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虹]女，畲族，中国人民大学环境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生态金融研究中心副主任，中研绿色金融研究院特聘院长，联合国环境署可持续金融行动机构高级学术顾问，世界银行、亚洲开发银行绿色金融专家，被评为“2015年度中国人文社科最具影响力青年学者”。在《美文》等刊物发表了散文，出版了散文集《山有木兮木有枝》。
一
春节前汤加火山突然爆发并失联
今年，2022年，在开年的一月，我们就遭遇了汤加火山爆发事件。那是非常突然和震惊的事情。2022年1月15日，我们都在新年的喜悦中，而且马上要过中国的春节了。那是一个周六，我正在忙着自己做米酒。我是畲族人，总觉得外面买的米酒不地道，春节了，一定要自己做点地道的米酒犒劳忙碌的自己。我一边忙着做米酒，一遍忙着驱赶我家虎妞，我养的一只蓝猫，她好奇一切食物。我正在用凉水冲我刚蒸好的檽米，结果，就听见电视里在播报汤加火山爆发。
根据电视的报道，汤加海域Hunga Tonga火山发生喷发，并引发大范围海啸。汤加首都努库阿洛法出现1.2米高的海啸波。而且，由于互联网和通讯网全部中断，汤加处于失联状态。作为一个专业的环境研究者，出了这样大的地质灾害，我肯定立即就格外关注。我立即在电脑上查世界各国和各种媒体对这次火山爆发的报道。
从网络上，我获得了很多这次火山爆发的信息。因为汤加一直处于失联中，所有的信息，都是通过各国地质监测机构或者太空卫星监测系统。卫星照片显示，火山爆发的地点是位于努库阿洛法以北约65公里处的洪阿汤加-洪阿哈阿帕伊岛。我立即搜寻了这座岛的形成历史。
洪阿汤加-洪阿哈阿帕伊岛，是一座火山岛，它的名字也是由两座小岛的名字连起来的。实际上，它的形成也是由于海底火山的爆发，而洪阿汤加岛和洪阿哈阿帕伊岛原本就是这座火山口的北部和西部边缘遗迹，之间只有大约2公里的距离。2009年，洪阿汤加-洪阿哈阿帕伊岛附近的一次海底喷发开始向数千英尺高的天空喷出蒸汽、烟雾、浮石和灰烬，形成了洪阿汤加岛和洪阿哈阿帕伊岛，这是两座相邻的小岛。2014年12月底，海底火山再次爆发，将火山灰和岩石带到了空中，最终火山灰落下之后，被海水凝固，将洪阿汤加岛和阿哈阿帕伊岛连接在了一起。2015年1月，科学家对这一带海域进行了调查，宣布了一座新的小岛的诞生。但由于此处的地壳运动活跃，有科学家预测这座小岛的存在时间大约只有6-30年，因此小岛并没有被正式命名，就直接叫做了洪阿汤加-洪阿哈阿帕伊岛。
2019年，有一些研究人员登上了这个新生的火山岛，发现原本由于火山爆发而死气沉沉的小岛，仅仅4年之后，竟然有了生机。研究人员在岛上发现了生命，有小草、小花，还有一些鸟。这些植物的种子应该是路过的鸟带来的。长途飞行的鸟，落在这个新生的岛上休息，鸟身上或者粪便里，也许有植物种子。由于火山灰富有营养，这些种子很快就生长起来了。他们甚至发现，一只猫头鹰竟然已经开始在岛上安家，而不是仅仅是这个岛的过客。
但是，16日传来的卫星照片显示，这次火山爆发，导致了这个刚刚有了一点生机的新生火山岛的主体部分几乎完全被摧毁，洪阿汤加-洪阿哈阿帕伊岛就这样消失了，从卫星地图上，再也看不到这座岛了。
根据卫星照片，火山灰、蒸汽和气体在当地太平洋蓝色的海面上空升腾而起，火山灰烬直径约5千米，高20千米。火山喷发后扩散与残留在空中充满着火山灰的火山云，分布直径达到500公里。巨大的声响远在美国阿拉斯加都可以听到。这次火山爆发，14日开始，15日又再次喷发。但是，因为汤加通讯网络受到干扰，无法与外界沟通，具体人员伤亡及破坏程度一直没有报道信息。
汤加火山爆发后，新西兰、日本、美国、加拿大、斐济、萨摩亚、瓦努阿图、澳大利亚、智利，都发出了海啸预警。在我国，香港天文台1月16日在社交媒体发文称，远在汤加约9000公里外的香港已经录得气压异常的情况。也就是说，从亚洲，到北美洲、大洋洲、南美洲，都有国家发出海啸预警。说明这波海啸影响范围非常大。
美国地质勘探局估计，这次火山喷发的威力相当于一次5.8级地震。美国国家气象局称，汤加火山喷发在美国西海岸掀起三四英尺（1英尺约为0.3米）的海浪，最高则达7英尺。美国国家气象局国家海啸预警中心的海啸预警协调员施奈德告诉《环球时报》记者，14日清晨，美国西海岸就有海啸波浪的感觉。在阿拉斯加的尼可拉斯基、阿特卡、阿达克和金湾都观测到1英尺多高的海浪。
