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宗即位之初,雄心勃勃,为了加强中央集权,重振大唐雄威,先后组织了征西蜀、伐河东、讨凤翔等一系列削藩行动,然而,这几次行动非但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反而使形势更加恶化。
征西蜀,朝廷劳师伤财,一无所获,结果是藩镇之间势力范围的重新分配,王建独霸四川;伐河东,中央政府引火烧身,招致羞辱,朱温从中渔利,李克用更加跋扈;讨凤翔,李茂贞兵逼京城,贤相杜让能无辜被害,朝廷威信扫地。
经过一连串的挫折,昭宗才认识到分裂割据形势已无法改变,中央政府确实不具备武装抑藩的实力。
昭宗面对现实,不得不放弃削弱藩镇、加强中央集权的幻想,重新考虑中央与地方的关系。从乾宁二年开始,放弃抑藩政策,开始实行平衡政策。
所谓平衡政策,主要是指中央政府利用藩镇之间的矛盾,使其相互牵制,保持藩镇间势力的大体均衡,防止某一藩镇力量过于强大,危及中央政权。昭宗试图通过这一政策使小朝廷在割据势力的夹缝中求得生存。
乾宁二年(895年)五月,关中军阀李茂贞、王行瑜、韩建率兵入京,威逼皇帝,杀害宰相韦昭度、李溪,并发兵攻打河中(山西永济)的王珂。
河东节度使李克用闻讯后,率藩汉兵大举南下,上书朝廷,以李茂贞、王行瑜、韩建兴兵犯上、杀害大臣为名,请求兴兵讨伐,同时也给三镇发出战表。
李茂贞、王行瑜等人听说李克用南下,自知实力不如河东军,各留二千兵宿卫京师,和韩建急忙撤回本镇。沙陀骑兵行动迅速,很快就南下到关中地区,在朝邑击败了进攻河中的匡国节度使王行约。
王行约招架不住沙陀军的进攻,放弃同州(陕西大荔),逃到长安,和他的弟弟右军指挥使王行实率部大掠西市,京城里乱作一团,士民纷纷逃窜。王行实入宫奏称同州、华州均已失陷,沙陀大军逼近京城,请昭宗到邠州(陕西彬县)避难。
李茂贞和王行瑜凭借军事实力,以其地缘优势,从景福二年开始左右朝政,控制了神策军,王行瑜的弟弟王行实任右军指挥使,李茂贞的干儿子李继鹏提任左军指挥使。
中晚唐以来专横跋扈、不可一世的宦官,已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分别投到了李茂贞和王行瑜的门下。
枢密使骆全欢与李茂贞关系密切,神策中尉刘景宣依托王行瑜。骆全欢见王行实请昭宗到邠州,便奏请皇帝去凤翔。
昭宗对王行瑜和李茂贞都很畏忌,哪也不想去,就说:
“我已接到李克用奏书,河东军现在还驻扎在河中。即使沙陀军真来到长安,我也自有办法,你们的职责就是安抚好自己的军队,不要使军心动摇。”
凤翔和邠宁二镇早就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意,怎会就此善罢干休。李继鹏和骆全欢密谋将昭宗劫持到凤翔,刘景宜和王行实得知后,也商议尽快采取行动。七月五日傍晚,李继鹏再次入宫逼请昭宗出行凤翔,王行实抢先下手,率领左军攻打右军,宫城里鼓噪之声惊天动地。
昭宗听说军队发生变乱,登上承天楼,想加以劝解,棒日都头李筠率领他的军队在承天楼下警卫。李继鹏想趁机劫持昭宗,便带领凤翔兵对李筠发起进攻,一时间箭矢飞扬,有一支箭险些射中昭宗,左右慌忙将他挟到楼下。
