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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争鸣

伯夷叔齐“礼让为国”后,因“耻食周粟”而“采薇首阳”,最后竟绝食饿死在首阳的故事,流传了几千年,被世人称为“清圣”。其实,根据最新考古和研究资料表明:夷齐未必饿死在首阳山。还历史本来面目,澄清该冤假错案的影响,是我们作为夷齐故里每个人的义不容辞的责任。

据《史记·伯夷列传》:“伯夷叔齐,孤竹君子之二子,父欲立叔齐。及父卒,叔齐让伯夷;伯夷曰:‘父命也’,遂逃去。叔齐亦不肯立而逃去”。他们出走后,“国人立其中子,”由伯夷之妹辅佐执政。夷齐听说西伯(周文王)施行仁政,善待老人,故远去西周国,倍受敬重,周武王愿意“让以天下”;周公要对两位贤人“加富二等,就官一列”。但夷齐均不受:因为他们是孤竹国人,“耻食周粟”。恰逢原殷商太师箕子“义不事周”而远去朝鲜,夷齐也随之而去。据朝鲜学者考订,箕子建都平壤,夷齐居于海州,子孙繁衍。

面对周公“加富二等,就官一列”的优赏,夷齐不受。“耻食周粟”要放在这样的背景下来理解,就是说,这里的“粟”,不是指粟米、粮食,而是官员的俸禄。古代文字学专著《乐雅》释义:“粟,俸禄。”唐代李德裕做《夷齐论》,明确解说:“所谓周粟者,周王所赋人之俸也。”这个解说很有见地,是非常正确的。这里的“食”,不是“食物”也不是“吃”,而是享用。所以“耻食周粟”,意为耻于享用周王给的俸禄。因为夷齐本是孤竹国君之子,如果享用了周俸,就愧对故国,所以坚拒不受。他们的品节从“礼让为国”到“耻食周粟”,确实是纯正崇高的。汉字具有一字多义的特点,义项与义项之间有的相差甚远。而后人错解了“耻食周粟”,把“食”说成“吃”,把“粟”说成“粟米”,既然耻于吃周朝的粮食,夷齐那就只能“采薇”来吃了;而野菜也是长于周土属于周王,那就只好什么也不能吃。于是乎,“饿死首阳”是夷齐的必然“归宿”。

夷齐饿死在故乡老家的首阳山,这是太不合乎情理的:

其一,夷齐礼让为国,义薄云天,在周地深受敬重;回到故乡,掌政的弟弟和妹妹及孤竹国的百姓们只能更加敬重,怎么会让伯夷,叔齐眼睁睁地饿死呢?其二:最有力的物证———夷齐庙本身。该庙建于汉熹平五年(176),元、明、清三代均有大规模重修。在占地数百亩的建筑中,其核心建筑从建庙之初一直到乾隆中期始终是揖逊堂(“揖逊”的含义是“让位贤德之人”,专门表彰夷齐弟兄礼让为国、高风亮节的纪念堂),从来没有“叩马而谏”、“采薇首阳”。只是到了清朝乾隆皇帝两次驻跸夷齐庙,留下诗文八篇,并亲自督办在揖逊堂东西墙上添画了“叩马而谏图”和“首阳采薇图”,这是皇权政治的结果。尤其是乾隆在考证古代“五处首阳山”的时候,浅尝辄止,竟以政治口号来掩盖考证的无能,说“夷齐清风在”,“天下无处非首阳”。这样一来夷齐庙所在地就被官方改称首阳山了。其三:“迁安首阳山”原名洞山,但当地民众拒不认同“夷齐饿死首阳山”一说,改称“首阳山”是一件犯众怒的大事。1900年义和团大师张鸿在夷齐庙西墙外扯旗起事,旗上大书“直隶关西津东洞山寺义和神团”,而不写首阳山便是明证。而取名“首阳山铁矿”只是近二十年来才流行开来。

其四:夷齐“耻食周粟”,恰有箕子北去,他们都坚持“义不事周”,可谓志同道合,因此随之北上,回到孤竹故国,并做出随箕子入朝,并带走数以万计的孤竹移民。而这件事的组织者,殷商太师箕子(外地人)是办不到的,只有深受人们尊崇的孤竹“清圣”伯夷、叔齐(当地人),才有这样的号召力。

199210月,迁安市夏官营镇马哨村出土了制作精美的商代簋和鼎。青铜簋的底部有金文“箕”字,据此推断它是殷商太师、商纣王的叔父箕子之物。青铜鼎内壁铭文有金文“卜”字,也是箕子之物。箕子之国在今山西太谷东北,象征主权的铜簋和铜鼎是媵器(陪嫁财产)。由此可知箕子家族曾嫁女与孤竹家族联姻,孤竹君侯攀附箕子这样的商朝重臣联姻,一方面说明他在商朝的地位之高,同时又进一步加强了他在商朝的地位。故伯夷叔齐“礼让为国”后,投奔姻亲是符合现实逻辑的,后来又陪箕子“义不事周”,回到故地探亲,并在孤竹国做出随箕子入朝的重大决策,带走数以万计的孤竹移民,而铜簋、铜鼎正是途经孤竹之地时留下的遗物。据《史记·伯夷列传》所引诸家注文,天下首阳山有五六处,这正是夷齐随箕子入朝,从中原到朝鲜半岛的“行军路线”:迁安境内的孤竹城是必经之地,葫芦岛孤竹村、辽阳首阳山、最后到朝鲜海州首阳山,这些夷齐东去朝鲜的蛛丝马迹,串联起来与史称天下多处首阳山是相符的。

伯夷叔齐淡于权势,礼让为国是一种美德,与那些争名与朝,夺利与市,乃至不惜流血断躯,父子兄弟相残争夺王位的野心家相比,是何等的高尚。因此在我国历史上长期传为佳话。但由于种种原因,两千多年来伯夷叔齐被错传为“耻食周粟”而饿死首阳山,实为中国历史上影响深远,持续时间最久的一大错案。在落实科学发展观,构建和谐社会的今天,我们要以科学的态度,正本清源,拨乱反正,让“夷齐清风”,在中华大地永远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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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篇名文:《首阳山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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