日本气象厅14日对位于太平洋沿岸的多个县和地区发布“海啸警报”和“海啸注意警报”。截至16日上午7时30分，日本总务省消防厅对至少22.9万人发布避难指示。有20多艘船只被火山喷发引发的大浪掀翻或破坏。16日是日本大学入学考试的第二天，但受“海啸警报”影响，一些地区约190名学生被终止考试
媒体报道，根据科学家的估测，这次汤加火山爆发，释放的能量大概相当于1000颗广岛原子弹。但是，正在遭受1000颗原子弹轰炸的汤加，却与全世界失联了，这让全世界都在为汤加担心和祈祷。
还记得，在东京奥运会上，最抢眼的是一位汤加美男，他是汤加代表团的棋手，名字叫皮塔。身高192CM，体重100KG，周围的人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衣，而他耐住严寒，大秀肌肉。赤裸着上身，浑身涂满了椰子油，全身发亮，下身穿着鲜艳的汤加传统舞裙。他已经37岁了，在一群年轻的运动员中年龄算是比较大的，但他夺目的颜值还是让他一举成为全球瞩目的东京奥运会网红，全场最亮的崽。当他赤裸着上身，穿着汤加传统服饰，秀出涂满椰子油的健硕肌肉，引发不少网友的尖叫和欢呼。据说，皮塔在网络上的粉丝比他们国家人口总数还多。
有了这样的颜值，好像比赛的输赢也不重要了。通过网络，我突然发现，这个地球上到处都是流着口水追着皮塔看的颜控女。看看网络留言，皮塔出局也没什么丢人的，他依然是我心中的奥运男神！没有这个来自汤加油光瓦亮的男旗手简直就不是奥运会开幕式了!我要看皮塔皮塔，说实话，这是我观看开幕式的唯一原因！当这个可恶的汤加旗手出现时，整个世界的女人沸腾了，跳跃尖叫，这个家伙，好像统一了全球女人的审美。隔着沸腾的屏幕，我当时想对这个家伙说，地球不太安全，有太多的女色狼，还是不要老是赤裸上身，要多穿点衣服…….
但是，当记者采访这位惊艳全球的“半裸哥”时，他竟然忧伤地说，他坚持穿着汤加传统服装盛装出席的原因，是想让全世界更多的人认识他的家乡他的国家汤加，他很担心他的国家会因为全球变暖海平面上升而消失，沉入海底。他的忧伤唤起了全球人们对汤加国家的关注。然而，他肯定没想到，他的国家，虽然暂时没有因为沉入海底而消失，却遭遇了如此强劲的火山爆发。
因为当时汤加的交通通讯网络都被火山爆发所摧毁，汤加几乎是和全世界完全失联了。所以，当时的人们忧郁地担心，这个半裸哥的太平洋岛家乡，暂时没有因为海平面升高导致的海水上涨而消失，那，会不会，因为这场如此剧烈的地震而消失呢？汤加还在吗？
人们有这种担心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汤加火山爆发如此剧烈的情形，让人们忍不住想起了地球上很多次伤害巨大的火山爆发，基本都是把整个城市在地球上抹去了，甚至是，把很多城市在地球上抹去了。例如，因为考古发现，历史上记载和论证详细的两次著名的火山爆发。一次是意大利维苏威火山在公元79年发生的大规模喷发，导致了维苏维火山附近的庞贝、赫库兰尼姆、斯塔比亚等城市的彻底毁灭。因为考古发现，深埋在9米厚火山灰下的庞贝古城才挖掘出来，为我们讲诉了一千多年前的悲伤故事。另一次是印度尼西亚 1815年的坦博拉火山爆发，这次火山爆发，整个坦博拉地区全部被滚烫的岩熔浆和厚厚巨热的火山灰所覆盖，只有26人侥幸逃亡，约12万人死亡。2004年，印度尼西亚和美国的联合考察团，挖掘出坦博拉覆盖在火山灰层之下的遗址，再现了当年火山爆发的场景。
这些满城屠城的惨烈的火山爆发，让全世界都在为失联的汤加担心，汤加会被火山吞没吗？汤加会因为这次火山爆发而消失吗？
二
因为火山爆发而神秘消失的庞贝古城
因为失联，因为火山灰的密密包围，当时，全世界的人们都得不到汤加的具体消息，不知道汤加的伤亡状况。在焦虑的等待中，人们开始纷纷在网络上回忆历史上这两次著名火山爆发事件，以表达对汤加火山爆发的焦虑。
庞贝古城现在已经成为闻名世界的考古旅游打卡地。它是意大利西南坎帕尼亚地区的一座古城，距罗马约240米。庞贝古城从一个地中海沿岸的小渔村开始，逐渐发展为古罗马第二大城市，曾经非常繁华。城内有太阳神庙、巨大的古罗马斗兽场，宏大的罗马大剧院，神奇的巫师堂，舒适庞大的古代蒸气浴室，众多的商铺以及娱乐场所，吸引了地中海周围很多的城邦富商和贵族。
