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岛日记(下)
文/一凡
2016年2月4日上午 日月潭抹不去的怀想
日月潭湛蓝湛蓝的湖水注满了阳光。
北湖似圆日,南湖如弯月。那大尖哥和水社姐拯救日月的美丽传说,是执手日月的情笃善终。
行走台湾的山程水驿,我的神往注定要给日月潭,给青峰紫岚的起起落落,给碧如天河的繁星点点。
泛舟湖上,山环水转,波光潋滟。
澄净的湖水漾起涟漪,陌生而又好似熟悉,让我无端的凝思。
光华岛中隔南北,日月安附?感恩高山云林间的晨烟暮霭,自由地尽情缭绕;日月沉浮予我阴晴圆缺悲欢离合的婉怀,犹一阕宋词般的意韵朦胧,千肠百结。
当年蒋公夫妇常来此小住,遂比之为西湖以聊解乡愁。且看这慈恩塔如雷峰塔,那光华岛即是白堤之孤山。便每每有人拿日月潭与西湖比,阿秋也是。她说去过苏杭到过西湖,熟知断桥和雷峰塔。
寄情山水想必念切所致。故乡的山山水水,对任何他乡离人都是挥之不去的心灵宿地。
不过日月潭高山湖泊,晨昏朝夕气候变化不定,陡然野趣横生。西湖更像城市后花园温馨秀雅情致委婉,两者的区分还是很大。
2016年2月4日下午 薄雨轻纱中的阿里山
阿里山十八道山峰连绵不绝,盘山公路迂回曲折,时有缠绵于山际的云海作伴,宽解一路艰险劳顿。
当走进高山的族地,我被一团雨水蒙了眼,宛在云里雾里寻觅,去追赶阿里山神秘的异族风情和迷人的爱情故事。
岭上绝峰一派氤氲,有满庭芳华雨中淋漓。“高山青,涧水蓝,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情歌曼妙,山峻水柔。
雨韵妙曲湿润了的绿绒般的地毯上,童话一样的森林小火车慢慢悠悠地摇晃着,梦入我童年的快乐。
车轮撞击轨缝的节奏又变得破旧而疲乏,透出的是千年老树的心迹。于是锯木声声里,倭寇恣意砍阀的残桩的痕迹上,长满了厚厚的绿苔,留下隐忍和哀痛。
谁牵手了千古情缘。在恪守岁月的老桧树旁,绿荫下的茅屋草棚里,姑娘与少年寄托缠绵爱意。
是民俗的传承,蕴育了高山部落的古老文化。
阿里山姑娘挥舞着青丝长发,阿里山少年跳起勇士的舞蹈。还有原住鄒族男人狩猎、女子采茶等劳动的场景。
在嘉义,山乡那片俊郎的群山莽林,尽情地勾画出高山族人各部落传统的古老生活,简易而朴真。
日出、月落、流岚、雾霭,无尽的美,隔着雨帘就别有一番缥缈的神往。
2016年2月5日 遥看垦丁浩淼苍茫
恒春半岛,伸向台湾海峡和巴士海峡的交界处。垦丁,半岛的明珠,在台湾的最南端伸出两个岬角,猫鼻头和鹅銮鼻。
脚下凸凹嶙峋的礁石溅起巨涛,从猫鼻头到鹅銮鼻,沿着曲折蜿蜒的海岸线,我行走在两条狭长的海岬。
天海无涯,气势浩淼,湿润的海洋季风劲劲吹来,热烈着海的亲吻,我不羁的思绪如海的气息弥漫。
苍穹三百六十度哪里有合适的角度?何处是沟通的路口?我顿觉渺茫要整理一下方位。
登上鹅銮鼻的观景台,岬角伸入巴士海峡最南端的那片菌绿的缓坡草坪上,白色的鹅銮鼻灯塔映入眼帘。
我确信那便是“东亚之光”的那座神灯了。它耸立在海峡进出太平洋的拐点,台湾岛的最南端,势如非洲的好望角。茫茫中,指点方位的一束光亮。
正南面,对着巴士海峡,西面台湾海峡,东面是宽广的太平洋。
迷离的大海,曾经有外强入侵的路径上,鹅銮鼻灯塔洁白的身躯凭海临风,百余年骋怀古今沧桑,安静地守候,给迷者以归途,如海之纳百川。
大海终究要吞噬侵略者的哀号,和平的殿堂岿然屹立。
我惊叹大海的宽广无垠,震憾神圣的襟怀胜比大海。
夕阳斜照,余晖尽染半岛西岸,南湾的沙滩已一片平静。喧闹的垦丁大街上,夜市又开张了。
2016年2月6日 天风浪潮西子湾
高雄市西侧美丽的海岸线上,西子湾面对辽阔的台湾海峡,北靠寿山,南临高雄港和旗津半岛。
徜徉长长的防波堤边,山水相依,海天一色,西子湾宛若瑰丽的聚景盆。
观景学府国立中山大学东邻寿山北倚柴山,前清英国打狗(高雄旧称)领事馆位居鼓山之上。山之临海,悬崖峭壁。远观海滩、浴场、朝霞、夕阳,依然的惊涛拍岸,浪花喧嚣,海风叠叠,椰树高耸。
一条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当年余光中驻足凝望,用时光驱赶着乡愁,从一枚小小的邮票到浅浅的海峡。现今他用新诗《西子湾在等你》,在这里等候美丽的预言。
海峡浩荡,寿山巍峨,日月与众星如大壁画,长堤举起灯塔,高雄港引来七海巨舶。
西子湾,天风与海潮都在呼唤。
余光中教授在他中大校舍的阳台上看到这个世界。
西子湾,不仅是美景。这首著名的新诗,从高雄港越过旗津至海峡对面,大陆和全世界。
高雄,高雄港,宝岛敞开的大门。
北趋东海黄海,南趋整个南洋。
(于2016年3月16日上午脱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