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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榕树:主动挑起战争者的困境,在于无法动员,论近代总体战下的内乱风险

大家好,书接前文,上篇文章中,我剖析了近代新军队,比之古代旧军队的根本性区别。

简而言之,两者间不可弥补的差距,既不在于先进的武器,也不在于优秀的战术。

因为这些技术战法类的东西,本质还是“用”层面的,只要肯学,最终是可以被移植的。

新军队真正的“体”方面优势与先进性,其实是蕴含于意识形态,这个更抽象的概念中的。

一、总动员

展开来讲,以法国大革命作为古代、近代的分界线。

古代王朝无论东西方,统治者都标榜自己的权力来自于神或上天,比如基督教文明的“君权神授”,儒家文明的“唯天子受命于天”。

而近代国家无论政体差异多大、文化多么不同,基本都会承认一个原则,即国家的权力来自于人民,人民是国家的主人。

这两种不同的意识形态,对于一个社会战争潜力大小的影响,可谓是决定性的。

君权神授的古代社会,旧军队无法动员广大民众,其中缘由,上篇文章已经详细讲过了,大家有兴趣可以翻看,此处不赘述。

再反观近代社会,由于强调“主权在民”,情况就截然不同,统治者在必要时,是可以开启战争总动员的。

因为你要讲“国家的权力来自人民”,就必须得先把“人民”,这个模糊的概念划分清楚。

不然总不能全世界随便来个人,都算是本国人民吧?

而人民的边界一旦被确定,当然,从历史上看,全世界通常都是按民族标准划分的。

那么接下来,民族国家和民族主义,也就必定要诞生兴起了。

至于民族主义的战争号召力,相信不用我多说。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旧时代,哪怕强如古典中华,西方罗马,一次性损失几万大军,就能震动朝野,让统治者痛彻心扉。

但到了近代,连诸如保加利亚、塞尔维亚等数百万人口之小国,都能在一战中,拉出百万大军上前线的根本原因。

好了,以上就是上篇文章的大致内容。

不过在后续的留言和评论中,我发现很多读者,似乎对近代民族国家,能够进行战争总动员的观点持怀疑态度。

有人问,既然近代军队,先进就先进在能够打总体战。

那么苏联打阿富汗,美国打越南,为什么直到战败,都不动员?是不想吗?

也有人问,你凭什么觉得民族国家,人民就愿意被动员?

一战末期,德国、俄国,不就是因为强行抓人当“填线宝宝”,最后爆发了革命了吗?

还有人质疑,总体战不是近代国家和新式军队的常态。

从海湾战争、科索沃战争等一系列战争中可以得出结论,当代世界,培养一支专业、高素质的职业军队,才是军事建设的主流方向。

所以,上述疑问到底该如何解释呢?下面,我将从总体战的角度,统一进行回答。

二、危险的考验

为便于大家理解,首先,我想举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

假设某人,从事某种极其高危的行业,比如极限运动之类的,那么他的身体素质、技巧本领肯定是远远强于普通人的。

这就好比能够进行人民总动员的近代国家,战争潜力是远远高于无法动员的古代国家的。

但是,即便是体力再强、技巧再好的人,如果长期活跃在极限运动第一线,那么他意外身亡的概率,也必然会远超普通人。

此处类比,对应的是战争总动员这一事件本身,就是对近代国家安宁稳定的巨大威胁。

所以,总动员为什么是极度危险的?

其实很好理解,大家只需要抓住两个关键点即可。

第一,国家机器的基本要素是什么?这个大多数人可能都知道,是暴力,暴力是一切政治秩序构建的前提。

而战争总动员要做的是什么事情?是将社会中一切能武装的人,全部武装起来。

这甚至都不是网友调侃的,人人手里都有枪那么简单。

总动员下,民众会被以班、排、连为单位整编起来,甚至还会到战场上,切切实实地在血火里滚一遍。

此时,大众将会被赋予另一个极其重要的属性,组织动员能力。

换言之,类似情况下,任何阶层、机构对暴力的垄断都将不复存在,民即是兵,兵即是民。

第二,总动员在物质上,或者说在经济上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社会的一切生产,都要优先为战争服务,比较糟糕的情况下,甚至除了维持人民生存之必须外,所有资源都得压榨出来供给军队。