这座城市呈长方形，有七个城门。城市横竖各两条主干道将城市分为了九个地区，穿梭在这座地下废墟的大街小巷，依稀可以看到两千年前罗马的样子，仿佛时间停滞，能听到车马的喧嚣，感受到当时的烟火气息。
庞贝古城周边的城市都十分有名，比如西西里岛、希腊、北非等，属于一个贸易枢纽的位置，这样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让其成为了一座贸易城市，经济发展非常迅速，奔走于各个城邦与国家的商人们，在南来北往中，纷纷选择庞贝城进行停留修整。
当时的庞贝城是一片繁华的景象。庞贝城外，绿油油的庄稼和郁郁葱葱的树林，到处都是挂满柠檬橘子等果实的果树。而在城里，雄伟的太阳神庙，恢弘的斗兽场和大剧院，遍布的房屋和别墅，众多的喷泉和温泉公共浴室，到处是酒香弥漫，人来人往。
但是，繁华的庞贝城的地址，是在维苏威火山附近，离维苏威火山仅仅八公里。维苏威火山高度1281米，是座活火山，历史上曾经多次喷发。即使在公元79年之前，维苏威火山也曾经多次爆发。庞贝城盛产的谷物和果蔬，就是因为它每次喷发后留下的火山灰。因为火山爆发遗留下来火山灰或火山岩土质的土壤，蕴涵着丰富的氮、磷、钾、铜、铁、镁、钙、微量元素以及矿物质，丰富的组合可以刺激植物的生长，所种植出的农作物富含大量对人体所需的有益营养成分，所以甘美甜润多汁，产量富饶。
在庞贝城建造之时，维苏威火山已经沉寂很久，所以，当时的人们没有在意，认为这是一座死火山，而且，这里是如此适合发展经济，物产丰饶，又处于交通枢纽。所以，虽然他们知道8公里外有着一座维苏威火山，并没有重视，觉得它不可能重新活动喷发，因此安心地在那里建造城市。
但是，维苏威火山到底是一座活火山，在庞贝城建成之后，它又接连发生了几次地震，来宣告它仍然具有生命力。这些地震并没有造成很严重的破坏，所以，当时的人们也就没有很在意。公元62年，庞贝古城发生了一次非常巨大的地震，许多居民在这次地震中受伤，古城内一半建筑都被地震摧毁了。但是，地震过后，庞贝古城人并没有选择离开，他们花费了很多金钱把整座古城重建。其实，这些地震是维苏威火山发出的预警。一个地区地壳层压力的积聚有一个逐渐的过程，这些地震已经在提示，这个地区的地壳层已经存在巨大的压力不均衡了。而地壳层板块间压力不均衡正是引发火山爆发的关键原因。
虽然有这些预警，可是庞贝城的人们并没有在意，他们相信灾难不会发生。这里的物产是那么富饶，生活是那么惬意，怎么舍得搬离呢？维苏威火山多次爆发，造就了大量的地热温泉，使庞贝城声名远播。那一大片肥沃的火山灰形成的岩浆土，使庞贝出产的葡萄硕果累累，甜润多汁。这样的葡萄酿成的葡萄酒，美味醉人，古罗马各地贵族都争相购买。黑中透着亮红的火山石，具有止痛、安神、止血的神奇功效。各地的贵族、富商纷纷慕名而来，建造花园别墅，连片开发娱乐场馆，使庞贝城日益烈火烹油似的繁华。
公元79年，庞贝古城的人们仍然在和往常一样进行着自己的日常生活，丝毫没有察觉即将到来的灾难。突然，他们听到了一声巨响，紧接着感觉到连大地都颤抖了，他们以为是又一次地震来了。
人们纷纷从家里跑出来观望，却发现是维苏威火山正在发出剧烈的声响。还没等大家缓过神来，这座火山就猛然爆发了。霎那间，地动山摇，一声巨响之后，火山向天空中喷射了数以吨计的岩浆，整个天空都被岩浆染成了红色。据记载，当时炙热的火山灰被喷到了40千米之上的高空，之后又铺天盖地地落到了地面，火山灰甚至飘到了罗马城上空。火山灰遮蔽了阳光，剧烈的震动导致建筑物倒塌。城里的人们都四散逃命，哭泣声、尖叫声不断传来。但人怎么跑得过火山呢？几乎是瞬息之间，温度高达400度的火山碎屑流呼啸而来，以700千米的时速流向了庞贝古城，所到之处，所有动植物都被杀死。而且，空气中弥漫着高浓度的二氧化硫，形成毒气。由于速度极快，很多人被困在房子里，后来的考古发掘，许多人体残骸都是倒在门边。屋顶开始因为火山灰烬的覆盖和冲击而倒坍。后来的考古发现，庞贝古城上的火山灰足足有9米厚，几乎是瞬间就被火山灰所掩埋，庞贝古城就以这样一种及其残酷的方式被直观地保留了下来。这次火山爆发之后，世界上再也没有庞贝古城，它被火山爆发毁灭并深深地埋藏在9米厚的火山灰烬之下。
