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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雾谁先觉

先给大家看两张图


这一张,拍摄于今天清晨七点半的北京,发朋友圈时的图说是“天上有个太阳,雾里有个月亮”


这一张拍摄于今天晚上5点钟的北京,配图文字:路上的车都打开了大灯,却没有一辆打开雾灯;路上的人都穿的严实,却无人戴上口罩。我的旁边站着一个青年,他的苹果手机覆着高档的玻璃膜,他正划着手机,抽着烟,火星一闪一闪,像雾灯,烟雾袅袅飘起,覆盖了整个天空。

接下来的这篇文字,写于去年的10月25日,当时持续了三天重度雾霾仍不见散去,今天翻出来,惊讶地发现只要把时间改一改,用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竟然仍是那么准确。

大雾谁先觉

清晨,倦在床上不愿起来,这时候的北京还没有供暖,室内与室外的温度相差无几,身体的寒冷感让人无处藏身,唯有被子下积攒了一夜残存的温热让我觉得还没被这个世界抛弃。第三天了,天空依然被浓重的雾霾笼罩,伸手摸出手机,翻开日历倒数,还剩6天,这个10月就成为了过去,永远不会再回来的过去,也许也可以叫成为历史,这个10月应该被历史记住。

狄更斯在《双城记》里的开篇这样写道:“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每次读到这句话时都有一种恍惚感,作为一个非京籍在北京生活了十几年的人,我的双城生活真切而彷徨。家乡的蓝天与空气让人眷恋而沉醉,穿城而过的河水清澈见底,茂密的树林始终保持生命原有的姿态,生活在这里的人对此无动于衷,却让我这个游子激动不已。但家乡的日常生活乏善可陈,小饭店与麻将馆是最热闹熙攘的地方。饭店是生活中最重要的物质载体,麻将馆担负起大部分人的精神寄托,而我对此二者毫无兴趣,呆得久了,心里难免不安焦躁,急勿勿地想逃离,这个年纪,不出去折腾自己,还有什么意思;回到北京,越来越糟糕的空气同样让我不安,这样继续下去,还没将生命尽情地燃烧,就已被雾霾粗暴地捻灭了。家乡与北京,于我而言,哪个是最美好的年代,哪个又是最糟糕的年代?

同样是狄更斯,在他的《雾都孤儿》里这样描写着伦敦的环境:“泰晤士河面上笼罩着一层雾气,乌黑的河水连它们那粗大丑陋的样子也照不出来……河两岸的建筑物都非常龌龊,河上的船只也是黑黢黢的……”。来看一组众所周知的数据:1952年12月5日,伦敦连续4天大雾,至8日伦敦市有统计的死亡人数是4000多人,9日天气变化雾气逐渐消散,但在此后的两个月里,有近8000人因为烟雾事件死于呼吸系统疾病。再看看半个多世纪后的北京,用狄更斯笔下那些残忍的字眼来形容它是不公平的,应该用比那更可怕的词吧。猜测一下若干年后带着几个零的统计数据有多长也许比中双色球还难。而我们,都在那个未知数里慢慢地等待着。

悲悯换不来圣水冲洗她肮脏的面纱,却会让恐惧弥漫四散。

2014年10月的北京,一些人如蝼蚁一般倦缩在钢筋水泥的建筑里咒骂着;另一些人带着口罩穿梭在庞大的城市中,没人能看出他们在想什么,当不得不遮住了嘴巴与鼻子看这个世界时,眼睛也不再是心灵的窗户。

辛波斯卡的《三个最奇怪的词》是这样写的:

当我说“未来”这个词,

第一个音发出即成过去。

当我说“寂静”这个词,

我打破了寂静。

当我说“无”这个词,

我在无中生有。

当我说2014年10月的北京应该被历史记住,

这句话已经成为了历史。

今天是2015年11月30日,11月的最后一天,北京发布了首个大雾橙色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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