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兰

初见白玉兰花，是在师范校园。那几树茁壮的白玉兰，每到初春时节，叶未发，花先开，而且花开得茂盛灿烂，乳白色的花瓣肥厚、硕大，质地光滑，常有一种想咬它一口的冲动，于是，仰望着高大粗壮的花树，看着白嫩欲滴的花朵，常常遐想，那味道肯定不错，鲜脆、嫩滑、多汁，飘散着似有若无的花香，清新、自然……每当想到此时，不禁哑然失笑，如此美丽的花朵，犹如一只只振翅欲飞的白鸽，仿佛眨眼之间便会窜上湛蓝如洗的天空，竟成了臆想中的美味，真是阳春白雪遇到了下里巴人。时隔多年，每当想起自己对玉兰花垂涎欲滴的念头，还是会忍俊不禁。

 

记得，花开时节，自己成了树下的常客，树高，够不到花，看看也好。不像梅花的精巧细致，冷香清远，沁人心脾，惊醒沉睡一冬的意识——春天要来了；不似迎春花的密密匝匝，成群结队，热情洋溢，熙熙攘攘的告诉人们——春天来了；玉兰，捧着绿微微、毛茸茸的花托，似乎在不经意之间开出肥嫩多汁，乳白透明，玲珑如玉花朵，如此肥硕大气，端庄沉稳的告诉偶尔仰望天空的人们——看我，春天到了！人们心里稳稳一震，春天真的来了！“一年之计在于春”人们春意盎然的做事去。

 

硕大的花，大气豁达，花开花谢，一片片犹如大翼的蝴蝶，蹁跹落下，小心翼翼的捡拾落在地上花瓣，轻轻地抚摸，展开皱褶，嗅嗅，余味清远……满怀期待的夹进书页，想看看，美丽如玉的鲜花，制成干花的优美韵味。略加时日，翻看着书中各种鲜花的制品，又有不同的收获，韵味悠扬，各具特色，又是一番心驰神往。也有例外，白玉兰花瓣的干花，不其然的出现在眼帘，大大的花瓣，犹如薄薄的蝉翼，丝丝缕缕的瓣脉，是支撑蝉翼的筋脉，灰褐的颜色，干草的枯焦味道……没有花瓣一丝一毫的原貌。乍见的陌生，让我一时无法确定这是什么花瓣，根本不像别的花瓣那样让人一眼辨出，破费思量之后，才确定是玉兰花瓣，诧异之余，失望油然而生，虽然薄薄的蝉翼并不难看，可是那颜色真的让人出乎意料，没有丝毫的白色原貌，凝重而沉闷。不像樱花的灰白，带着淡淡的灰紫；也不像梅花的原白，飘着幽幽的清香……难以接受，那样嫩白、质厚多汁的花瓣怎会变成这幅焦枯模样。

 

没想到，对玉兰花的感受，总是这样出人意料；没想到端庄秀丽、雍荣华贵的白玉兰，干花是这样满目灰褐。这是大自然的幽默？还是大自然的恶作剧？还是大自然有意为之？或许，所有华丽的背后都会有些许的遗憾，有遗憾的生命才是完整的生命，只有完整的生命才是美丽的生命。因为，只有这样的生命才会滋味悠长，其间的崎岖、回环，是记忆的珍宝，韵味无穷。

2014年5月2日作于即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