岁月流逝，被毁灭的庞贝古城就这样静静地深藏在地下，直到一千多年过去。1594年，人们在萨尔诺河畔修建饮水渠时发现了一块上面刻有“庞贝”字样的石头；1707年，人们在维苏威火山脚下的一座花园里打井时，挖掘出三尊衣饰华丽的女性雕像。人们以为这些不过是那不勒斯海湾沿岸古代遗址中的文物，没有人意识到，一座古代城市此刻正完整地密封在他们脚下占地近65公顷的火山岩屑中。1748年，人们挖掘出了被火山灰包裹着的人体遗骸，这才意识到，公元79年维苏威火山的爆发掩埋了一整座城市！
这些发现立即吸引了大量的考古工作者，因为，历史上的庞贝盛名远播，很多史料都有对它的记载。但是，它就这样突然在某一天彻底消失了，这么大一座城市，再也找不到它的踪影。就像我国的楼兰古国，突然的失踪和踪迹全无，让庞贝成为了神秘的历史城市。直到这块雕刻着庞贝的大理石出土，考古学家们经过挖掘和复原，才发现庞贝古城，竟然这么完好地被火山灰毁灭并尘封在地下9米的深处。
1860年，维克托.伊曼纽尔二世统一意大利之后，任命了一位著名的考古学家来管理庞贝的挖掘工作，这位考古学家就是吉赛普.菲奥勒利，是现代考古学的先驱。他完整地恢复了庞古的原貌，再现了它的历史。
由于火山灰的作用，庞贝古城的很多物品还保留着近2000年前的样子。吉赛普又恢复了遇难者当初的情形。当年，在尸体逐渐僵硬的过程中，火山灰覆盖其上，在表面形成了一层硬壳，致使肉身腐烂后，躯壳被保留下来。吉赛普采用了一种特殊方式，把悲剧瞬间凝固下来。他用熟石膏配制成一种混合剂，注入空空的躯壳中，一段时间后，液体凝固、干透，除去躯壳外面的火山灰，遇难者临终前的模样便清晰地显露出来。
透过遇难者的临终形态依稀可以看到：那一天，街道上依然繁荣忙碌，商铺、剧院、浴场里人来人往，熟人们互相打着招呼。一切就和平日一样，安静和繁忙。然而，危险就这样悄然来临。火山毁灭了他们，火山灰却保留了他们的躯壳，生命景象如故，仿佛只是瞬间的停顿。
突发的灭顶之灾使庞贝的生命倏然终止，它在被毁灭的那一刻也同时被永远地凝固了。庞贝因此得以成为我们今天还能领略到的最伟大的古代文明遗址，这处遗址的最动人心魄之处在于：它真实地保留着灾难来临前庞贝人的样子——能容纳两万观众的竞技场；30家面包烘房，100多家酒吧，3座公共浴场，用于交易的步行街，可容纳5000人的剧院；而在街道边的小酒馆里，墙上画的酒神浑身挂满葡萄，每一颗果实都饱满美丽。羊毛作坊、商店、印染店、客栈的墙壁上，到处都留有庞贝人纵情享受生活的印记。在庞贝城考古中出土的一只银制饮杯上，刻着这样的话： “尽情享受生活吧，明天是捉摸不定的。”
很多人都以为，维苏威火山在公元79年这次强力喷发，只是毁灭了庞贝一座城市。其实，它毁灭了它周围的所有城市，比如赫库兰尼姆。赫库兰尼姆也被考古学家们挖掘出来，但是，除了无法融化的岩石建筑，这座城市的一切都被火山毁灭了，并没有像庞贝古城那样被保留和尘封在地下。庞贝古城还能够保留遗迹，是因为，这座城市是离维苏威火山8公里，所以，灼热的岩溶浆并没有流淌到这里，主要是滚烫高达140多度的火山灰。而赫库兰尼姆就不一样了，它离维苏威火山更近，就在维苏威火山西南角的山脚下，所以，赫库兰尼姆城址的人们，直接遭受了极度高温的岩浆的灼蚀，瞬间汽化，只留下森森白骨。火山爆发后，岩浆和火山灰，将这座城镇深深地压入了20多米的地下深处。所以，它的挖掘难度远远大于庞贝古城，也无法恢复。虽然，现在有一些赫库兰尼姆城石柱、石彻的街道、大理石等耐高温的残留被挖掘出来，但无法恢复其全部面貌。
庞贝城，是因为与维苏威火山8公里的距离，所以，只有火山灰覆盖，没有岩溶流过，才保留了栩栩如生的遗址。冷却后足足九米的火山灰，压了2000年，人体留下的空腔竟然没有被破坏。这是考古学的幸运和奇迹。1997年，庞贝城考古区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公元79年那场从天而降的灾难，那些滚烫厚密的火山灰，保存了一整座完好的古罗马城市，那瞬间的灾难，凝固了一切，里面的遗迹几乎没有受到破坏。如今，这是一座价值连城的历史宝藏。
但是，这些，对庞贝古城的人们，又有什么意义呢？无论怎样的结果，他们的生命都凝固定格在了公元79年那个灾难的时间，没有区别。
