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宫花底游麋鹿

蜀道雨中鸣子归

 

马公愚篆书联“吴宫花底游麋鹿；蜀道雨中鸣子归”曾上2014年杭州秋拍。

上联“吴宫花底游麋鹿”出自宋代诗人宋伯仁所《丑女歌》：

梳风杨柳笑，沐雨杏花羞。

看看三十余，不敢不妆楼。

待媒媒不来，对娘娘共哭。

何时王右军，来坦东床腹。

君不见西施绝色天下白，能使麋鹿走吴宫。

玉环一笑百媚生，能使渔阳鞞鼓惊玄宗。

无盐无盐形貌恶，当时一段议论千古生清风。

美妇未必美，所美貌徒美。

丑妇未必丑，所丑行不丑。

丑妻恶妾寿乃翁，何须能劝羊羔酒。

.《史记．淮南衡山列传》：“臣闻子胥谏吴王，吴王不用，乃曰:'臣今见麋鹿游姑苏之台也。'今臣亦见宫中生荆棘，露沾衣也。”麋鹿游比喻繁华之地变为荒凉之所，暗示国家沦亡。

下联取意自“杜鹃啼血，子归哀鸣” 的典故。传说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望帝(杜宇）与皇后恩爱异常，因被迫让位给他的臣子，自己隐居山林，死后灵魂化为杜鹃鸟，每日在皇后的花园中啼鸣哀嚎，它落下的泪珠是一滴滴红色的鲜血，染红了皇后园中美丽的花朵，所以后人就叫它杜鹃花。于是古诗中的杜鹃就成为凄凉、哀伤的象征。唐代李白《蜀道难》：“又闻子归啼夜月，愁空山。”

上下联意境相似之处就在于，沉湎于女色都有亡国之虞。在马公愚“婉而通”的篆书中，尽显柔美，并没有对联文字所蕴含的故事那么沉重。

马公愚(1893—1969)，本名范，初字公驭，后改公禺、公愚，晚号冷翁，因其斋名“畊石簃”，故又署畊石簃主，永嘉城区(今温州鹿城区)百里坊人。永嘉马氏，自清以来，以诗文、金石、书画传家凡二百年。1914年创设东瓯美术会，后任教浙江省立十中。1919年7月，与郑振铎等发起组织永嘉新学会，提出“改革旧思想，创立新思想”的主张，次年出版《新学报》。马公愚1924年赴上海，先后任上海中学教员，存德中学、勤业中学董事长，上海美专教授，大夏大学文书主任兼中国文学系国文教授。

建国后，马公愚任上海文史馆馆员、上海中国画院画师，还兼任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委员，并参加中国美术家协会上海分会、上海中国书法篆刻研究会等。马公愚素有“艺苑全才”之誉。其真草取法钟、王，笔力浑厚，气息醇雅；篆隶更具功力，书名遍播大江南北。绘画擅长山水、花卉、鸟鱼等，篆刻取法秦汉，探本求源。

大家风范往往是“抱残守拙”，比如邓散木就自号粪翁，马公愚原字公驭，陈方既原名陈方骥，等等，骨子里透出一种自信。“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