比较典型的案例,如一战时期的欧洲各国,民众普遍经历了极其可怕的短缺与匮乏。

这里我想引用辽宁大学论文,《一战中英国对德经济战研究—以贸易禁运和反潜艇封锁为例》里,提到的原始资料。

至1917年,德国定量供应的食品热量为每天1000卡,而德国卫生局计算的最低热量标准是2280卡,5岁以下的儿童的死亡率达到了50%。

德国城乡各地随处可以发现用野萝卜充饥的民众,以至于这个冬天后来被称为“萝卜冬天”。

与之相比,英国的状况要稍好一些。

但是,粮食不足,由面粉、马铃薯或豆粉合成的灰色面包,成为主要食品之一。

在伦敦及许多城市的街头,出现了购买奶油、人造黄油、茶和肉类的长队,有时一个店铺前的长队,竟然达3000人之多。

国和法国当然也有类似经历,这里我就不多举例了。

由此,大家可以设想一下,当民众被极端的匮乏、恐惧、乃至死亡的阴影长期笼罩后。

他们还会想过这种生活吗?社会上原有的矛盾,又会激化到什么程度?

所以啊,综合上述两点,对于一个近代国家来说,没有多少事,会比总动员更危险了。

也没有多少事,会比总动员更考验统治者的能力与手段了。

三、师出有名

战争很可怕,但是,从历史规律的角度看,战争又几乎是难以避免的。

那么,当一个国家迫于形势,不得不进行总动员时,采取哪些措施能够有效降低风险呢?

个人认为,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关键,在于“师出有名”。

上文说过,总动员,是国家机器主动将暴力向全社会开放,同时又将全体人民置于匮乏、短缺与恐惧中的一种行为。

这种情况下,像督战队之类的强制手段,只能对人数较少的逃兵、破坏者产生震慑效果。

而成建制、大规模的军队组织,除非民众普遍愿意忍饥挨饿,付出牺牲,否则没有谁可以强迫他们作战。

硬是动员士气低落,极端厌战的人民上前线,后续“打莫斯科可比打柏林简单多了”,就会成为大概率事件。

所以啊,民众普遍且自愿的牺牲奉献精神,是总动员必不可少的前提基础。

但想让民众违背常理,放弃安宁、舒适的和平生活,去拥抱恐惧、匮乏与生离死别,又是何等的艰难与离谱。

除非真的是“师出有名”,或者说,有充足的,让大众无法拒绝的理由,此等悖理之事才有可能实现。

讲到这里,总动员的第一层逻辑已经全部说清楚了,不过有读者可能还是会产生一些疑问。

比如,找理由说服人民,怎么被你说的好像千难万险,其实大众哪会这么理智的权衡利弊?

从历史上看,你宣传点什么生存空间、优秀种族、伟大荣耀,再妖魔化下对方。

事实上,这甚至是民族主义自带的,到时候支持战争的狂热分子可多了。

大众是不会想得太复杂的,很可能稍一鼓动就稀里糊涂上前线了,卷入历史的浪潮中去了。

由此可见,开启总动员不也很简单么?

对于这种观点,我觉得不能说错,但我同时也认为,如果将民族主义狂热,作为本国“师出有名”之名。

那么这个“名”,绝对是不够分量,很不稳定的。

这就要涉及总动员的第二层逻辑了,即实行总体战,当先寻找说服人民之大义名分,而这个名分,必须充分考虑民意善变之本性。

什么是民意?从字面意思上看,就是民众的意愿或者说想法。

但是,既然是人主观层面的思维和想法,那么必然是很容易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的。

像是大家在生活中都亲身经历过的,在和平年代,网上都动不动粉转黑,路转粉,舆论反转再反转的。

各位又凭什么相信,在匮乏与动荡下,大众的战争狂热能够贯彻始终?

这里我又要举一战德国的例子了,战前,德国人长年累月的民族主义宣传,可谓在人民中入心入脑。

甚至到最后,情况已经演变成了政府只要在外交上稍作妥协,就会被群起而攻之的地步。

像是著名教授徐弃郁先生,在《脆弱的崛起》一书中,搜集到的原始资料。

1911年,第二次摩洛哥危机,德国选择退让,人民对威廉二世极为不满。

当时的《邮报》公开发表社论:

“我们经历了无可名状的耻辱,霍亨索伦王室究竟怎么了?”

