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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炀帝的一生——“无道昏君”还是“千古一帝”(五)

           “ 世祖明皇帝则天法地,混一华戎。——杨桐

《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载:“隋炀帝负其富彊之资,志逞无厌之欲,烦出朔方,三驾辽左,旌旗万里,赋敛百端,四海骚然,土崩鱼烂,丧身灭国。像汉武、明成一样,像隋炀帝这种雄才大略的皇帝继位后,也喜欢通过东征西讨来显现自己不可一世的功绩。但历来这样的行为就被后世人讥讽为穷兵黩武,甚至繁重的战争直接拖垮了隋王朝。那么,在杨广在位期间,到底进行了多少,又是什么样的战争呢?


(3)军事

(一)平定杨谅之乱

当时文帝的五个儿子,长子杨勇被废,三子杨俊已于开皇二十年(600年)病亡,四子杨秀因不满杨广为太子起兵造反而被杨广幽禁除掉已登基的杨广,文帝的儿子里,仍然有自由身的,就只剩下五子杨谅。

汉王杨谅,字德章。开皇十二年(592年)“为雍州牧,加上柱国、右卫大将军。”因为善治军事,统军有方,又为并州总管,上任时文帝甚至亲自到温汤送别。后在任上大破突厥,受到文帝的喜爱。

杨广计废杨勇,得到太子位后,杨谅深感不满。便与王頍(西梁王僧辩之子)、萧摩诃(南陈名将)暗养兵士,图谋造反。

文帝死后,杨广秘不发丧,又发令让杨谅赴京。杨谅情知有变,于是以诛杨素为名,起兵造反,“遣所署大将军余公理出太谷,以趣河阳。大将军綦良出滏口,以趣黎阳。大将军刘建出井陉,以略燕赵。柱国乔钟葵出雁门。署文安为柱国,纥单贵、王聃、大将军茹茹天保、侯莫陈惠直指京师。”但杨谅于行军中途,又改变了计划,打乱了军事部署。

对比略显混乱、举棋不定的杨谅军团,杨广的反应显得有节奏得多:先派右武卫将军丘和镇守要道蒲津关,再令杨素率领主力部队大破纥单贵、王聃于蒲州。而在雁门,太守李景与朔州刺史杨义臣合力击破乔钟葵。其余余公理、刘建等部也被隋军将领一一击破。

在杨素等隋军的骁勇善战之下,败赵子开,擒萧摩诃。杨谅的军队是节节败退,只能“退保并州”。后在杨素的重重包围下,不得不开门投降。于是被杨广“除名为民,绝其属籍,竟以幽死。他的子嗣也在后来宇文化及造反时被杀。

在这一次战争中,杨广凭借雷厉风行的手段和指挥用人的得当,不但平定了杨谅的叛乱,维护了政权的稳定。而且让帝国涌现了杨义臣、张须陀、吐万绪等将领,使朝廷完成了新官僚取代旧官僚的过度。

(二)经略林邑

当时位于今天两广地区的地方,仍然属于未开化的蛮夷之地,他们”俱无君长,以山洞为居,俗称百越。“到了隋朝时期,只剩下林邑、赤土、真腊、婆利四国。

而林邑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东汉末,当时的交州发生了女子徵侧的叛乱,于是”内县功曹子区连杀县令,自号为王。“范文时期,开始修筑宫室,铸造器械,并自立为王。到了两晋南北朝时期,与东晋、南朝诸政权或通使,或战争。

文帝平定南陈后,林邑派遣使节上贡方物,但此后便停止了朝贡。当时的朝臣都”言林邑多奇宝者。“于是杨广便让刚刚在交州平定李佛子叛乱的大将刘方”为驩州道行军总管,率钦州刺史宁长真、驩州刺史李晕、开府秦雄步骑万余及犯罪者数千人击之。

当时的林邑王梵志统领象兵反击,隋军大败。于是刘方“多掘小坑,草覆其上,因以兵挑之。”林邑王再次率象兵来袭时,“至坑所,其众多陷,转相惊骇,军遂乱。”刘方乘胜追击,并攻破了林邑的都城。林邑王只得退入海中躲避。刘方“获其庙主金人,污其宫室,刻石纪功而还。”并将林邑的领土设为林邑、比景、海阴三郡。

这次战役中,虽然以刘方为首的隋军胜利告终,但却在作战中造成了数以万计的军士的死亡。在返军中因为水土不服,造成“士卒脚肿,死者十四五。”连主将刘方也因染病死在了途中。

而在隋军退走后,“梵志复其故地,遣使谢罪,于是朝贡不绝。”虽然让林邑开始了对隋王朝的朝贡,但隋军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土地就这样轻易的被林邑失而复得。隋王朝的这次战役,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三)北抗契丹

开皇末年,契丹背着突厥赴隋朝来降。当时的文帝为了不破坏与突厥的友好关系,让突厥接纳了契丹。于是契丹”部落渐众,遂北徙逐水草,……分为十部。兵多者三千,少者千余,逐寒暑,随水草畜牧。

大业元年(605年),契丹率军侵犯营州。杨广下诏令将领韦云起在突厥的协助下抵挡契丹进攻。韦云起将军队分为二十屯,每屯互相联络,分四道并进。又”令曰:“鼓而行,角而止,非公使,毋走马。”“严密的部署让契丹的来使“屈膝而行,莫敢仰视。”

当时的契丹与突厥仍然保持互相贸易的友好关系。于是在突厥的掩饰下,韦云起趁着其无备,在夜晚率军大破契丹的军队,”以迟明掩击之,获契丹男女四万,以女子及畜产半赐突厥,男子悉杀之,以余众还。