我去过庞贝古城，漫步走在这个悲伤的古城，时间仿佛倒退了2000年，这个失去生命的寂静城市，沧桑地矗立在阳光下。展览室里陈列着许多石膏像，再现着生死之际庞贝城最后的脉脉温情，这是他们生命最后的一程。
一个小女孩紧紧抱住母亲的膝盖，害怕地大哭；这个2000年前的小姑娘，就这样永恒地定格在她的稚嫩时期。所以，我经常对学生们说，知道吗？那些暮年的老人，才是最幸福的人，因为他们有幸，可以完整地经历生命赐予我们的春夏秋冬。而这个可怜的女孩，她的生命就这样停留在了她的稚嫩年华。但终究，她不孤独，她的母亲把幼小的她紧紧抱在怀里，用无助的双臂呵护着孩子。
一位孕妇俯下身子，脊背拱起，竭力想要保全肚子里的孩子。几个用铁链锁在一起的奴隶，挤在墙角，紧紧地依靠在一起，互相依傍。还有一只小狗和一个孩子。小狗尽量展平身子将孩子护在身下，孩子蜷缩在小狗的身子下面，一只手紧紧地搂着小狗的脖子。当最后的灾难降临时，这只小狗没有惊慌逃跑，它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小主人，像一个小哥哥，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了热爱的小主人。
一个人已经倒下了，却把手伸向旁边的受难者，想要拉对方一把；一位丈夫掀起衣角为怀孕的妻子遮挡火山灰，自己却立刻窒息，妻子的脸上至今还留有丈夫的衣料的痕迹；…….
隔着密封的玻璃，好像我们还能触摸到生死关头人间最后的爱和温情，至死不渝的相依相亲。
在庞贝，还听到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公元79年，古罗马有一位美丽的姑娘叫索菲亚，她的母亲突然患了重病，不断咳血，只有庞贝古城的止血石才能救她的母亲。索菲亚的恋人，一个英俊的少年，不忍索菲亚深陷焦虑母亲的煎熬之中，所以，只身亲赴庞贝去取止血石。但是，没想到遭遇了火山爆发的灾难，就此葬身滚烫的火山碎屑流中，一去不归。悲伤的索菲亚痛苦思念着她那再也不能回来的少年，悲伤痛苦的心，熔炼成一首凄美的歌，这首歌，就是著名的意大利民歌，《伤心欲绝的索菲亚》，它唱尽了索菲亚的绝望和思念。
想起著名诗人雪莱在《那不勒斯颂》中描绘庞贝古城遗迹：“我置身重见天日的城市之中，倾听秋叶飘零，犹如穿越街道的精灵轻盈的足音，我谛听远山断续的喃喃低语，激动便从断壁残垣中油然而生…….”
庞贝古城死了，即使考古挖掘出来，这也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寂寞之城，那些死亡的幽灵，就在古城里徘徊，哭泣着那让人不忍直视的永恒。但是，维苏威火山却重生了，或者说，它从来没有死亡过。2000年前那样的勃发冲天一怒，也不过是它生命中辉煌的必然。如今的维苏威火山，山脚下已经是郁郁葱葱，一派苍翠，生机勃勃。敞开的山顶，冒出青色的烟雾，告诉人们，它依然是一座活火山，一只休眠中的雄狮。
在这可怕的火山四周，葡萄树正绿，火山渣土上盛开着野花，充满着清新的芳香。即使在警示危险的红色区，也是错落有致的别墅、公寓，在夜晚的山上，密密麻麻的灯光，生机盎然。从山脚至半山腰，大大小小18个城镇星罗棋布，将火山团团包围着。这些人们，他们依偎着维苏威火山，爱恋着火山灰给予他们的物产富饶，温泉安然，他们忘了2000年前那场全城皆亡的悲剧吗？在庞贝古城的风声中，他们听不到死去的亡灵的哭泣吗？人类啊，我们是多么盲目自信的人类。
三
汤加会因为火山爆发而消失吗？
因为维苏威火山当年几乎是一瞬间就吞没了庞贝城，让庞贝城神秘地从地球上彻底消失了，人们对失联的汤加就更加忧心。汤加为什么什么信息也没有呢？为什么什么信息也传不出来呢？是被火山爆发吞没了吗？汤加会像庞贝古城一样，因为火山爆发而消失吗？
当我的朋友这么问我的时候，我告诉她，按我的分析，汤加这次火山爆发，绝对不会像庞贝那么惨烈的。朋友着急地说：“怎么会呢，你看，媒体都说这次火山爆发相当于1000颗原子弹爆发的威力。” 我说，这次火山爆发威力大没错，但它和庞贝古城当年所面对的情况有非常大的不同。第一，这次汤加火山具体爆发地是洪阿汤加-洪阿哈阿帕伊岛火山岛，这是一个海底火山，而且这个岛是个无人岛。这次火山爆发的巨大能量，已经让洪阿汤加-洪阿哈阿帕伊岛火山岛消失了，沉入了海底。也就是说，这次火山爆发释放的巨大灾害性能量，已经被洪阿汤加-洪阿哈阿帕伊岛火山岛承受了。第二，汤加是由170多个岛屿构成的国家，有36个岛屿有人居住，也就是说，有很多岛屿是无人居住的无人岛。这次离火山爆发源洪阿汤加-洪阿哈阿帕伊岛火山岛最近的有人居住的岛屿是首都所在的汤加塔布群岛，该群岛与洪阿汤加-洪阿哈阿帕伊岛相距65公里。
