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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严州访先生丨陆氏一门三代 为何能绵延百年书香

【编者按】

杭州,处处有历史、步步有文化。

杭州城市文化内核之一的宋韵文化,遍布杭州的三江两岸。

浙江新闻客户端杭州频道推出《我在严州访先生》栏目,探访新安江、兰江、富春江交汇处的严州府(今建德梅城),看两宋时期的先生们如何谱写杭州宋韵文化重要篇章。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彼时南宋,临安城内淅淅沥沥下着小雨,62岁的陆游在客栈里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未眠。

临安不是陆游的目的地。

这一年春天,他被任命为严州知府,等到觐见宋孝宗后,就能去这“山水胜处、清虚之地”走马上任了。

于是800多年后,我们来到这座严州古城,寻访这位忧国忧民的文人大家。

府前街上的陆游与严州展陈馆,是我们的第一站。

这是一座仿民国时期建筑风格的两层小楼,一进门,只见写满诗句的卷轴倾泻而下,铺满墙面,正如放翁诗卷如泉如瀑。

既为大家,陆游在严州留下的诗作不少。据严州文化研究专家朱睦卿考据,陆游在严州主政的两年时间里,作诗(词)300余首,为文90篇。

呼号抗金,依然是陆游这一生最大的主题。展馆中,“羽林百万士,何日闻北伐?”“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等流传千古的诗句,饱含忧愤之情。

800多年前严州山乡的美好风情,也能从陆游的诗句中窥得一二。秋日蓝天,明丽而洁净,是“栖鸟争投树,归牛自识家”;冬种荞麦的农家生活,则是“胡麻压油油更香,油新饼美争先尝”。

展陈馆成为了严州古城的一个文化地标。“很多人来我们建德梅城玩,才知道陆游也来过这儿。”展陈馆工作人员感叹道。

不止是陆游。

上楼梯来到展陈馆二楼,从一张陆氏族谱中会发现,在陆游踏上严州这方土地之前,其高祖陆轸就曾任知睦州(后改名为严州)郡,在此度过了五年光阴。

而在陆游之后,小儿子陆子遹又循着父亲的足迹而来。

三陆守严,陆氏一门出了三代严州(睦州)知州,不能不说是种特殊的缘分。

说到缘分,其实还更奇妙。

有人问,诗仙李白流传至今的诗作大约900余首,诗圣杜甫多一些,大约有1500首诗被保存下来,为何独陆游能有9千首诗歌传世?

这也和严州关系密切。

南宋建都杭州,刻书事业遍及全省,当时两浙的十一个州府皆有刻书,钱塘江边的严州府即为异军突起之地,成为浙江乃至全国刻书要地之一。

陆游到严州时,已是南宋诗坛的领军人物,在当时的建德知县苏林和都酒务郑师尹两位热心“粉丝”的支持下,开始编选诗稿,刻印诗集。

20卷《剑南诗稿》在严州刻成,轰动了当时的文坛,他的老朋友张鎡写诗祝贺:“见说诗并赋,严陵已尽刊。未能亲去觅,犹喜借来看。”

而当陆游的小儿子陆子遹来到严州,更是孝心大发,干脆开了个“出版社”——钓台书院,将老爸的作品全部刊刻出版,几乎一字未删。

这股从南宋开始喷薄而出的书香,到今天,依然有迹可循。

在旧严州府治的后圃,也就是今严州中学的东面,有一座园林式小院。院中是一座飞檐翘角的小亭,在满目的青翠间显得异常挺秀夺目。

这处小院就是青柯院,小亭便是青柯亭,是在旧址上修复而来。就在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院中,曾发生过对中国文化产生深远影响的壮举——中国文言小说的高峰《聊斋志异》,在这里第一次刻印成书,后人把这个刻本叫做青柯亭本。

数百年时光流转,我们与陆游所遥望的,还有同样的风景。

这是一座州府规制清晰、街巷肌理完整的古城。古城街巷七纵八横,九九八十一街巷里弄,开合有度的两条中轴线,是州府城市文明的标志性符号。

古城北依乌龙山,与三江汇流遥相呼应,依然有着“一竿风月,一蓑烟雨”的钓鱼翁,有着“常对水南山”的风情与闲适。

距离青柯亭1公里开外的梅城古镇三星街上,严州木刻传承人倪孝平开了家小小的工作室,《聊斋志异》青柯亭本的封面刻版,就放在工作室最显眼的位置。

在古城随意逛逛,有可能会撞上“陆知府”巡街。这已是节假日里严州古城的固定表演项目,敲锣打鼓、热热闹闹的巡街队伍,让游客颇为新奇。

而相传陆游曾挥笔题字的“严陵第一包”——建德豆腐包,出没在街头巷尾,滋润着当地人以及四方来客的味蕾。

陆游所牵引而来的宋时韵味,在这润物细无声中,来到我们每个人身边。

以陆游为代表的文人大家们,则成为了建德的文化大IP。

“国潮正当时。”建德市委相关负责人说,“挖掘、保护、传承历史文脉,用好古严州的文化遗产,是在文旅西进大背景下,建德文旅产业升级的必然选择。”

接下去,严州府衙还将复建,这将成为古城的又一个地标,成为建德“宋韵文化传世工程”的一部分,让来到这里的人能从可触可感可见的历史现场中,感受这份厚重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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