李筠指挥军兵奋勇抵抗,李继鹏见劫持不成,便放火焚烧宫门,皇宫内顿时烟尘滚滚。邠宁兵也来攻打承天楼,形势十分危急,昭宗想起孙德昭统领的盐州六都兵还在长安,急忙派人召他入宫戍卫。
左、右两军一向惧怕盐州六都兵,见孙德昭引兵前来,便慌忙撤退,各归凤翔和邠州。
经此变乱,城内一些不法之徒趁火打劫,军队也加入到剽掠之列,昭宗和诸王都躲到李筠军营里避乱,后来,护骅都头李居实赶来救驾,昭宗心里才安稳一些。
动乱的京师,谣言四起,有人说王行瑜、李茂贞要亲自到长安劫持皇帝。昭宗信以为真,害怕被他们挟持,第二天拂晓,昭宗令李筠、李居实率军护卫,从长安城东南的启夏门向南山方向逃窜。
听说皇帝出逃,长安士民数十万人随后跟随。七月的关中,骄阳似火,炎热异常,当来到南山谷口时,已有近三分之一的人因中暑而死。
夜晚,他们住宿在莎城镇,又遭强盗抢掠,哭嚷之声在山谷中回荡。当时文武百官多半没有随行,大臣中只有薛王李知柔在身边,昭宗便令他负责中书省事务,处理各种问题。
七月七日,徐彦若、王抟等人赶到莎城,八日,昭宗又从莎城逃到石门镇,住在石门山的佛寺里。安顿下来后,昭宗才知道李茂贞、王行瑜并未出兵长安,便令薛王李知柔和宦官刘光裕返回京城,负责宫城的修缮及守卫。
十一日,昭宗又派内侍宦官郗廷昱前往李克用军中,令李克用和王珂一起讨伐邠州的王行瑜。
这时,李克用正指挥沙陀军攻打华州(陕西华县),华州城即将攻破。
韩建登上城墙对李克用说:“我对您并没有失礼的地方,为什么您要兴兵攻打我?”
李克用对他说:“你身为地方节度使,竟敢兴兵逼迫皇帝,如果说你有礼,那么又有谁无礼呢?”
指挥士兵继续攻城。
就在这时,郗廷昱赶到,声言李茂贞率兵三万已到周至(陕西周至),王行瑜率兵到兴平,想要劫持皇帝,请河东军火速救援,李克用才下令解除华州之围,军队向渭桥挺进。
昭宗一行在南山滞留十多天,随行避难的士民有如惊弓之鸟,常常自相惊扰,不时就有人呼喊:“邠歧兵来了!”人们在恐慌中度日。
昭宗也想尽快返回都城,结束流亡生活,可又担心被劫持,又派延王李戒丕前去催促李克用出兵,并让宦官张承业前去监军。
八月五日,李克用以李存贞为先锋率河东军进驻渭桥。七日,攻克永寿,又派史俨率三千名骑兵前往石门镇保卫昭宗。
九日,李克用命李存信、李存审与保大节度使李思孝攻打王行瑜的梨园寨(在陕西泾阳县境内),擒获王行瑜部将王令陶等人,献到石门镇皇帝行宫。
李茂贞见状,心中恐惧,将劫持皇帝之罪推到李继鹏身上,将其斩首,上表请求皇帝恕罪,并遣使向李克用求和。昭宗见李茂贞归顺,又派延王李戒丕、丹王李允赴李克用军营,让他赦免李茂贞,全力讨伐王行瑜,等除掉王行瑜后,再商讨如何处理李茂贞。
八月十四日,昭宗下诏削去王行瑜在身官爵。
十九日,任命李克用为邠宁四面行营都招讨使,保大节度使李思孝为北面招讨使、定难节度使李思谏为东面招讨使、彰义节度使张鐇为西面招讨使。
李克用在做好一切准备后,上表请昭宗回京城。二十七日,昭宗从石门镇起程回长安。兵火之后的长安城,宫室焚毁,一片狼藉,李知柔、刘光裕虽加修葺,但到昭宗回京时仍是满目疮痍。