我说：离火山爆发源的距离，对于灾难程度的预估是非常关键的。你看，庞贝城，是因为与维苏威火山8公里的距离，所以，只有火山灰覆盖，没有岩溶流过，才保留了栩栩如生的遗址。但同样遭受维苏威火山爆发灾难的赫库兰尼姆就不一样了，它离维苏威火山更近，就在维苏威火山西南角的山脚下，所以，赫库兰尼姆城址的人们，直接遭受了极度高温的岩浆的灼蚀，瞬间汽化，只留下森森白骨。目前，从卫星地图信息看，离火山爆发源洪阿汤加-洪阿哈阿帕伊岛火山岛最近的有人居住的岛屿汤加塔布群岛，与洪阿汤加-洪阿哈阿帕伊岛相距65公里。
这个65公里的距离，让我对汤加火山灾害程度的预测是相对乐观的，我觉得，因为这个65公里的距离，汤加不会像庞贝城一样，被火山爆发完全吞噬。因为，根据科学家们对坦博拉火山的考古研究，坦博拉火山爆发的严重伤害半径是40公里。也就是说，40公里外，虽然也会承受着火山爆发的危害，主要是火山爆发喷发的大量二氧化硫，形成高浓度二氧化硫毒气，火山灰对水污染和空气污染的影响，以及因为火山爆发导致的海啸对岛屿的冲击和伤害。不会有像庞贝古城那样铺天盖地的高温火山碎屑流的直接全城覆盖。坦博拉火山爆发，强度比这次火山爆发还大，导致了约12万人的死亡。其重点伤害半径是40公里，那么，这次汤加火山爆发，原则上，严重伤害半径也不会超过40公里。而且，因为汤加岛屿与岛屿之间间隔很远，当年直接吞没庞贝的高温致命火山碎屑流这次应该是大部分入海了。
朋友点点头，很好奇地问，坦博拉火山爆发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测算出其重点伤害半径是40公里呢。
我说，坦博拉火山爆发是另一个悲伤的故事，被称为“东方的庞贝”。坦博拉火山爆发的时间是1815年，这时正是我国的清朝嘉庆二十年，清政府正在查禁鸦片呢。而万里之外的印度尼西亚松巴哇岛北部，却因为火山爆发，火光冲天而起，漫天飞舞的烟柱和气体一下飞向了4万米的高空。
松巴哇岛一下成了人间地狱。在方圆12公里的范围内，灰尘和石块直冲云霄，火山爆发产生的强大气流将大树连根拔起。炙热的岩浆从火山口喷涌而出，以160公里/小时的速度覆盖草地和森林。岩浆沸腾着，迅速地毁灭了其覆盖的所有生命。这次火山爆发，喷入空中的火山灰和碎石估计达170万吨。当烟雾消散后，坦博拉火山已经被喷掉了山顶，其高度从4100米减为2850米。大家都说，坦博拉火山这次爆发确实凶猛，已经是怒发冲冠了。
坦博拉火山，从火山口倾泻下来的熔岩流，迅速淹没了山脚下的大片农田和房屋，冲入海中，激起了冲天水雾。喷出的火山灰总体积高达150立方公里，并且抵达高度44千米的平流层，被远送至英国伦敦，甚至导致了伦敦的可见度下降和气候的异常。
坦博拉火山爆发，遇难人数约12万人。到处都是熔岩和火海，轻松将整个松巴哇岛吞噬，整个地区仅有26人幸免于难。
朋友叹息，自然灾害永远是自然灾害。我们人类即使已经代替恐龙成为了地球新一任霸主，我们拥有高超的智慧，拥有创造和使用工具的能力，我们可以发射火箭和导弹，我们是在自然界没有天敌的骄傲存在，我们是食物链的最顶端，我们创造了不可思议的先进文明，我们几乎无所不能。但是，我们依然是最脆弱的生物，在地震、海啸、火山爆发这些巨型自然灾害面前，我们好像毫无还手能力。
这个话题太沉重，我和朋友很长久没有说话，默默地望着窗外。沉默了一会，朋友问我，那坦博拉火山爆发，重点伤害半径是40公里，是怎么算出来的呢？朋友和我一样是学者，都有刨根问底的性格。
我说，2004年，美印联合科学考察队“意外”发现了消失两百年的坦博拉村庄遗址。科学家们当时也只是在对坦博拉火山进行一般性的探测研究，当地一位向导向考察队员透露，在附近的一个沟渠中，村民们捡到过一些令人好奇的物品，比如陶瓷碎片和人骨。根据这个线索，科学家们决定对那片区域进行全面搜索和探查，他们甚至用雷达设备探寻到地下9米处。
