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对门的尚书气消之后，倒想见识见识这个神童，考一考他到底有多神。先着人通知解缙进府面试，家人为他进尚书府第捏一把汗，不知吉凶祸福，但小小解缙从容不迫，走到大门口，只见大门紧闭，他就站着不动。尚书府的守门人见他来了，就告诉他从小门进去。他说，你们尚书大人请我来的，让我从小门进去，难道这是待客之礼吗？守门人只好进府禀报尚书。尚书一听，不禁好笑，即出上联让他对，对好了，为他开大门让他进来，对不上对不好，就只能走小门进了。他的上联是：“小犬无知嫌路窄”，解缙不假思索，朗声念出下联：“大鹏展翅恨天低”。这一对，尚书只得着人打开大门，让他从大门进府。
解缙走到尚书跟前不卑不亢施礼之后，尚书见他个子矮小，身着寻常百姓家孩子的绿棉袄，便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过之后，随口吐出“出水蛤蟆穿绿袄”的上联来奚落他，解缙也在观看这个不可一世的大官模样，立即回应：“落汤螃蟹着红袍”。不仅对仗工稳，而且现情现景对得天衣无缝。尚书感觉对付这小子不那么得心应手，“我一品官的大红袍，倒被他嘲弄为‘落汤螃蟹’了”，于是又精心拟了一个上联：“天作棋盘星作子，哪个敢下？”才思敏捷的解缙立马对出下联：“地做琵琶路做弦，谁人能弹？”这样，狂傲的尚书终于折服了。
五
解缙考中解（音jiè）元之后，到处走动，人们钦羡他少年春风得意，称呼他解（音xiè）解元。有一天，他来到一座庙中，主事长老也曾饱读诗书，对他很是热情，邀他到静院用茶，并即景拟了一个上联求对下联，联曰：“一杯清茶，解解解元之渴”，一句联语中连续三个“解”字，意不同，读音也不同，确具一定难度。第一个“解”是解渴，动词，第二个“解”是解缙的姓，第三个“解”是“解元”，称谓。解缙喝了一口茶，看看居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幅长老所咏绝句的条幅，并从中了解到长老俗家姓名，于是欣然执笔和了一首诗，捧给长老，长老边看边说：“是我向你求对咧，怎么又和起诗来了呢？”解缙笑了笑，朗声吟道：“几句韵语，和和和尚之诗”，长老一听，拍手叫绝。原来第一个“和”读hè，和诗，也是动词，第二个“和”是长老的姓，读hé，第三个“和”读hé，和尚也是称谓，对得珠联璧合呢。
有一个春天，他在街头闲逛，突然下雨了。解缙走路不小心，滑了一交，旁边的众人不免哈哈大笑起来。解缙正有些生气，见人家笑话他，更有点火上添油，张口便吟起诗来：“春雨滑似油，下得满街流。跌倒矮学士，笑杀一群牛。”骂得那些人目瞪口呆。
又有一次在北方看见一头骆驼，解缙问当地人是什么东西？那里的人认为解缙连这样的动物都不认得，真是孤陋寡闻，因而出言不逊，于是解缙就现编了四句话回敬他们：“头似胡羊颈似鹅（南方人读作ngó），既非驴马也非骡。此物南方真个少，怪物唯有北方多。”弄得那里的人哭笑不得。
（未完待续） 2007/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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