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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传1:我的丫鬟生涯从出生开始

从我记事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是贾府的奴才,这是一生下来就注定的。

我的父母都在贾府做事,小小年纪的哥哥也早早就进府当差。等我稍微长大一点,也被母亲带入了荣国府。第一次走进这个深宅大院,我只觉得眼花缭乱:这里的房屋好多啊,来往穿梭就像迷宫一样;这里的花园好大啊,一眼都望不见尽头;这里的姐姐们穿得好漂亮,让我忍不住心生羡慕。

我小心地按照母亲的吩咐或走或停,在不同的主子面前,该磕头的时候磕头,该请安的时候请安,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紧张,说话时努力让声音不颤抖,别人看我时不躲闪惊慌……

我看到周围人似乎对我很友好,那个年老的奶奶(后来我才知道,她就是一家之主的老太太)还夸奖了我,偷偷看母亲,她也对我微笑。我知道,我表现得很好。

我被留在了“老太太”这里,成为一名普通的小丫头。

偌大的贾府,奴仆甚多,各有各的职事。我们这些小丫头要做的活儿也不算多繁重,不过是打水扫地、浇花喂鸟而已,实际上比在家时还要轻松呢。不过,我们事事都要听管事的大丫头们吩咐。这些年长的姐姐们,脾气秉性各异,有的很善良和蔼,有的很冷淡严厉,当然还有的欺软怕硬,仗势欺人……有时她们会夸奖我做事细心,有时莫名其妙也会受罚——让我特别委屈难过。时常有年长的婶子姨娘们告诉我,在这个家族中,关系无比复杂,而且大多数人都是“一个富贵心,两只体面眼”的势利眼,你若得脸,大家都围着你奉承;你若没脸,谁都不会理睬你,不踩你一脚就算善良了。

真的是这样吗?我不觉得啊。我耳闻目睹,主子们都很和善宽容,和我一样的下人们也都守规矩,一切看起来都是和睦美好啊!

很快我就认识了很多跟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有的明媚伶俐的可人、漂亮活泼的金钏儿玉钏儿姐妹、稳重懂事的珍珠、言辞锋利的麝月、老实能干的彩霞,诚恳温柔的鹦哥,聪明可爱的翠墨,还有素云、琥珀、玉钏儿、翠缕、茜雪……她们大部分都和我一样,是贾府的家生奴隶,一家子都在这里。也有个别的比如珍珠,她是从外面买来的。偶有空闲,我们就在一起嬉笑打闹,说说自己的见闻,聊聊各自的心事。那段日子,我们过得真是无忧无虑。

每日跟在老太太身边,我见识到了更大的排场和气势,不觉感慨原来世界这么大,还有这样我根本想象不到的人生;时常听老太太跟不同的亲戚们闲聊,我知道了很多完全不懂的东西,比如房间如何布置才高贵,窗帘颜色怎么搭配才优雅。于是对于老太太,除了一直有的敬畏之外,我越来越崇拜她了,刻意想学她的气派,努力让自己的言谈举止更加大方舒展。当然我学的并不好,但老太太很喜欢我的努力和用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发现我的想法有了变化。从小跟父母兄长在一起,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慢慢地,我再在府中看到父母兄长,只觉他们的神态语言无比卑微猥琐,我们当然是奴才,可是我们也是人啊。并且只要我们做好自己的职事,主人也会欣赏的。真的,我们真的不必自轻自贱。

我当然改变不了他们——唉,其实也不止是他们,这府中上下实在有太多人跟他们一样呢。

我只有做好我自己,不卑不亢,以诚恳尊重的态度对待每一个主子、以及与我一样的仆妇丫鬟。我不会凭借老太太的权势狐假虎威,也不肯想法设法为自己和家人争取更多的利益,我觉得只有这样问心无愧,才能抬起头来做人。

老太太越来越喜欢信任我,让我保管她的东西,甚至,有些事情还会主动跟我商量——我当然尽我所知所能,不会带一点私心。当原来的很多大丫鬟纷纷离开之后,我成为了老太太最信任的丫鬟。当然,我也拿到了府中丫鬟月钱的最高等级——一两银子。

我们这群女孩也都长大了,大家各有去处,我们很少在一起了。可人去服侍了珠大爷,珍珠、茜雪和麝月被老太太给了宝二爷(珍珠随后改名袭人),翠缕跟了史大姑娘,金钏儿玉钏儿和彩霞去服侍了太太,翠墨跟了三姑娘,素云去服侍了珠大奶奶(李纨),鹦哥被给了林姑娘,改名叫紫鹃,她们都深得各自主子的信任,看着她们过得很好,我也特别开心。

就在这时候,可人突然莫名其妙死去。她的死,给了我极大的惊恐与震撼。

(未完待续)


这篇“鸳鸯传”是以小说笔法写的红楼故事,内容完全是个人猜想,没有任何根据,仅供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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