民族自由党领导人巴瑟曼,则很干脆地指责王室无能,他宣称:

“德国人民已经准备好了战争,但政府和皇帝的怯弱让人民极度失望。”

乃至当时的德国民众,都公开嘲讽威廉二世为“胆小威利”。

可是当战争真的爆发,并僵持数年之久后,匮乏与恐惧又促使民间舆论彻底转向。

大众开始认为,什么为了民族,全是统治者骗人的伎俩,自己不过是为了皇帝贵族私利,白白送死罢了。

想要迎来和平美好的生活,必须得先消灭以威廉二世为代表的罪魁祸首。

类似的言论,在《卡尔·李卜克内西言论书信选集》中有大量记载,比如:

“参战国中,没有一国的人民愿意进行这次战争,这次战争不是为了德国的幸福而进行的。”

而《德国史》里,也明确提到了这位革命家的讲话:

“德国人民的主要敌人在德国,他们是德帝国主义、德国的战争派、德国的秘密外交,德国人民必须打倒的是国内的敌人。”

最终,当愤怒与质疑开始汇聚,十一月革命无可避免的爆发了,一战也因此划上了终止符。

那么一切都结束了吗?没有。

作为战败国的德国遭遇了极大羞辱,巨大的通货膨胀,让整个社会都陷入到崩溃中。

伴随着战争痛苦记忆的消退,当年被视作英雄的革命者,又成了民众困苦生活的替罪羊。

德国本来就要赢了,都怪一小撮犹太叛徒的“刺刀在背”论,风靡整个国家。

大家注意,上述舆论的反转再反转,是在数年内接连发生的,民意之善变可见一斑。

如此,战争总动员之大义名分,又如何能单纯地寄希望于民族主义狂热呢?

当然,这不是说民族主义狂热没用。

事实上以历史的记载来看,此类非理性的情绪,确实在战争的头两年凝聚了人心,切切实实让民众心甘情愿地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只是借此法而动员,是万万不可以打持久战的,越拖越危险,参照一战经验,最多不能超过三年,否则便有自我瓦解的风险。

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民众无限忍耐困苦?一直坚持总动员到战争结束呢?

就个人翻阅史料后的感觉,只有卫国战争式的民族主义动员,才能保证做到这点。

具体来讲,即作为一个近代国家,不管你与另外的国家,有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矛盾。

也不管你是否外交的过程中,采用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段。

只要你没有主动发起进攻,战争是在敌国大规模的攻击、偷袭下展开的。

那么只要你没有在第一轮的攻击中被打垮,后续的民族主义总动员,将是毫无后顾之忧的。

为人民会认为,他们安宁和平的生活,是被敌人打破的,所有的代价,都是无可奈何且必须付出的。

届时,任何的牺牲,都将转化成仇恨,牢牢钉死在敌人身上,战争打的再惨再难,也不会怪本国统治者。

甚至哪怕这个国家在战前贪腐横行,内部矛盾极其尖锐,人民也同样会忍耐到底。

毕竟,和平年代的苦难,比之战争根本不值一提。

当敌人把更大的痛苦强加而来时,曾经的不满与愤怒又算得了什么呢?

战国时期的先贤荀子,曾在其著作中,将军队分为众强长久之兵、危国之兵、亡国之兵这三种类型,此处我想化用他的说法。

近代国家,因为卫国战争而动员之兵,人人皆有不得不战之大义名分,吃苦牺牲,无不响应忍耐,是为众强长久之兵。

因民族主义狂热争地夺利而动员之兵,人人虽言愿战、愿牺牲,然事到临头,鲜有全始全终者,所谓不可久战,久则生变,是为危国之兵。

那么有没有亡国之兵呢?也是有的。

四、先发制人与后发制人

上文我已经用这么长的篇幅,论述了总动员对于近代国家安定存续的巨大威胁。

所以,是否可能找到这样一种方法,即能让统治者主动发起战争攫取利益,又能完全规避掉因总动员而带来的内部风险呢?

办法当然有,而且历史上,不少政治家已经亲身尝试过了。

具体来说,就是在和平年代,全力建设一支高素质、装备先进、甚至是规模庞大的常备军。

然后通过偷袭,或者科技代差之类的优势,先发制人,在极短时间内一口气打垮对方。

其中的逻辑在于,总动员,哪怕是卫国战争式的动员,也是需要时间的。

我虽然不动员,但是我只要在你完成动员前,彻底摧毁你的组织体系和战争潜力,那么就等于你也不能动员。

如此,国家获利巨大成为战胜国,人民生活也没受到影响,岂不就能两全齐美了?

想法很好,可操作性也很强,但是,大家有没有觉得这很像是在赌博?

