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痛哭求援
谁也无法否认:吴军的这次伐楚战果辉煌,前无古人,后鲜来者。谁也没有觉察:溃逃中的楚军主力虽然一败再败终归覆灭,但楚国境内其他势力尚多,为吴军命运伏下绝大隐患。
对于吴王阖闾来说,要紧的是逮捕流亡他国的楚昭王,昭王不除,意味着楚王复国的希望尚存;对于孙武来说,却只是实现了自己志向的第一步:依靠吴国中兴东周!但却发觉一路坎坷,征程遥远。
占领了楚都,并不等于从此把楚国踩在了脚下。
前文曾说过,楚国军力构成是诸多的大夫私兵,现在,虽然打垮了囊瓦、沈尹戌集结起来的两大主力,但各地封邑私兵还大量存在,诸多地方“军头”在持兵观望,起兵抗吴缕缕不绝,吴军时刻处于被骚扰袭击的状态中。
楚国大夫们经过观察得出结论:楚国来了一群饿狼,再坐守等望,已经入室的狼群迟早将跳上自家的炕头!
于是,为了各自利益,开始自发组合成军,对侵略军的游击战方兴未艾。
主要军头有这样几大股:流亡政府新任令尹子西及薳延,所率接收的楚军残部,数量不下数万,需要的也就是整顿重编工作;再就是沈尹戌所率的方城残部及少量私兵;还有就是大夫子期,此时在随国保卫流亡国君,手下有相当兵力,未经战损,几乎是昭王的亲兵卫队。
楚昭王这杆旗挺招眼,自发勤王的散军还是愿意跟着君主干,一旦复国成功,前途肯定辉煌。
但这些都是被吴军打破胆的部队,对强悍的吴军构不成致命威胁,吴军真正的威胁却是一个远行人:申包胥!
申包胥明白:依靠楚国自己的力量复国希望不大;求救于东周王室?王室本命不顾,还能管得了这等闲事?齐郑两国与楚国有夙怨,肯定正在幸灾乐祸;晋国强盛,却是楚国的标准敌国,吴国也是被晋国扶植才得以成势。
唯有西北的秦国能与吴国抗衡,与楚国也较少厉害关系,何况秦楚两国有世代结亲传统,是眼下楚国唯一的希望。
可是,前些年平王为太子娶亲,结果竟近水楼台先摘月,将刚过门的儿媳塞在了公爹身下,虽然也被封为王后,但作为秦家翁的秦哀公突然被变为老岳丈,这等于受到了绝大羞辱!
今天楚国有难,秦哀公是趁机为出嫁的女儿出口恶气报积怨?还是为自己的外甥楚昭王撑腰?这都是不好说的事。
但总归秦国会为自己的长远利益着想,吴国假如并吞强楚,其威必震天下,定然殃及西秦,吴国独大,对秦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哀公不会不懂得这点基本道理。
申包胥横下一条心,昼驰夜趋,拄着拐棍来到了秦国都城,谁知秦哀公沉湎酒色享乐,不恤国事,对申包胥的远道求救无动于衷。
秦哀公吩咐申包胥暂住国宾馆,等待秦国高层研究出结果来,并且许诺:一有结果,一定会及时通知贵使者。
申包胥也是官场中人,岂不明白“研究”花活?坚决不接受招待!
申包胥几乎是在高呼政治口号:“我国君王今在草野偏居,未能享受到如此待遇,俺乃一普通国民怎敢僭越?”
最后索性耍起了无赖:仗拐依墙于秦王宫廷,放声大哭,又恰平日练得好嗓门、好中气,竟然七日七夜,口不绝声!
申包胥哭喊七昼夜,终于感动了秦哀公:“楚国有贤臣如是,吴国怎能灭之?寡人要给本国的臣子树个好榜样,不然秦国败亡有日也!”
秦哀公不但答应了申包胥,出兵车五百乘,护送申包胥回楚进行复国壮举,还亲自为申包胥赋诗一首,以示嘉奖,诗名“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与子同仇。”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