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昔者桀、紂貴為天子,富有天下。今謂臧聚曰:『汝行如桀、。』則有怍色,有不服之心者,小人所賤也。仲尼、墨翟,窮為匹夫,今謂宰相曰子行如仲尼、墨翟。』則變容易色,稱不足者,士誠貴也。故勢為天子,未必貴;窮為匹夫,未必賤也;貴賤之分,在行之美惡。」滿苟得曰:「小盜者拘,盜者為諸侯,諸侯之門,仁義存焉。昔者桓公小白殺兄入嫂,而管仲為臣;田成子常殺君竊國,而孔子受幣。論則賤之,行則下之,則是言行之情悖戰於胸也,不亦拂乎!故《書》曰:『孰惡孰美﹖成者為首,不成者為尾。』」
子张又论人之贵贱不在于位而在于行,故臧聚而比之以桀纣则怍,宰相而美之以孔墨则辞,可苟得则以言行之贵贱卒无定论,即如盗贼之行,人之所贱也,小盗盗鉤,大盗盗国,小盗则拘,而大盗则为诸侯,行之恶者果足贱乎?果不足贱乎?又大盗之门,义士存焉,故小白不义而管仲为之臣,田常不仁而孔子受其币。若使夷吾、孔子立论以準天下,曷尝不贱二君之所为?而考其所行,则实臣而下之。
是圣贤之言行自相悖战于胸中也,行之恶者果足贱乎哉?果不足贱乎哉?故书有之曰:‘孰恶孰美,成者为首,不成者尾。’此等说话,与大道所论全然不同,直是使人恣欲妄行,无所忌惮。不知记此何谓?故以为非庄子手笔者,诚知言哉!
子張曰:「子不為行,將疏戚無倫,貴賤無義,長幼無序;五紀六位,將何以為別乎?」苟得曰:「堯殺長子,舜流母弟,疏戚有倫乎?湯放桀,武王殺紂,貴賤有義乎?王季為適,周公殺兄,長幼有序乎?儒者偽辭,墨子兼愛,五紀六位,將有別乎?
子张又言:子不为行,将使人道灭绝,故疏戚无伦,贵贱无义,长幼无序,五纪六位失其分别。五纪,人道之无伦。六位,三纲中之六位也。
苟得以为,人道之尽者宜莫如圣,而尧舜以下数圣人者,皆有人伦之变,不知圣人者为行乎哉?将不为行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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