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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乱法庭秩序罪要敢用防滥用 刘武俊

    建议有关部门出台可操作性强的司法解释,进一步明确扰乱法庭秩序罪的具体适用标准,细化相关流程规定,确保扰乱法庭秩序罪从“纸面”走到“地面”。同时,要依法严格适用防止滥用。

    近日全国人大常委会表决通过了刑法修正案(九),备受关注的修改扰乱法庭秩序罪终于尘埃落定。殴打诉讼参与人以及侮辱、诽谤、威胁司法工作人员或者诉讼参与人、不听法庭制止等严重扰乱法庭秩序的属于犯罪;暴力袭击正在依法执行职务的人民警察的,按照妨害公务罪的规定从重处罚。

    刑法修正案(九)对扰乱法庭秩序罪的修改有利于维护法庭秩序、树立警察权威,应该全面理解并严格依法适用。

    笔者建议有关部门出台操作性强的司法解释,进一步明确扰乱法庭秩序罪的具体适用标准,细化相关流程规定,确保扰乱法庭秩序罪从“纸面”走到“地面”。同时,要依法严格适用,防止滥用。

    这是1997年刑法“扰乱法庭秩序罪”的第一次修改。1997年刑法第三百零九条确定“扰乱法庭秩序罪”包括聚众哄闹、冲击法庭和殴打司法工作人员等行为,此次修改意味着“侮辱、诽谤、威胁”等法庭言辞亦可入罪。修改后的扰乱法庭秩序罪比原来更加全面,相比原规定,新条款虽然量刑没有变化,但具体构罪情形增加了3项,即“殴打诉讼参与人的”,“侮辱、诽谤、威胁司法工作人员或者诉讼参与人,不听法庭制止,严重扰乱法庭秩序的”,“有毁坏法庭设施,抢夺、损毁诉讼文书、证据等扰乱法庭秩序行为,情节严重的”。

    从立法本意上讲,修改扰乱法庭秩序罪旨在提升庭审过程中对司法秩序的遵守和对司法权威的尊重。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英美等国家都有藐视法庭罪,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法庭都是严肃、庄严的地方,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允许咆哮公堂的现象发生。当事人及辩护人、家属在法庭上辱骂侮辱、威胁司法工作人员或对方当事人及辩护人,折射出对法律的漠视和对法庭的藐视。修订扰乱法庭秩序罪,顺应了当前司法实践的现实需要,可以有效遏制愈演愈烈的扰乱法庭秩序现象。司法机关既要依法准确适用扰乱法庭秩序罪,惩治扰乱法庭秩序行为,维护法庭秩序和司法权威,同时也要进一步通过司法解释细化流程,严格和审慎使用这一罪名,防止司法滥权,防止扰乱法庭秩序罪被误读、曲解甚至滥用。

    司法实践中,尽管庭审秩序总体良好,但扰乱法庭秩序的行为时有发生。庭审过程中,有的当事人及家属情绪失控,频频打断法官、检察官、律师发问;有的当庭辱骂甚至殴打辩护人、被告人;有的旁听人员私扯横幅,大肆喧哗、哄闹法庭;有的冲击法庭警戒,毁坏法庭设施,导致庭审无法顺利进行。法官乃至法警,受到当事人的威胁、诽谤、侮辱,甚至出现哄闹法庭的行为,这无疑是对司法权威的贬损。尽管1997年刑法增设了扰乱法庭秩序罪,将聚众哄闹、冲击法庭以及殴打司法人员,严重扰乱法庭秩序的行为入罪处理,但这一罪名实践中运用较少,实施效果也不够理想。

    法庭是彰显司法权威最直观的场所。法庭上的法官、检察官不是代表其个人,而是代表国家在行使司法权,唯有保持良好的法庭秩序,才能保证诉讼顺利进行,才能彰显司法的权威。

    扰乱法庭秩序罪必须严格依法适用。世界大多数国家藐视法庭罪的定罪门槛较低,法官敲一下法槌就可以直接定罪。而在我国,扰乱法庭秩序罪属于公诉罪名,不能由法官一拍而就,而需要经过侦查、起诉和审判环节,有效防止司法权的滥用。如何从细节上完善扰乱法庭秩序罪的具体适用,如何有效划清“侮辱、诽谤、威胁”与诉讼参与人激烈甚至不当言辞的界限,污辱、诽谤、威胁等言论入罪的具体条件,都有待出台相关司法解释进一步明确,也有待随着司法实践的发展完善。

    严格依法适用扰乱法庭秩序罪,要注意不得非法限制律师的辩护权和代理权。我国律师法第三十七条规定,“律师在法庭上发表的代理、辩护意见不受法律追究。但是,发表危害国家安全、恶意诽谤他人、严重扰乱法庭秩序的言论除外。”对于律师在法庭上发表的代理、辩护意见,只要没有蓄意扰乱法庭秩序,没有侮辱、诽谤、威胁司法工作人员或者诉讼参与人,那么原则上法官都应当予以支持和理解。

    维护司法权威固然需要扰乱法庭秩序罪的亮剑支持,但必须明白“司法越公正就越有权威”。实际上,司法越公正就越有权威,法官公正裁决才能真正赢得当事人及律师的尊重和信服,法庭秩序的维护和法官权威的树立,不能光靠外在的法律强制力,而要更多地依赖法官自身对法律的尊重和对正义的信仰,以及公正裁决所彰显的让人信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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