经过一系列探测，科考队员挖掘出一处木屋遗址，发现了两具成年人的炭化骨骼，其中一位是女性，她的一只手接近熔化的玻璃器皿，而另一具骨骼恰好在门前。由竹子制成的房梁、茅草屋顶均已炭化，不过整个屋子还基本保持原状。据考察队员估计，埋葬这户人家的火山灰温度高达538摄氏度。经测定，房屋遗址沉积层年代测定结果和坦博拉喷发时间1815年是吻合的。
科考队员复原了当时的场景：日落之时，印尼坦博拉村的女人在厨房忙活了，准备为劳作一日的男人弄一顿可口的晚餐。她探着身子，看了看铁锅，随后抽出橱柜内的菜刀。正当她回头取一个玻璃器皿时，屋外涌进的火山岩浆将她淹没，一个村落就此消失。
科考队员西尔兹松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说，坦博拉村庄的发现相当重要，它显示了坦博拉上万居民如何在瞬间遭遇灭顶之灾的，而且，这意味着，我们知道在1815年那次火山喷发中，碎屑从火山口向各个方向四处蔓延，半径至少有40公里。在此区域内，一切生命统统灭绝。
听完我的解释后，我的朋友沉默了，我其实也发现了问题。这次坦博拉村庄的考察，是确定了40公里范围内，坦博拉火山爆发仍然具有严重杀伤力，但是，并不意味着，超过40公里之外的地区，就是安全的。
四
气候危机会引发火山爆发吗？
汤加依然失联着，在这种焦虑中，很多人在思考，全球气候变暖，会不会引发火山爆发呢？而很多科学家的研究结论是，全球气候变暖，确实会引发火山爆发。
要理解全球气候变暖为什么会引发火山爆发，首先要理解火山爆发产生的原理。火山喷发是地壳运动的一种表现形式，也是地球内部热能在地表的一种最强烈的显示。是岩浆等喷出物在短时间内从火山口向地表的释放。由于岩浆中含大量挥发分，加之上覆岩层的围压，使这些挥发分溶解在岩浆中无法溢出，当岩浆上升靠近地表时，压力减小，挥发分急剧被释放出来，于是形成火山喷发。
从地质学理论上看，是地壳运动的不平衡导致了地壳板块之间的碰撞，引发了火山爆发。地壳均衡是描述地壳状态和运动的地质学基本理论，它阐明地壳的各个地块趋于静力平衡的原理。地壳均衡理论认为，只有在大地水准面以下某一深度处具有相等压力，例如，大地水准面之上的海洋（或山脉）的质量过剩能够由大地水准面之下的质量不足来补偿，地壳才能处于平衡状态。如果大地水准线以上的物质分布发生改变，就会导致地壳压力不均衡，从而引发火山爆发，或者地震。
地球的结构从外向里，分别是地壳、地幔和地核。其中，地壳和地幔顶部是由花岗质岩、玄武质岩和超基性岩组成的岩石圈，厚约60~120公里。地球表面的地壳并不是铁板一块，而是分裂成许多块，这些大块岩石称为板块。在地幔上部还有一部分是软流圈，它位于岩石圈的下方，温度大概是在1300度左右，压强达到了3万个大气压，已接近岩石的熔点，因此，这里的物质呈现半粘稠状态，是岩浆的发源地。
根据板块构造学说，地壳分为两种，一种是大陆地壳，一种是大洋地壳。大陆地壳覆盖地球表面的45％，主要存在于大陆、大陆边缘海以及较小的浅海；大洋地壳是分布于大洋盆地之下的地壳。从地壳厚度上看，大陆型地壳一般要厚于大洋型地壳，大陆地壳厚度平均为33千米，受重力均衡作用控制，在高山区陆壳下部存在山根，所以地壳厚度增大；大洋地壳较薄，平均6千米。从地壳组成结构看，大洋型地壳与大陆型地壳有根本区别。它的结构比大陆型地壳更为均一，自上而下，系由沉积层和硅镁层（5—6km）组成，平均密度为3.0克/立方厘米；而大陆地壳的化学组成以硅铝质为特点，可分为两大类岩石：一类是地壳上部的相对未变形的沉积岩或火山岩堆积，另一类是已经变形变质的沉积岩、火成岩和变质岩带。后者构成地球表面的山脉，前者多在地壳表层的盆地及其边缘。
大陆地壳板块和大洋地壳板块之间的交界处，因为密度和厚度都有差异性，导致地壳容易形成不均衡状态，因此是岩石圈最薄弱的地方。因为软流层会有热对流作用，这就会使已经达到均衡的板块发生移动，如果板块之间因为地壳物质质量或者承受重量发生变化，板块之间就会发生挤压或者分离，软流层的岩浆就会突破岩石圈，喷发出来，以改变现有的压力分布，形成地壳压力新的平衡。这也就是火山喷发。
全球气候变暖，导致了陆地上冰川的融化加快，使大陆板块承受的压力减轻。这些大陆冰川融化后形成水，最后都汇聚流入了海洋，导致了海平面上升，也导致了海洋板块承受的压力增大。这就导致了地壳压力的不均衡，因此，就会引发更多的火山爆发，通过岩浆的喷出来调整地球大陆板块和海洋板块之间的压力，以实现新的地壳平衡。