因宫城毁坏严重,昭宗不得不暂时住在尚书省,百官情况更惨,很多人上朝时都衣冠不整,身无袍,手没笏,昭宗君臣狼狈不堪。
九月,李克用对王行瑜发起猛攻,王行瑜派人向凤翔求援。
李茂贞派兵万人屯驻龙泉镇,亲自率领三万大军驻扎在咸阳附近,准备增援王行瑜。
李克用请昭宗下诏令李茂贞归镇,并削夺其官爵,然后分兵对他进行讨伐。昭宗认为李茂贞已诛杀李继鹏,上次已下诏赦免其罪,如果削夺其官爵,出兵讨伐似乎有些不妥。
因而,只是下诏令其归还本镇,让李克用与他和解。
李克用无奈只好全力攻打王行瑜,其部将史俨在云阳(陕西泾阳)大败邠宁兵,擒获云阳镇使王令海等,献给朝廷。
十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李克用想尽快结束战役,令李罕之、李存信等对王行瑜发起猛攻。
王行瑜负隅顽抗,率精兵五千驻守龙泉寨,李克用指挥大军很快将其包围;李茂贞派兵五千前来数援,驻扎在寨西。
李罕之派兵攻打凤翔援军,将其赶走。十一月五日,河东军攻克龙泉寨。王行瑜逃入邠州,遣使向李克用求降。
李克用兵临邠州城下,王行瑜登城嚷哭,对李克用说:
“行瑜无罪。皇帝流亡,皆李茂贞及李继鹏所为,请您移兵问罪凤翔,行瑜愿意负荆到朝廷向皇帝请罪。”
李克用嘲讽他说:“王尚父何恭之甚!仆受诏讨三贼臣,公预其一,束身归朝,非仆所得专也。”
王行瑜招架不住李克用的进攻,十五日,携带家眷弃城逃跑。李克用率大军进入邠州城,封存府库,安抚居民,命指挥使高爽负责城防守备,派人催促苏文建赴镇。王行瑜逃到庆州被部下所杀,首级传送京城。
李克用大获全胜,自邠宁回师渭北。
十二月三日,河东军在云阳驻扎下来。昭宗为了嘉奖李克用的救援之功,十三日,封李克用为晋王,给李罕之加上侍中的头衔,任命河东大将盖寓为容管观察使;此外,李克用的将佐、子孙都加官进爵。
李克用派书记官李袭吉入朝谢恩,并趁机对昭宗说:
“近年来,李茂贞等藩镇时常生事,致使京辅之地不得安宁,现在如果乘胜灭掉凤翔,则一劳永逸,机不可失。我们河东军就驻扎在渭北,只等您下令了。”
昭宗此时的心情很矛盾,他愤恨李茂贞、韩建的骄横跋扈,想将其除掉。然而,更让他担心的是一且李克用灭掉李茂贞和韩建,实力将更加强大,有可能危及自己的统治,可他又实在不愿放弃这一除掉李茂贞的时机。
昭宗左思右想,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和贴身大臣商议此事。
有人说:“如果李茂贞再被灭掉,那么沙陀就会更加强盛,朝廷的处境更危险了。”
这正是昭宗最担心的问题,因此他拿定主意,下诏盛赞李克用除害救难之功,却不同意他出兵凤翔的请求。
在诏书中说:
“不臣之状,行瑜为甚。自朕出幸以来,茂贞、韩建自知其罪,不忘国恩,职贡相继,且当休兵息民。”
李克用见皇帝不同意继续用兵,只好按诏行事,取消了攻打李茂贞、韩建的计划,但心中却愤愤不平,私下对昭宗的使者说:
“看朝廷的意思,似乎对我存有戒心。可是,如果不除掉李茂贞,关中就永无安宁之日。”
按惯例,立有大功的河东军应入京朝见皇帝,但昭宗因对沙陀兵心存疑惧,竟下诏不让李克用入朝。
将领们对此深为不满,有人对李克用说:“现在离京城这样近,怎能不入京见见皇帝!”
