想林逋所养的“鹤皋”英姿;在林逋墓地,默对坟茔上的荒草和墓碑上霾淹的字迹。冬日阳光尽管好,但茂树高木,且地处北坡,还是感觉阴冷。然而,这份阴冷,恰是适合林逋的孤、清气质和人格。我盘桓期间,心得以安宁,又得以飞翔,似乎艳遇一场精神之约,畅游在历史的天空里。
林逋一生,在孤山塑造的“孤之美”,为其后的杭州和江南的审美情趣,奠定了纯真的底色。服膺林逋之风骨的,上至赵宋各代皇帝,下至一般读书人。南宋在孤山营建皇家道观,凡岛上人家一并拆迁,但恭敬保存林和靖墓地;满清皇帝在孤山修行宫,同时修缮了林逋墓地,并修建放鹤亭。苏轼高度赞扬林逋之诗、书及人品,诗跋其书。范仲淹一生,只慕严子陵林和靖之高节。历代文士,以林逋之志为志,以林逋之趣为趣。
晚清杭州知府林启,在杭四年,创办“求是书院”、“养正书塾”和“蚕学馆”,是杭州近代教育的奠基人。他作有诗句“为我名山留片席,看人宦海渡云帆。”一生敬仰林和靖,病逝任上后,留葬孤山,陪伴林逋。
更有横眉冷对千夫指的鲁迅、巾帼英雄秋瑾、艺术大师潘天寿等,在孤山树立雕像,以林和靖之孤美底色,彰显他们的独立特行和铮铮风骨。
孤山因林逋而具有“孤之风骨”,历代风骨文士更让孤山凸显“孤之美”。

三、 高标

懂得“以孤为美”,常是以艺文为业者。但将孤美发展成一门艺术、一个流派,且能始终标举孤美,唯有“西泠印社”。
一个孤山,一门孤艺,一群孤高之士。西泠印社选址孤山,简直是天作之合,艺界绝唱。
西泠印社,“人以印集,社以地名”,因地邻西泠桥而名。清光绪三十年(1904年),浙派篆刻家丁辅之、王福庵、吴隐、叶为铭四人,因为同好,遂在孤山西端购地筑室造景,结社同习金石之艺。起初纯为同仁小社团,后来名声鹊起,一呼百应,深受江南书画篆刻界响应,吴昌硕为第一任社长。
该社以“保存金石,研究印学,兼及书画”为宗旨。西泠印社北入口,有一个石阶垒成的甬道,两侧树木高耸,气势精而雄。临内西湖竖有一简朴的石坊,坊上题有“西泠印社”,正面的楹联是,“印传东汉今犹昔,社结西泠久且长”;背面的题联是“以文会友,与古为徒”。人行甬道间,慕古之意,油然而生。
晚清时节,金石学甚为兴盛,一时成为显学。俞樾主持的诂经精舍,就在孤山南麓,与西泠印社仅仅几步之遥。尽管此时诂经精舍已经解散,但学界于金石学,甚是情有独钟。
然则,1904年,正是辛亥革命前夕,中国广大知识分子正在救亡图存中煎熬,为推翻满清而呼号奔波。从诂经精舍叛逆而走的章太炎,因《苏报》案,遭受满清政府的第七次追铺,锒铛入狱。杭州金石界学人,则无视时代变局和政治风云,躲进孤山,筑室冶艺,慕秦追汉,唯求古意。
任何时代,都有一批不闻窗外事的专艺人才,由此可将传统技艺和文化保存下来。但无论怎样,在那么一个雷鸣电闪的岁月里,这些江南文人置国家变革于不顾,躲进孤山习金石,实在是有违江南士人之担当。他们选择了一条孤古之路,依托孤山,聊以避世。
从这个角度看,丁辅之等人,具有林逋之遗风,躲孤山以避世,习金石以明志。
金石之学,篆刻之艺,源远流长。印章的出现,与人类早期文明同步,它是人们权力行使、商务交割、个人义务的信用凭证。信用凭证的用材、符号的表达,因文明类型的不同而不同。中国文明采用的是在玉石上矜刻姓名、官职、商号等文字符号的印章模式。这种模式,成熟于秦汉,故印章文字,以篆书为主。篆刻之名,源自于此。
印章乃方寸之间,又为玉石质地,在此矜刻文字,又多为篆体,非一般技艺不可为,要精妙则更难。我见识过一位篆刻大师,手握钢刀,屏心静气,手腕运力,在不足一寸见方的青田石,削切刻画,功力非凡,令我大为赞叹。
因需特殊才能,方可成就,便自然形成一门专门技艺,其中精美者,便成艺术。篆刻就是从实用性的技艺,发展出来的一门艺术。但这门艺术,从古至今,均是孤高的艺术,与大众审美需求,相距较远。
西泠印社从其诞生至今,尽管因战争和政治动荡,间有起伏,但总的是日益发展,越加兴旺。时至今日,西泠印社已是海内外研究金石篆刻历史最悠久、成就最高、影响最广的国际性的民间艺术团体,诚可谓“天下第一名社”。
走入西泠印社,其建筑虽然没有传统的纵横格局,但亭台楼阁皆因山势高低而错落有致,一层叠一层,井然有序,堪称江南园林之佳作。柏堂、竹阁、仰贤亭、朴精庐等,构筑巧绝,有如天工。亭阁均挂匾披联,联联文意深远,书法精妙。摩崖凿石,随处可见,名人墨迹,触目皆是。
曲曲折折,高高低低,行走在西泠印社内,浸染在一种高标的艺术意境里,其古意充韵,雅气恣肆,既让人静谧凝思,又使人灵性流动。
诚然如此,我则感到,支撑西泠印社的,还是孤山格局里,由林逋奠定的“孤之美”。西泠印社之金石篆刻、书画艺术,自有一份特殊的远离俗世的孤高。抽取了孤之美,西泠会变成“西热”,那就会淹没在喧嚣的艳俗的文艺繁荣里。
离开孤山,在西泠桥头,不禁看一眼苏小小光溜溜的坟墓。苏小小墓葬于此,近孤山而不入孤山。可以想见,即使风尘女子,也在骨子里,钦慕“孤之美”。

2023年1月19日走读   20日成稿

董树荣,桐乡人,年六旬,居杭州,喜读书,爱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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