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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汉废帝被废之因,毁在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做法上

“一朝天子一朝臣”,是指当权者发生变动,下属也相应变动。明朝汤显祖的《牡丹亭·虏谍》这样写道:万里江山万里尘,一朝天子一朝臣;北地怎禁沙岁月?南人偏占锦乾坤。

“一朝天子一朝臣”,是历史上皇帝最常用的做法。这种做法是正确的,找不出太多的错。但这也是一把双刃剑,将朝堂之上的大臣撤换成自己的心腹之臣。换的好,皇权稳固;换不好,皇位不保。

在西汉,有两位皇帝,他们的经历相似,都是从诸侯王的位置被朝中重臣推上皇位。一个是汉文帝刘恒,一个是汉废帝刘贺。

汉文帝刘恒初为代王,在苦寒之地老老实实的耕耘着。诸吕被诛之后,他被太尉周勃、丞相陈平等大臣迎立为帝。

汉废帝刘贺初为昌邑王,元平元年四月十七日,汉昭帝刘弗陵去世,时年二十一岁。因为汉昭帝没有子嗣,大将军霍光征召昌邑王刘贺主持丧礼。之后,昌邑王刘贺被拥立为帝。

两位经历相似的皇帝,都使用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做法,其结果却不相同,汉文帝使用的恰到好处,而汉废帝过度使用,导致被废。

汉文帝:

登上皇位的刘恒并没有过多的使用“一朝天子一朝臣”这种手段,他只是封了自己的舅舅将军薄昭为轵侯;在他犹疑不定,劝他入京的宋昌为卫将军,壮武侯;另外随他进京的六个人,都任命为九卿。其他并没有做什么撤换,这样一来没有得罪老臣,还安抚了自己曾经的部下,大家皆大欢喜。

汉文帝的做法其实不是有意的使用“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只是感念当初在苦寒之地,忠心耿耿的陪伴他的臣子。但,从一位为侯,六位为九卿(《礼记》:“夏后氏官百,天子有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来看,还是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做法,只是做的恰到好处。

汉废帝:

登上皇位的刘贺就不一样了,他一上台便使用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手段。因此得罪了老臣,导致被废。

史料记载,刘贺在位二十七日以来,使者往来不断,拿着旄节下命令给各官署征调并索取物资,共一千一百二十次。文学光禄大夫夏侯胜、侍中傅嘉等多次进谏,规劝过失,刘贺竟派人按簿册责问夏侯胜,又把傅嘉捆起来关进监狱。刘贺荒淫无道,丧失帝王礼义,搅乱朝廷制度。大臣杨敞等多次进谏,不但不改,反而一天比一天更利害,霍光担心刘贺要危及国家,使天下百姓不安,便与群臣商议,禀告皇太后上官氏,废掉刘贺让他返回昌邑国。

《汉书》记载还了这样一件事:刘贺即位以后,梦见苍蝇屎堆积在西阶的东面,约五六石,用大瓦覆盖,揭开一看,是苍蝇屎。问龚遂,龚遂说:“陛下读过的《诗》不是说过吗?‘往来不停的苍蝇,停在篱笆上,和易近人的君子,不要听信谗言。’陛下身边进谗言的小人很多,这些人就像苍蝇一样可恶啊!应该选拔先帝大臣的子孙与先帝亲近的人作为侍中人员。如果不能疏远昌邑旧人,听信采纳谗言和阿谀奉承,一定会有凶祸。希望反祸为福的话,应全部放逐他们。我应当先被放逐啊。”刘贺不采用他的意见,终于被废。

上述两段,都有一个共同点:使用昌邑旧部。当初刘贺带着200多昌邑旧人进京即位,史书说他天天跟这班人饮酒作乐,淫戏无度将皇宫闹得乌烟瘴气。

刘贺的荒诞,刘贺的荒淫,刘贺的荒唐事,全部与自己的昌邑旧部有关。为何?刘贺念旧,他也感念这些人在他还是昌邑王的时候一心一意、任劳任怨,毫无怨言的跟随他。所以,刘贺当上了皇帝,就要重用这些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家试想,200人多,假如这200多人的大部分都被安排在了朝堂之上,刘贺一朝的朝堂之上还有几个先帝老臣?几乎不存在了。刘贺的这200多人,其中不乏能人志士。这点从他们的结局就能说明。

史书记载:刘贺即位二十七天后,终因淫乱不堪而遭废黜。刘贺的群臣犯有使刘贺陷入罪恶之中不仁道的罪过,都遭诛杀,死者达二百多人,只有龚遂与中尉王阳因多次规劝才得以免于一死,但被剃去头发判处四年徒刑。

龚遂劝诫的是什么?是让刘贺选拔先帝大臣的子孙与先帝亲近的人作为侍中人员。这点是在维护霍光等一班老臣,所以龚遂没有被杀,但也被剃去头发判处四年徒刑。其他人为何都被杀?原因就是怂恿刘贺亲近昌邑旧部,疏远先帝老臣。

刘贺的被废,关键之处并不在于他的荒淫无道,在于他一味的使用昌邑旧部,而疏远了先帝近臣和掌权老臣。刘贺本人确实不是一个明白人,也有些昏庸。大家试想,刘贺的200多旧部来到京城之后,他们绝对不想寄人篱下,虽然主子当上了皇帝,但他们却不太可能登上心仪的官位,有朝中老臣在,哪里轮得到他们呢?因此,他们会借机向刘贺说一些先帝老臣掌权,您虽当上了皇帝,但是权力还是在他们手中。我们才是跟您一条心的,您应该重用我们,这样一来才能掌握大权等等的话。刘贺是个皇帝,又有点昏庸,因此就听信了他们的话,所以一开始就重用和提拔自己的旧部,对先帝老臣不加理睬。这一点从龚遂劝诫刘贺时说“陛下身边进谗言的小人很多,这些人就像苍蝇一样可恶啊!”可以证明。

刘贺完全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做法,并且是肆无忌惮。在自己脚跟未稳的情况下操之过急,做出了错误选择。这选择有刘贺自己的原因,也有他昌邑旧部的原因。(注:当时没有“一朝天子一朝臣”这种说法,只是刘贺的做法与之相似。)

其实,真正的刘贺应该是一位还不错的皇帝。为什么这么说呢?汉宣帝即位之后,对刘贺有些忌惮,还一直派人去监视刘贺。之后在元康三年,还将已经从昌邑王被降为山阳郡的刘贺废为海昏侯。

刘贺被废的几年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事,扬州刺史柯奏刘贺与故太守卒史孙万世来往,孙万世问刘贺:“从前被废时,为什么不坚守不出宫,斩大将军,却听凭别人夺去天子玺印与绶带呢?”刘贺说:“是的。错过了机会。”孙万世又认为刘贺将在豫章封王,不会久为列侯。刘贺说:“将会这样,但不是应该谈论的。”有关部门审讯核实,请求逮捕。汉宣帝诏令削去刘贺三千户食邑。神爵三年,刘贺去世。

从这点可以看出,刘贺当初还是很冤枉的,他自己也后悔当初没有斩杀大将军。他的被废,其实就是霍光引导的一场政变。

最后,还是那熟悉的四个字“综上所述”,刘贺毁在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做法之中。他的被废,只是霍光的一场政治阴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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