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韫良,亦作刘蕴良(1844一约1914),字玉山,号我真,贵州贵阳人。清同治七年(1867)举人,十年(1870)进士,庶吉士,散馆以知县分发云南。光绪元年(1875)赴滇任恩安知县,时云南举行恩科乡试,巡抚岑毓英欲留刘韫良襄办考务,刘以先到任、后为考官作答,即时赴任,以此触忤岑氏。到恩安知县任未久,即被岑毓英参革,“永不叙用”。刘韫良自此断绝仕进之路。回黔未久,即赴其父山西绛县任所十来年,并游览各地名胜古迹。返黔后闲居贵阳,约于1914年病逝于家。
刘韫良有《壶隐斋联语类编》抄稿存世,分12卷,收集作者所撰联语 2353联,实为贵州联语巨著。
其联语中有颇多妙趣横生的行业联,看得出来,他也是当时的一个“愤青”,现选录部分与大家共享。
砚凿田以舌耕,直等侬锦制七襄,尘界转升仙界乐;
微命尽堪怜,想前生存了兽心,遂现兽像、堕兽胎,恶报孥他来做样;
笑世人总总翻新,穿戴起尖顶帽、高跟鞋、长旗袍,并讲究扪表、闹钟、留音机、照相器、打气灯,同着鸦片烟枪、燕窝汤碗,精精致致千里镜,灵灵动动百美图,虽则是般般巧妙,件件稀奇,却这些东东西西,花去了冤冤枉枉银钱,最难保久久长长、绵绵远远;
高低物本不齐,因利以为利,视物酬其值耳;
天地间事最难平,由不平以平其不平,全靠我几个人工留心考较;
孔孔皆钻,偏生他妙手通灵,惯会打些空琢眼;
笑薰天臭也无妨,只消积满腰缠,神仙界便将鹤跨;
一字值千金,十分巧巧轻轻,东手接来西手去;
害在后,利在先,贪夫越想越心红,自夸一个钱能赢万个;
棺岂官乎,偏是想做官时,此物也能将梦入;
材大用尤难,只因他泉壑自高,宇内翻嗤为朽物;
忆当年秦火焚馀,此道尤衰尤不讲;
古今托做一盘,叹以后纷纷乱乱,无非争帝争王,闹翻他草寇鸮巢,把真形细细描来,总凭你毛锥三寸;
腹中汁可磨吞,临我妙方夸我巧;
花样制尤工,其如一片轻浮,说到人情随尔薄;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工夫者样精通,千秋后文可惊人,也只消援笔挥矣;
手足竟难温,最不堪白纻衣单、秋风惨逼;
梭投双腕任双抛,只嫌户外狂且被,尔也曾将齿折;
延生如果有灵,但凡富贵人命该不死;
浓淡视人情,也无妨革旧从新,玄黄互易;
笑世间一味昏迷,也只消安个筐儿,便夸说放开眼孔;
形忽现空中,居然面目皆全,岂等你两头弄假;
听他们搭搭嘴儿,私吞到处须防鼠;
慨老夫惯把茶尝,手捋指皆伤,备经世味千般苦;
问伊谁手可羹调,任鼎中异品纷陈,那知一种隽才终须要我;
逐臭品何卑,蝇每污嫌,指上笑他偏易染;
快快轻轻,且替他刮了皮毛,现出十分真面目;
讶仙翁啸踏云端,彩散影纷纷,任他脚底酣游,何曾赤着;
慨我不堪愁对影;
学荀君衣上薰来,腌臜气怎能逼我;
居心无奈爱装潢,任千般破了缝儿,全凭我补;
云门杳矣难攀,试问他抱器何归,贤者纷纷伤避地;
焰张时最易惊人,本也曾闹闹轰轰,冲天作势;
巧巧轻轻,任凭南北往来,总靠我双肩担起;
慨苍生举步难行,羡诸公八座夸荣,安安稳稳;
无赖子种种心贪,何如跑到阴司,随手乱从灰里拣;
生成的一等庸材,忽然装起人来,也觉般般都体面;
器件要圆则圆,要方则方,百般做出巧随心,变些样子;
凿开了混沌机关,可知丑者丑、妍者妍,都由我手中摆布;
请投伯乐说明,手脚放松些,恐瘦马禁当不起;
炎凉总是因人,白日不嫌头可压;
理清他头绪纷纷,何难缚紧乾坤,将就我一肩担起;
薜荔潜踪,能将丑类心肝照;
问盐梅怎样安排,因他饱即抽身,说到调羹需我急;
如取如携,手中忽有威权,指挥甚便;
真性本光明,任他暖昧之中,只消起了黑心,却在我清清楚楚;
良工百炼成钢,笑无人磨砺以须,肯将股刺;
良工虽易深藏,果能脱手拉圆,还由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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