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4年,50岁的穷光蛋柳永,挽着15岁风尘女谢玉英,笑眯眯关上房门。
谢玉英玲珑清秀,刚到破瓜年纪,因只接过1次客,见柳永关门,连忙帮他宽衣。
柳永噗哧笑了,“你会唱曲儿吗?”
玉英羞红了脸,“妾不识字,只会唱山歌。”
柳永来了兴致,侧耳聆听,那声音如百灵鸟,直听得人心颤。
一曲唱罢,玉英捧起酒杯,放到柳永嘴边,柳永一抬眉,“别急,想不想发财?”
什么?一个靠人接济的穷鬼,竟大言不惭,要帮青楼女发财!
柳永此话,藏了什么套路?
一、负债500两,妾有情,郎无意
柳永20岁时,就开始出没秦楼楚馆,游戏人间。一晃30年,老父亲留下的那点家产,被他花得干干净净。
没办法,柳永只得投奔杭州的好友钱文良。
钱文良开了一家绸布店,十分阔绰,又敬重柳永的文采和义气,便自掏腰包,供养他吃喝。
钱文良看不惯他沉迷酒色,但又可怜他身处异乡,还未成家,便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到附近的青楼去散心。
柳永心领神会,欣然前往。
他是个风流行家,知道“姐儿爱俏,鸨儿爱票”,一进门就喊妈妈,顺手递过二两文银。
老鸨脸上堆满了笑,要知道,像她这样层次的青楼,夜度之资不过七八千,按当时的物价,可买三四斗上等白米,俗称“良宵一夕三斗米”。
眼见柳永出手不凡,老鸨立刻招手,“快叫玉英陪客!”
柳永见玉英模样俊俏,便牵着她的纤纤玉手,走进屋中。
玉英十分顺从,一进门,就帮他宽衣解带,可刚才还一脸兴奋的柳永,突然没了兴致,“你快穿好,今晚只是同床,我绝不犯你!”
玉英急哭了,“那不是白花银子吗?莫非你嫌我不干净?”
柳永苦笑,“银子算什么,钱财如粪土,你放心,我是心甘情愿的,明天也不会告诉你的妈妈。”
见玉英不信,柳永突然撇开话题,“想不想赚钱?”
原来,他见玉英模样俏丽,嗓子清甜,知道是小凤凰跌落乌鸦巢,便想认作妹妹,送入官妓,不但收益可观,还免操皮肉生涯。
玉英听罢,激动地哭起来。亲爹不顾她生死,将她卖到烟花之地,想不到,一个陌生人,竟愿倾囊帮她。
柳永安慰她两句,便和老鸨约定,将玉英包下来,每月100两纹银。
然而说来轻巧,他逛青楼的二两银子,还是好友接济的,如今包下风尘女,难不成还要去借?
思来想去,柳永返回家中,取出祖传的一块美玉,就要往当铺跑。
恰好,钱文良是个文物精,一看就着急上火,“你疯了,这可是孙权用过的,这块传家宝,你也要拿去眠花宿柳吗?“
柳永尴尬,却死活不听劝。没办法,钱文良只好再掏腰包,“我先帮你垫500两,姜玉暂放我处,帮你守住。“
柳永感激涕零,自此,夜夜住在青楼,教玉英识文断字,吹箫引笛。
玉英天赋聪明,加上求知欲,很快出类拔萃。
二人朝夕相处,每晚同盖一被,情窦初开的玉英,渐渐对柳永暗生情愫。
可偏偏,柳永恪守当初的誓言,坚决与他兄妹相称,不越雷池半步。
玉英虽惆怅,却对柳永更加敬畏。
二、捅破窗户纸,从此各天涯
匆匆3个月过去,一天上午,钱文良兴冲冲找到柳永,“贤弟大喜!杭州太守李大人, 仰慕你的才能,求你作一首杭州新词,还要招歌姬演唱,事成之后,付润笔之资1000两。“
柳永喜出望外,回到房中,时而打开窗户向外张望,时而闭目养神,苦思一夜,终于写出一首《望海潮》。
随后,他又自己哼唱了几遍,并一字一句教给玉英:“这一句要把气运足让音奔放,后面一句要轻松抒情……“
玉英心领神会,3天后,在李大人府邸大放异彩!
