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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前期的苏联艺术

原文作者:

Anahita Toodehfalla

01 Alexander Deineka:The Lunch Break,1935,oil on canvas,149.5 x 248.5 cm,Latvian National Museum of Art,Riga。

巴黎大皇宫(Grand Palais)在2019年3月20-7月1日举办的主要展览之一是:《红色:苏维埃土地上的艺术与乌托邦》,展出从1917年布尔什维克革命开始,一直到1953年斯大林去世的苏联视觉艺术。

历史上有关共产主义苏联的艺术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争论,导致了许多文学艺术作品的诞生,这些作品的作者要么是追随主流,要么是反对当时的主流。1917年弗拉基米尔·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十月革命,是20世纪最具标志性的事件之一,也是现代美学中最雄心勃勃的革命之一。在罗曼诺夫王朝的覆灭过程中,通过政治革命与不断发展的俄罗斯前卫艺术运动的结合,最终塑造了俄罗斯、俄罗斯文化和俄罗斯人民。不可否认的是,这一过渡并非没有暴力和敌意。

被任命为人民教育委员的托利·卢那察尔斯基(Toly Lunacharsky)敦促艺术家通过艺术传播乐观主义和革命的好处。他支持各种独立的艺术实验,但倾向于带有社会信息的作品;因此,具象艺术以及戏剧和电影都很受欢迎。对列宁来说,艺术最重要的作用是作为一种教育工具,其内容要让无产阶级能够理解。

02 Frans Masereel:Red Square,1935,paint and ink on paper,81×100 cm,Pushkin State Museum of Fine Arts,Moscow。

俄罗斯革命艺术家协会(AKhRR)最终成为了共产主义艺术的合法控制者,并得到了国家的支持。在这些艺术家中,许多人以前是巡回展览画派(The Wanderers)的成员。他们以19世纪的风格作画,试图记录革命和“新苏联人”的瞬间事件(“新苏联人”是完美苏联公民的原型)。他们认为不革命的艺术就是反动艺术,从而反对俄国的前卫艺术。

与此同时,左翼前卫艺术家,相信艺术必须为所有人理解,于是通过设计物品和家具来改变生活方式。结构主义者(Constructivists)的目标是严格地“建构”艺术——他们对机械和功能主义十分着迷。他们努力对革命前的建筑进行反思,同时建造新的乌托邦式公共住宅和工人俱乐部,以适应未来的社会。亚历山大·罗申科(Alexander Rodchenko)放弃纯艺术,转向为社会服务的艺术。布尔什维克党希望获得艺术家的支持以便能传播他们的教义。但马列维奇与至上主义者虽然在审美上有相似之处,但在意识形态上有严重分歧,他们创造了反物质主义的抽象艺术,这种艺术源于纯粹的情感。

03 Kouzma Petrov-Vodkine:Fantasy,1925,50 x 64.5 cm,State Russian Museum,St. Petersburg。

在20世纪20年代,其他公认的不那么具有实验性的团体也活跃于艺术界。包括亚历山大·杰涅卡(Alexander Deineka)和尤里·皮门诺夫(Yuri Pimenov)在内的架上画家协会(The Society of Easel Painters)成员继续作画。接受过前卫训练的维阿切斯拉夫·巴库林(Viatcheslav Pakulin)和亚历山大·萨摩科瓦洛夫(Alexander Samokhvalov)也加入了艺术家协会。他们的作品散发着积极、阳光、青春、强壮的身体和工业的进步。被尊为英雄的工人们在每一幅画中都大量出现。

1928年,包括萨摩科瓦洛夫、杰涅卡、埃尔·利西斯基(El Lissitzky)、古斯塔夫·克鲁斯(Gustav Klutsis)和谢尔盖·爱森斯坦(Sergei Eisenstein)在内的许多艺术家组成了十月小组(October group),积极地为传播国家意识形态而努力工作。不久之后,一些国际共产主义艺术家对这一运动表现出了兴趣,包括迭戈·里维拉(Diego Rivera),他在访问“社会主义的家园”俄罗斯时加入了十月小组。1929年,当约瑟夫·斯大林成为列宁的继任者时,这种繁荣就结束了。对独立艺术的打击始于1932年,当时是斯大林主义改革的第一波浪潮,目的是建立一个单一的艺术家联盟,这实际上压制了为党服务的整个艺术生产。

04 Youri Pimenov:The New Moscow,1937,oil on canvas,139.5 x 171 cm,the State Tretyakov Gallery,Moscow。

1934年,斯大林批准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Socialist Realism)口号,并使之成为苏联所有艺术作品的强制性口号。与社会现实主义(Social Realism)不同,社会主义现实主义通过表现无产阶级的统一状态来对权力负责,它展示了一种粉饰太平的美化版真理,它利用党的霸权力量控制对现实的再现,塑造公众对现实生活的看法。当时对文化生产的全面控制确保了创造新苏联人(new Soviet man)的革命目标,而且不是通过说教式的政治宣传,而是通过存在于苏联社会环境中的无形机制。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允许斯大林主义通过控制潜意识来控制被认为有意识的决策思维。

05 Gustav Klutsis:Millions of workers! Join the socialist competition!1927,sketch for a poster,photomontage,collage,pencil and gouache on cardboard,44x34.8cm,Latvian National Museum of Art,Riga。

根据这些理论,作为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之父的马克西姆·高尔基,提出快乐的艺术具有感染力。艺术激发了人们的干劲和热情。每一件艺术品都描绘了共产主义统治下的社会和技术进步。机器般的身体无处不在,艺术中普遍存在的某种程度的色情也不被允许,因为这个国家已经越来越清教徒化,

在20-30年代,对国家的服从伴随着对外国入侵的恐惧开始增加,以描绘工人为主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开始改为描绘军人。结构主义建筑逐渐被斯大林主义建筑(Stalinist architecture)所取代。回归俄罗斯古典主义,“莫斯科重建总规划”(general plan for the reconstruction of Moscow)的设计者们打算把这所城市改造成一个社会主义的“第三罗马”。

06 Alexandre Rodtchenko and Varvara Stepanova:URSS under construction,N°12”,1935, journal graphics,Centre Pompidou,Paris。

到1953年斯大林去世时,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已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固化和学术化。巡回展览画派成为苏联艺术家的终极风格来源,事实与虚构交织在一起,领导人的形象越来越神秘,越来越被历史化。在1960年代,即使在共产党对艺术家的压力减轻之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仍然在俄罗斯占据主导地位,它对俄罗斯艺术的持久影响直到21世纪还依稀存在。

显然,那个时代的艺术没有给观众留下自由或自主的印象,但这一时期艺术的广泛发展,极大地影响了20世纪的许多重要艺术运动。这个“红色”展览对苏联视觉文化给予了迟来的尊重,并展示了艺术可以在多大程度上被政治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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