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误读“相看两不厌”

独坐敬亭山

唐·李白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这是李白描写处世孤独的佳作之一。此诗是诗人独游敬亭山有感而发，并将敬亭山拟人化，写得十分生动有趣。但古今学者对“相看两不厌”都存在误读。先看两个有代表性的翻译：

翻译1：山中群鸟一只只高飞远去，天空中的最后一片白云也悠然飘走。敬亭山和我对视着，谁都看不够，看不厌，看来理解我的只有这敬亭山了。

翻译2：群鸟高飞无影无踪，孤云独去自在悠闲。你看我，我看你，彼此之间两不相厌，只有我和眼前的敬亭山了。

这两例误读的共性是：“相看”是诗人和敬亭山相互对看。其实，仔细阅读和推敲，想想李白吟诗的环境，就知道这样理解错了。正确翻译应该是这样的：

群鸟高飞没了踪影，孤云独去自在悠闲。敬亭山相伴我看飞鸟和孤云，一点也不厌烦。

“相看”不是相对看，而是相伴看。

  敬亭山（网络宣传图片）

敬亭山是什么山？是位于安徽省宣城市北郊范围不大的孤山，最大海拔高度才300多米，不是崇山峻岭，不是连绵起伏的群山。李白已独坐敬亭山还怎么与之对视、互看？所以，“相看”只能是相伴而看，敬亭山陪着李白看飞鸟和孤云。没有其他人陪李白，“只有敬亭山”。

  敬亭山（网络宣传图片）

再说“两不厌”。不是我和敬亭山，“你看我，我看你，彼此之间两不相厌”，而是我和敬亭山同时看飞鸟和孤云“两不厌”。这与他写的《月下独酌》类似：“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其实，只有李白一人。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应该是互文：李白看飞鸟和孤云不厌烦，敬亭山看飞鸟和孤云也不厌烦，即“两不厌”。类似于互文：“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这一句容易误解，不是将军战死了，壮士能归来，而是将军和战士身经百战，有的活着，有的牺牲，没有十年、八年不能归来。

所以，读古诗不能只看现代汉语的字面意思，还要懂点古代汉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