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染的光芒

苏高宇

性格即风格。

可染先生是老实人，天性朴厚，他画牛，是真的理解了牛，从内心里佩服牛，所以就画出了牛的忠厚、踏实、稳重、勤恳耐劳的精神劲头。实际上也就是他自己为人治学作风的真实写照。他曾说，一个沾满市侩习气的人是成不了好画家的。当是肺腑之言。

想想脑壳里塞的全是一些奸猾、狡诈甚至是很阴鸷的自以为聪明的处世“谋术”，心胸狭窄，小里小气，没有一腔磊落的气概，你的画怎么又能够做到自然、大方、厚重、天趣盎然，继而放射出温暖的人性的光芒呢？！

23岁那年，曾有幸随先师杨石朗先生陪李老在中国美术馆看杨老师的个人画展。当时年轻，只知道可染先生名满天下，画得很好，但是好到什么程度，看不懂。几十年过去了，而今再拜读他的大作，似乎又略懂了一点，便越发觉得他是太了不起了。

原来，读第一流的大画家的作品，就跟读文学名著一样，十几岁时读的与二十几岁再读感受固不一样；二十几岁又二十几岁之后，再读，再思索，其中妙处，心头滋味，又必不一样。不觉厌倦，常读常新，才是真正不朽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