李太守心情大好,付柳永1000两,并答应玉英入官妓。
当夜,二人再次同眠,各自强按心猿意马。
100多个日夜,柳永为了“信义“二字,憋的够苦了,他也是人,也怜香惜玉,面对投怀送抱的俏佳人,这一次柳永没有拒绝……
就在二人海誓山盟时,太守突然送来一封信,二人看过,崩溃大哭!
原来,柳永郁郁不得志,都是因为无人赏识,且愤世嫉俗。而这位李太守,堪称柳永知己!
他修书2封,一封给当今国相(自己的恩师),一封给吏部尚书(同窗好友),直言盛世图新,求提拔人才,以寄苍生之望!
一番肺腑之言,看得柳永潸然泪下,他留恋烟花、虚度半生,不就是因为报国无门吗?
艰难抉择后,柳永一边落泪,一边安慰玉英,“我柳永非忘情负义之人,你还年轻,前程无量,要好好爱惜身体!“
随后,他将那1000两润笔费,拿800给钱文良,500还债,另300两给玉英,买些纸笔衣服,当做嫁妆。
玉英泣不成声,“哥哥厚恩,小妹终身难忘。此番进京,愿春风得意,娶个贤德嫂嫂,伴你终身!“
二人依依惜别,泪洒千行。
三、破镜重圆,飞来横祸
柳永到了京城,仁宗皇帝见了此诗拍案叫绝,宰相和吏部尚书,也纷纷美言道,“陛下,人才难得!“
仁宗一高兴,“对,破格进士,有何不可?“
名利双收的柳永,一时春风得意,京城名妓,更是以结实柳永为荣。
于是,小会幽欢,几乎不断。柳永本就是风流才子,不拘小节,眠花宿柳习以为常。
可他的不拘小节,惊动了一些卫道士,他们争相上书指责。
而另一边,太守李大人,也知道柳永与谢玉英感情深厚,索性把人情做到底,派人将玉英送进京陪侍。
二人久别重逢,情意绵绵!
恰逢此时,仁宗传令柳永,对国事发表看法。
柳永瞬间懵了,他因看不惯官场腐败,从来不问政事,如何下笔?
皇帝登时大怒,“不过是个眠花宿柳的放荡之徒!”一转身,撤了他的进士之衔,放逐江南。而玉英,也被遣返杭州,重操老本行。
柳永本就无心功名,毫不介意,可眼见爱人刚刚脱离苦海,又重入教坊,痛心疾首。
伤心之余,他越发放浪,公然标出“奉旨填词柳三变”的旗号,周旋于青楼之间。
好友钱文良屡次规劝,仍不见他收敛,只得花2000银子贿赂教坊,接玉英前来相聚。
可惜,玉英还是迟了一步,柳永因沉浸酒色,身染沉疴,一命呜呼。
好友垂泪,“柳永临死时,一文钱不剩,只有一床薄被子遮身!”
玉英抚尸痛哭,与青楼姐妹们合资,将他隆重入葬,立下墓碑:侍妾谢玉英泣立。
墓碑竖好后,她深深三拜,叫了一声“哥哥,小妹随你来了!”随后碰碑而亡。
可怜一对碧人,只能在地下相聚。
其实,生活本就是一半烟火,一半诗意。
柳永太过桀骜,守不住柴米油盐,又护不住风花雪月。
我们敬佩他孤傲、多才,可红尘之中,哪有什么两全其美?
生活不易,愿我们手执烟火以谋生,且停且忘且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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