得胜归来的韦云起也受到了杨广的嘉奖,曰:“云起将突厥兵平契丹,以奇用师,有文武才,朕自举之。”封韦云起为治书御史。

这次战役防止了隋朝边境受到外敌的侵扰,也因此稳定了与突厥的友好关系。

(四)东抚琉球

琉球因为与大陆隔了一个海域,自古与大陆联系的历史没有和其它区域那么频繁。最早记录两岸交流情况的是《后汉书·东夷传》:“会稽海外有东鳀人,分为二十余国。又有夷洲及澶洲。传言秦始皇遣方士徐福将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蓬莱神仙不得,徐福畏诛不敢还,遂止此洲,世世相承,有数万家。人民时至会稽市。会稽东治县人有入海行遭风,流移至澶洲者。所在绝远,不可往来。”而官方针对琉球的是三国时期,当时吴国政权的皇帝孙权于黄龙二年(230年)派卫温、诸葛直率万余人驶往台湾,结果“士卒疾疫死者什八九,亶州绝远,卒不可得至,得夷州数千人还。”孙权以其无功,诛杀卫温二人。

大业三年(607年),杨广派遣骑都尉朱宽到琉球,在向导何蛮的带领下,只掠得一人而还。次年再返,又只掠得些皮甲。杨广见慰抚无果,于是“遣武贲郎将陈棱、朝请大夫张镇州率兵自义安浮海击之。至高华屿,又东行二日至郤鼊屿,又一日便至流求。

当时的琉球王欢斯渴剌兜率兵拒战,被先锋张镇州打败。陈棱又再败并斩杀其小王欢斯老模。

于是隋军分为五军,合力进发至其都邑,渴剌兜在城外设下了许多栅栏,想以此抵挡隋军。可这点防御也抵挡不住隋军的进攻,主帅陈棱“遂填堑,攻破其栅,斩渴剌兜,获其子岛槌,虏男女数千而归。”杨广十分高兴,“进棱位右光禄大夫,武贲如故,镇周金紫光禄大夫。

《隋书·食货志》载此场战役:“士卒深入,蒙犯瘴疫,馁疾而死者十八九。”与征讨林邑一样是损兵折将。

后来杨广忙于征讨辽东,无暇顾及东南的琉球。于是琉球也跟隋王朝断绝了关系。

(五)西定吐谷浑

吐谷浑人口不过数千人,但时常与邻近的突厥、党项连兵,是西陲边地的不稳定因素。西魏、北周与隋文帝时期,多次与其发生军事冲突。

杨广继位,吐谷浑首领伏允遣其子顺来朝。当时的吐谷浑所在方位阻挡了隋王朝与西方的商贸往来。于大业年间,吐谷浑仍多次入寇张掖,被隋将阴世师、长孙炽打败。

于是在大业四年(609年),裴矩解决铁勒犯塞后令其反攻吐谷浑,杨广又令“观王雄出浇河、许公宇文述出西平以掩之,大破其众。”而后“伏允遁逃,部落来降者十万余口。六畜三十余万。述追之急,伏允惧,南遁于山谷间。其故地皆空,自西平临羌城以西,且末以东,祁连以南,雪山以北,东西四千里,南北二千里,皆为隋有。置郡县镇戍,发天下轻罪徙居之。”伏允也只能逃到党项请求庇护。

此次战役使得今天青海省的大部分地区并入隋朝的版图,打通了隋王朝与西域各国的商贸往来与经济联系,一定程度上也开发了西北落后地区。

(六)三征高丽

自两汉匈奴遭受汉政权的猛烈攻击而支离破碎后,东北的鲜卑、乌桓等国兴起,东北开始成为历代王朝外患的一个重要来源。东汉末曹操率军击败乌桓后,位于朝鲜半岛的高丽就成为一个重要的外患。正始七年(246年),魏将毋丘俭率军出玄菟,大破高丽而还。

隋文帝时期,朝鲜半岛分裂成三个割据政权,分别是高丽、新罗还有百济。其中新罗与隋和后来的唐朝都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在魏晋南北朝时期,高丽趁着中原内乱,侵占了辽河以东的大片土地,又不时纠合靺鞨、奚、契丹等进犯辽西。开皇十八年(598年),文帝就派汉王杨谅率三十万军队征讨辽东,但成效不显。

大业六年(611年),诏令“课天下富人买武马,匹至十万钱;简阅器杖,务令精新。”开始扩军备战。次年,下诏“总征天下兵,无问远近,俱会于涿。

(限于篇幅原因,战争细节与结局另开一章)

在军事上,除去攻击契丹是自我防御。在杨广在位期间,平定了杨谅之乱,稳定了隋王朝的政权和培育了新一代的军事人才。消灭吐谷浑,重开停止了上百年的丝绸之路,开发了西北边疆地区。但经略高丽、林邑、琉球之役损兵折将的同时,又没有得到什么实际上的战果,得不偿失,甚至因此让隋王朝的这辆战车永远停下了它的脚步。

总的说来,不断的对外征伐虽然体现了杨广的好大喜功、穷兵黩武。但反观从前的秦始皇、汉武帝,同样也是北讨匈奴,南定百越,甚至西征西域,想要超秦绝汉的杨广,有这种行为,也在情理之中。

参考书目:

胡戟:《隋炀帝的真相》北京大学出版社

万绳楠:《论隋炀帝》 《史学月刊》

【西晋】陈寿:《三国志》 中华书局

【南朝宋】范晔:《后汉书》 中华书局

【唐】魏征:《隋书》 中华书局

【北宋】司马光:《资治通鉴》 中华书局

【清】黄以周:《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 中华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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