战争只有打了才知道结果,你的主动进攻,万一没达成预期目标,先发制人没制住对方,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此时,你就要面对己方动员千难万险,而对方后发制人,可以尽倾全国资源,和你打总体战的恶劣局面了。

这里我想举美国越南战争的例子。

众所周知,在越战之前,美国和越南,这两个相距万里的国家,事实上是没什么直接交集的。

没有交集,就意味着在美国国内,根本没有进行此次战争的任何民意基础。

毕竟,无论如何,你也是不可能说服民众,为了一个连地图上在哪儿,可能都不太清楚的陌生国家,而去忍耐牺牲的。

那怎么办呢?1964年北部湾事件前,美国介入越南的程度较浅,主要就是提供物资援助和派遣军事顾问。

这个阶段不涉及动员,倒还不会产生太大的问题。

但在1964年北部湾事件后,美军大规模进攻越南,且还没有迅速取胜,情况就开始变得非常微妙了。

你打不赢,就必然要投入更多的兵力和资源,投入更多的兵力和资源,就必然要动员征兵。

而后,像是《美国新闻史》的记载,1965年12月,记者麦吉便在一次节目中公开质疑:

“如果美国政府拿不出十分令人信服的论点,来说明为什么一个保持独立的南越,对于我们的国家利益是如此重要,那么美国就应该撤出去。”

社会上,随着战争带来的影响,越来越多地触及到普通人。

1966年11月7日,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在哈佛大学,受到反战大学生的攻击。

1967年4月16日,十万人集会联合国大厦,反对越战。

1967年10月,青年学生发动了“停止征兵周”运动,十万人冲进国防部,试图武力对话。

大家试想下,如果美国不管不顾,继续强行动员这些民众,那么他们被整编成军队后,是会打河内,还是打华盛顿?

战争最后的结果大家也都知道了。

以美国之国土、人口、工业,我说其综合国力百倍于越南,不过分吧?

战争在越南土地上展开,越南军民伤亡远高于美军,也是事实吧?

但最后美国人为什么输了?越南人为什么赢了?

因为越南打的是卫国战争,是真的做到了尽倾全国老弱,将总动员从开始坚持到了结束。

更何况还有东方阵营源源不断地输血,无论被美军怎么轰炸,物质资源上的战争潜力,也永远不会耗尽。

而美国人打的则是无名无分之战,短期不能速胜,接下来就只能依赖有限的常备军作战了。

别说总动员,哪怕是想进行有限的、局部的动员征兵,都会遭到激烈抵触。

当然,这里我还是得说,美越两国的实力差距终究还是太大,因此美国还算幸运,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但终归是兴此亡国之兵,却未遭亡国之祸,最后停战撤军算是了事。

接下来,我将举一个更加惨痛的案例,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臭名昭著的纳粹德国。

大家对于二战德国是什么印象?是不是大致就是民众狂热支持战争,德军横扫欧洲,最后双拳难敌四手,被反法西斯联盟围攻而亡之类的?

其实没那么简单,最直观的,纳粹德国的总动员非常晚。

像是施佩尔在他的回忆录《第三帝国内幕》中,就曾抱怨帝国上下的迟钝:

“1942年12月19日,我已向整个军备生产部门下了一道指令,因敌人日益加紧空袭,应从速做好搬迁对于军备生产,具有重要影响的工厂的准备工作。”

结果呢?从上到下都在推诿拖延:

“各方面都提出反对,有的大区区长,生怕破坏了小城镇像和平时期那样的安宁环境。”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官僚阶层,毕竟帝国当时还没有下达总动员令。

所以,为什么会这样?德国决策层何以如此托大?

明明在挑战全世界,却还敢迟迟不去动员民众?

要知道,与越战美国相比,德国在战争名分上的情况,其实是要好不少的。

民族主义狂热与复仇主义笼罩下,至少是可以兴危国之兵的。

个人认为,这很可能与希特勒本人的经历有关,他曾亲眼见证过一战末期,前线士兵的动摇和崩溃,所以其对于民众全始全终的忍耐力,事实上是没信心的。

很明显的例证,希特勒在《第二本书》中,曾写过一句广为人知的名言:

“如果爱国需要加税,那么爱国者将屈指可数。”

于是乎,正是因为深刻理解了民意善变之本性,这位战争狂人才对总动员的风险畏之如虎。

正是因为畏惧总动员下民众的倒戈,德国才会兴亡国之兵,用闪电战的方式赌博。

待到东线战场惨败,再回过头来想动员时,已经太晚了。

第三帝国兴亡的脉络,大概率就是这样的。

施佩尔在《第三帝国内幕》中,也提到了这点,他说,希特勒再三强调:

“我们的不足之处,从德国士兵在德国土地上,为保卫他的祖国战斗的时刻起,将会被由勇敢而产生的奇迹弥补。”

而施佩尔则递上了一份备忘录,劝希特勒别做梦了,败局已定。

德国的工厂、军备、资源已经接近枯竭,再也没有办法武装起足够的军队了。


参考资料:

《德国史》

《美国新闻史》

《脆弱的崛起》

《第三帝国内幕》

《一战中英国对德经济战研究—以贸易禁运和反潜艇封锁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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