李克用有些犹豫不决。
盖寓对他说:“过去王行瑜等人纵兵骚扰京城,以致銮舆播迁,百姓逃散。如今皇帝还京尚未安席,人心不稳,您若率军朝见,恐怕京城又要混乱。人臣要想尽忠,看其能否勤于王事,不在于入觐,请您三思而后行。”
李克用对盖寓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
李克用回河东后,李茂贞又恢复了往日的骄横,且兴兵兼并,河西诸州县如凉州、瓜州、沙州、肃州等地先后被其占领,还擅令其将胡敬璋为河西节度使。
昭宗几经挫折,尤其是漂泊莎城之后,使他进一步认识到了中央禁军腐败虚弱的现实。
此时,他虽然已经丢掉削藩的幻想,但是为了保持朝廷应有的尊严和地位,觉得必须进一步增强中央军队的战斗力。
自石门回京后,昭宗决定在左、右神策军之外,重新建立起一支忠于自己的军队,便招募了数万人,又设置了安圣、捧宸、保宁、宜化等军,这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禁军的实力。
昭宗的这一举措,使李茂贞深感不安。在李克用屯兵渭北时,李茂贞对朝廷显得极为恭顺,而李克用一走,他又恢复了本相,“贡献渐疏,表章骄慢”。
李茂贞认为朝廷扩充军事实力是准备讨伐自己,对朝廷的怨恨不断加深,日夜操练兵马,并扬言要率兵入京诉冤。消息传到京城后,久经战争之灾的士民个个惶恐不安,很多人弃家亡命山谷,京城几乎为之一空。
昭宗急命通王李滋、覃王李嗣周分别率军守卫近畿地区,又令延王李戒丕屯守三桥,阻挡凤翔兵。
李茂贞乘机上书,说:“延王戒丕无缘无故要兴兵攻打我,我只好率兵入朝请罪”。
昭宗看罢书信,一方面命通王、延王、覃王率兵抵抗,一方面遣使到河东向李克用求援,战争一触即发。
乾宁三年六月十七日,李茂贞率凤翔兵对京畿地区发起攻击,覃王率兵迎击,双方相遇于兴平县西的娄馆。
中央禁军由于刚刚组建,没有经过正式的军事训练,缺乏战斗经验,刚一交锋,禁军就全线溃败,凤翔军乘胜追击,进逼京师。
李茂贞大军压境,昭宗唯一的希望就是盼李克用尽快前来救援,然而,李克用正和朱温打得难解难分,自顾不暇,无力救驾。
形势越来越危急,眼见禁军已招架不住李茂贞的进攻,昭宗君臣不得不再度逃亡。可是往哪儿逃呢?
唐王朝的大后方西蜀已成为王建的独立王国,关中藩镇无一可靠者。
在这种情况下,延王李戒丕提议到太原避难。为了避开华州的韩建和同州的李继塘,他又建议从鄜州(陕西富县)渡河,前往太原。昭宗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认为也只能如此,并令延王先到太原告知李克用。
七月十二日,昭宗君臣仓皇逃离京城,奔往鄜州。
第二天,到达渭北。韩建闻讯后,派其子韩从允前去迎接皇帝,想将昭宗请到华州。昭宗对韩建并无好感,没有答应他的请求。
韩建,字佐时,许州长社人,出身于军人世家。秦宗权在蔡州时,招募士卒,韩建应征入伍,后逐渐升至小校。
中和年间,忠武监军杨复光向蔡州征兵,秦宗权派其将鹿宴弘率部前往,随从杨复光入援京城,当时韩建是鹿宴弘的部下。镇压黄巢起义后,鹿宴弘率兵到成都向僖宗请功,路过山南地区.乘机纵兵攻掠郡县,占领兴元(陕西南郑),鹿宴弘自称留后,以韩建为蜀郡刺史。
军容使田令孜派人以厚利招诱韩建,韩建率部归顺,被任命为神策都校、金吾将军,出任潼关防御使兼华州刺史。
华州久经战乱,户口流散,韩建到任后出入闾里,访贫问苦,劝课农桑。没有几年的时间,华州经济得到恢复,“流亡毕复,军民充实”。因政绩突出,被升为镇国节度使,昭宗即位之初,韩建对朝廷很恭顺,大顺元年征讨李克用。
他作为供粮料使负责军需供应。但到景福年间,随着李茂贞、王行瑜的日益跋扈,韩建也职贡渐疏,最后竟和李茂贞、王行瑜狼狈为奸。乾宁二年率兵入京,企图废掉昭宗,立吉王李保为帝。
