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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乎你我的养老金制度究竟对经济发展有何影响？
◆ 文 | 宋鸿兵
前段时间，养老金改革到底个人账户是做实还是做虚的话题在网上引起热议，这个话题涉及到我们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要把这个问题谈明白，有两点很重要。第一，要有一个历史纵深感；第二，要有一个合适的理论大框架。
尊崇孝道的经济内涵
养老问题自古以来就是社会稳定的重要基石之一。一个社会稳定靠五个基石，就是：老有所得，住有所居，学有所教，病有所医，老有所养。古今中外，只要很好地解决这五大问题，这个社会就会是一个繁荣的盛世。相反，如果处理不好，这个社会一定会陷入动乱。
在中国古代农业社会，我们靠的是养儿防老。我有三五亩地一头牛，儿子是壮劳力，他能提供劳动生产能力，可以耕种，可以收获。所以父母非常看中儿子的作用，这是中国自古以来重男轻女传统的原因。
在我看来，重男轻女是被非常残酷、现实的养老问题逼出来的。因为在农业社会，女儿的劳动力对于养老的作用会比较小。父母养儿育女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储蓄、投资、养老保险三合一的经济选择。这中间隐含一种契约精神，父母养育子女，子女未来也要有所回报。
封建政府也在强化这种契约精神，主要通过道德伦理，比如崇尚孝道。从根本意义上讲，这就是为了从经济层面解决养老问题。所以在中国，你说哪个孩子不孝顺，这就是个非常严重的指责，跟在西方说一个人不讲信用的恶劣程度是同等的。
所以中国是靠孝道这种伦理体系来维护一种契约精神，用孝道的方式，用养儿防老的机制来解决养老问题。直到今天，这种养儿防老的思想，在中国广大农村地区仍是一种主流思想。
古代西方的教会保障体系
西方在中世纪农业时代，也是要求儿女对父母的养育要有所回报。赡养父母是天经地义的，西方也有这种意识。不过西方一直没有进化出中国这样的孝道思想体系，因为人家的祖先是游牧民族，强调个人独立、自由，所以子女跟父母的关系会比较远。
此外西方有强大的教会扶贫体系。西方中世纪的人不仅要交封建领主的税，他还得向教会交“什一税”，把自己收入的10%贡献给教会。教会在社会中起到了一定的养育孤儿寡母、承担社会基本福利的功能。如果一个人身体残疾了丧失了劳动能力，或者是孤儿寡母，教会的人不会看着你饿死，它有义务承担一些最基本的保障功能。
西方教会体系跟中国不太一样。中国的养儿防老是一种纯粹的个体行为，一家一户、单对单的。西方教会体系所承担的这一系列养老功能，是一种社会行为，是一种有组织的体系，这是两者一个非常大的不同点。
现代养老制度的起源
现在说的现代养老制度，实际还是源于西方。有人说是源于19世纪德国统一后，俾斯麦所搞的现代工业社会的养老体系，是一种是由政府主导的体系。这么说有点问题，养老制度源于德国不假，但实际上要比这个时间早得多，可以倒退到中世纪。你会看到13世纪的时候，德国已经出现了很多自由城市，不属于任何封建领主，只是名义上属于皇帝。
自由城市完全独立自主。一般来说，这些自由城市都是花一大笔钱，从皇帝那买一个自治特许状，然后这个城市就可以自我管理了。行政、财政、税收、司法都是独立的，甚至可以养自己的军队，是个完全独立的实体。
德国这些自由城市往往是靠贸易兴起的，位置基本都在贸易大通道的沿线上。它要维持自己独特的贸易地位，占有竞争的优势，同时要巩固自己的自治地位，它就会有很大的开销。比如每年维护城墙、修缮防御体系的费用。因为周边有大量的封建领主对这些城市垂涎三尺，所以经常会爆发战争，自由城市要花钱组织雇佣军，跟封建领主打仗，这是一笔很大的开销。除外还有很多行政支出，要架桥修路，要疏浚河道，这样才能降低交通成本，才能发展经济，发展贸易。
所以这些城市往往就会碰到一个问题：收入有限，而支出太大，尤其是面对战争时入不敷出。那怎么办呢？在这些自由城市里增税会受到市民的坚决反对，但是市民都有经商意识、投资意识，特别是对于贸易投资、养老投资，有这样的迫切需求。所以这些城市进化出一种新的方式，就是世界上最早的养老金的体系——城市养老年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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