全球气候变化导致的各种灾害之间，还互相作用，加速了灾害发生的频率和损害程度。例如，全球气候变化，导致了澳大利亚的极度高温，引发了澳洲大火，这场大火连续烧了210天，燃烧了足足400公顷，使得113种动物物种处于危险境地。有超十亿只动物在大火中丧生。
澳大利亚大火排放二氧化碳约4亿吨，使得南极气温首次突破20℃。高温让冰川快速融化，融化的冰雪水流入大海，导致地壳的质量在海陆之间重新分配，而这种地壳上的质量重新分配破坏了原有的地壳和地幔的重力平衡，为了达到新的平衡状态，地壳必须重新调整它的质量分配，而这种调整，必然导致剧烈的板块运动，从而引发强烈的地震或火山爆发。
所以，火山爆发其实是地壳通过喷射出岩浆的释放压力过程。全球变暖能够引发火山爆发或者地震等地质灾难，是因为气候变化可以通过冰川融化、洪水、森林大火等，大规模地引动地球表面的大量物质。例如，融化的冰川和上升的海平面改变了大规模水体的分布，这种改变破坏了原有的地壳压力平衡，导致地壳处于不均衡状态。这种地壳的不均衡状态，引发了地裂、地震和火山爆发，因为地球需要通过这些激烈的地壳运动来释放压力，形成新的平衡。
很多地质学教授的研究显示，全球变暖使格陵兰冰盖加速融化，海水增加导致海平面上升，这种地球巨量的物质转化破坏了原有的地壳重力均衡，引发了强烈的地壳重新构造运动。很多学者认为，这是目前环太平洋地震带和火山带活动频繁的原因。
2010年，联合国环境署发布了一份名为《高山冰川和气候变化人类生计和适应的挑战》的报告，对全球主要冰川近年来的融化速度进行了排序。联合国环境规划署表示，因为气候变暖，冰川融化，过去150年来地球上的冰川面积一直在缩减，但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这种变化的速度显著加快了。北极、欧洲、亚洲高山地区、美国西北部和加拿大、安第斯山区和巴塔戈尼亞地区的冰川都在融化，甚至在庞大的兴都庫什-喜马拉雅山区，大多数冰川也在縮小，其中南美洲和阿拉斯加地区的冰川融化速度最快。
于是科学家们将这期间发生的地震和火山爆发的时间地点全部都用表格的形式列出来，并在地图上标注，结果发现，这些地震和火山爆发的统计学特征非常明显，发生的地点具有明显的洲际差别，大部分都发生在美洲和亚洲。美洲、亚洲与欧洲、非洲、澳洲的最大区别是具有高耸的山脉和广阔庞大的山地冰川，并且是冰川融化最强烈的地方。
学者们认为，统计学证据证明，气候变暖导致的冰川剧烈融化，海平面上升，打破了原有的大陆板块和大洋板块的重力均衡，引发了地壳均衡重新构造运动，使环太平洋地震火山带活度强烈。
气候危机导致了不平静的太平洋。
五
失联的汤加重新回归世界
经过全世界三天焦急的等待，汤加终于恢复了与外界的联系，各种情况和照片都传送出来。从照片上看，汤加确实受到了火山爆发的强烈冲击。在汤加首都努库阿洛法，绿色的植被覆盖上了厚厚的火山灰，房屋建筑严重受损，道路被淹没，机场的跑道遭到破坏；沃莱瓦岛的道路严重受损，到处是倒灌的海水，建筑物以及海岸线都严重受损；乌伊哈岛上建筑物倒塌，海水倒灌，原本绿色的植物和白色的屋顶现在只能看到一片灰色；在诺穆卡岛，不少海边的建筑消失不见，海岸线变化明显，岛上的道路也被摧毁。高浓度的二氧化硫造成了毒空气污染，火山灰降落到地面水体，导致水污染，通讯设施几乎全部被破坏。
但是，最重要的是，汤加的人员伤亡远远轻于庞贝古城和坦博拉村庄，感觉我之前的分析还是对的，离火山爆发源65公里的距离在一定程度上保全了汤加，非常欣慰。心情放松之后，就想起，当初因为半裸哥，我还专门查了汤加的民俗，汤加竟然是一个以胖为美的国家，而且他们还是用树皮做衣服。这种树皮布叫“塔帕”，先把桑树和无花果的韧皮剥下来用水浸泡，然后放在特制的木板上反复使劲敲打，数小时后，树皮就会变成薄如蝉翼的“布料”。也就是说，那个东京奥运会最靓的汤加帅哥，穿的那条帅气十足惊艳全世界的汤加传统裙子，竟然是树皮做的，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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