昭宗不愿到华州受韩建挟制,可又不敢得罪,便任命他为京畿都指挥、安抚制置及开通四面道路、催促诸道纲运等使。韩建为了达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的,接二连三地遣使奉表请求昭宗临幸华州,言辞极为恳切,昭宗有些动心。
昭宗虽然对韩建心存疑惧,但他从内心里毕竟不愿远离京城。
七月十四日,他们到达富平,便派宣徽使元公讯前往华州召韩建到行宫,当面商议去留问题。
韩建得旨后,第二天便赶到富平,见到昭宗后,匍匐在地,泣不成声,哽咽地说:
“现在藩镇个个跋扈,岂止李茂贞一人。陛下若远离宗庙园陵,避乱边鄙之地,我担心你们一且渡过黄河,就回京无期了。如今华州兵力虽微,但凭借地形优势,完全能够自守。我在华州经营已有十五年了,可谓兵强粮足,并且这里西距长安不远,希望陛下到此暂避一下,再作兴复朝廷的打算。”
昭宗在华州建立起流亡政府,虽明知朝廷虚弱,无力对付藩镇,但对唐帝国的前途仍抱有一线希望,渴望能得到一个贤德之臣,辅佐自己度过难关。
昭宗即位之初所建起的宰相班子已所剩无几,倍受器重的张浚和孔纬,在征讨河东失败后,迫于李克用的压力,不得不将其驱逐出朝;杜让能、韦昭度虽称良相,但相继被害;只剩下刘崇望一人,但已年老体衰,难堪重任。
大顺二年后,又陆续提拔了崔昭纬、徐彦若、李溪、崔胤等人为相,但其中不是平庸之辈就是奸佞之徒,唯有李溪一人深得昭宗器重,却又被李茂贞、王行瑜等人杀害。
首席宰相崔昭纬在朝中竟结党营私,勾结藩镇,贼害大臣,乾宁二年,昭宗将其贬逐出朝并处斩;崔胤“长于阴计,巧于附丽,外示凝重而心险躁。”依附崔昭纬,欺蒙皇帝。
有鉴于此,昭宗决定对中枢系统进行调整,清除奸佞之人,提拔忠实可靠者主持朝政。
七月二十六日,下令以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崔胤为武安节度使,将其驱逐出朝,次日,任命翰林学士承旨、尚书左丞陆扆为宰相。
陆扆,字祥文,吴郡人。光启二年考中进士,当年随僖宗逃亡兴元。昭宗即位后,曾做过蓝田蔚、左拾遗、翰林学士、中书舍人。他文思敏捷,起草诏书文诰时,不加思索,挥翰如飞,成文后辞句优美、义理深刻,翰林院的同僚们都自叹弗如。昭宗对他也格外器重。
昭宗到华州之初,韩建表面上还很客气,日子一长则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凌驾于皇帝之上,宰相们因畏惧他而不敢处理政务。
昭宗无奈,只得下诏令韩建主持朝政,然而,韩建因自己目不知书,怕闹出大笑话,上表推辞,皇帝只好收回成命。
韩建有天子在手,便向地方诸道发布文告,令各地将贡赋运往华州。
李克用听说后,叹息道:“皇帝去年若听我的话,怎么会有今天的磨难呢!”
又说:“韩建是天下第一大笨蛋,替贼臣削弱朝廷,将来不是被李茂贞擒获,就是被朱温俘虏!”并上表朝廷,声言率诸道兵救援天子。
流亡华州的昭宗心情十分苦闷,盼望早日返回长安,每到“花朝月夕,游宴西溪”,与群臣咏歌赋诗,以排泄内心的烦恼。
昭宗再也忍受不了寄人篱下的生活,为了早日重返长安,企图凭借仅有的一点力量将李茂贞赶出京城。
九月二十一日,昭宗决定兴兵讨伐李茂贞,令朱朴兼判户部事务,全权负责处理军旅财赋事宜,又命宰相孙偓为凤翔四面行营都统,以前定难节度使李思谏为静难节度使兼行营副都统,加紧备战。
十月五日,又给孙偓加上行营节度、招讨、处置等使的头衔。禁军尚未出动,十一日,李茂贞上表请罪,表示要改过自新,并出钱帮助修复官室,韩建又从中调和,昭宗便未出师。
(正文完)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