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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安:《三国演义》中最恶心之人

  刘安:杀妻飨刘备,此人最恶心

“四大名著”中,看得最多的当是《三国演义》,最少的是《西游记》,家中的一部《三国演义》被我是翻得稀烂,至少十数遍不止,里面的事件和人物自是如数家珍,甚至诗词奏章都能背诵。

三国,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里面有英雄,也有小人,或兼而有之,有喜欢之人,如曹操;亦有讨厌之人,如关羽,兼而有之者如吕布,但要说一个最让人恶心之人,则非刘安莫属了。

叫刘安之人多多,西汉大文学家,淮南王就叫刘安,但《三国演义》中的这个刘安是个猎户,他出现在小说第19回之“下邳城曹操鏖兵,白门楼吕布殒命”中,关于他的内容就是杀妻子招待刘备。

我不知道这是史实还是虚构,如果从小说的性质看,当属子虚之事,但罗老先生说得是有鼻有眼的,又似乎是真实的事,不过,我还是相信,这是老人家虚构的。

  故事情节大致如下,那刘备被吕布偷袭,狼狈逃窜,欲去投靠曹操,饿极,遂去猎户刘安家乞食,刘安得知这是刘皇叔后,崇敬有加,苦于家中没有可食之物,遂将妻子杀了,让刘大耳朵饱餐了一顿。

情节中有几点说明,一是刘备不知是人肉,感觉有些怪异时才问,而刘安告诉他是狼肉,等到第二天才发现是刘安的妻子;二是当他把这事告诉曹操后,曹操大为赞赏,让人持“百金”相赠。

耐人寻味的是刘备和曹操对刘安的态度,刘备是只大为感动,原文为“不胜伤感,洒泪上马”,却并没有带刘安走,因为刘安说自己家有老母,不能远离,故而作罢,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是否他身边又会多了一员如张飞般的猛将也未可知,至于没有赏赐刘安,定是囊中羞涩的缘故。

而曹操则不同,从他赐“百金”的行为看,他是将刘安放在一个楷模的位置上,是号召大家学习的标杆,这是他讨好刘备所为还是真正从内心对刘安的赞赏,还真不好说,我觉得大概还是两者都有吧。

  将妻子杀了与人食,按最基本的人伦底线来看,刘安都是反人类的人渣一枚,为万世所不齿,一想起这个场景便觉得毛骨悚然,按说这对于罗贯中所持之“尊刘抑曹”,想通过这一事件来突出刘备并打压曹操,似乎也不是,因为,二人对刘安的做法都是持肯定的态度,一个是感激,一个是赞赏,五十步和百步之分,没大区别。

那么为何罗贯中要设计这么一个耸人听闻的桥段呢?这其实是要表现的是刘皇叔的“仁义之名”之响亮,连远在深山的打猎山民都知道他的名字,可见刘备当时是多受广大人民群众之爱戴。

人吃人的现象在历史上乃是寻常之事,凡有天灾流民之时便时有发生,那困守孤城的坚守,易子而食,更是司空见惯,张巡守睢阳,数万人吃得只剩几百人,祖大寿守锦州一年,也是以人骨为薪,人肉为食。

至于如黄巢人肉当军粮之类的记载,这些在史书中实在不算是稀奇之事,。春秋时期还有个“易牙杀子以飨君”的典故,罗先生写这刘安之事,是否也源自这个典故也未可知。

  如果刘备不来,刘安肯定不会因为没吃的而杀妻果腹,作为深山中的猎户,除猎物外,还能寻找到一些果子充饥,比起平原地带只能剥树皮挖草根要强了许多。

我下乡时曾问过当地的老贫下中农,六十年代初的困难时期他们是如何度过的,答曰,没感觉,因为平常即使丰年时,他们的主粮就不够,都是靠着采摘山上的植物补充,多采少采而已。

问题是刘安遇到了大名鼎鼎,他又万般景仰的刘皇叔了,急切之下没什么吃的拿来招待,于是便将妻子杀了,煮汤敬上。

好在当时假货还未蔓延,他遇到的是真刘皇叔,要是今天,那冒名顶替之人多多,仅凭一个自我介绍,谁能分得清楚,倘若遇到个李鬼岂不冤枉,白白送了妻子一条命。

中国在历史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国度,女人是丈夫的私人物品,是可以随便处置的,如自己的小妾或家中的歌伎舞女等,送人或售卖均可,甚至打死都不算犯罪,赔偿点银子给女子的家人便可了结,但是,这不包括妻子。

张敞画眉

无论是西汉还是东汉,相对于后世历朝,妇女的地位并不算低,很多女性仗着娘家的势力,还弄出很大的动静来,特别的东汉后期,那外戚专权是一而再的上演,而很多描写夫妻间美好故事的成语,都来自两汉,比如“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及“张敞画眉”等等。

到了罗贯中所处的元末明初,妇女的地位是大大降低,按照那个时候的价值观,引申到三国之时,这事还真有可能发生,但刘安的妻子怎么说都是在山中相依为命,这如何下得去手?

曾经的吴起“杀妻求将”,后世都认为他是个自私和残忍之人,是他一生的污点,以至于他后来被杀,也无几人能同情他;介子推为重耳割股充饥,被后世敬仰,寒食节一直延续至今为之纪念。

曹操和刘备对刘安的态度,明显是赞扬吴起的所为,对刘安为何不自己割肉却行杀妻之事,则是在理解和宽容的基础上,大为褒奖,也许,这就是他们能成大事者特有的“胸怀”吧。

  西汉以降,这“忠君”被认为是天字一号大事,而刘备则是以“匡扶汉室”的身份号召天下,又背了个皇叔之名,在汉室式微之际,无疑是世人振兴大汉的希望,所以,刘安为了皇叔的龙体,也是为了大汉子民而献出妻子,当然是值得褒奖和宣扬之人。

不过,要是刘备去赐“百金”奖赏当然很应该,感恩嘛,是很自然之事,而曹操为何要做这事,人民爱戴刘备,他心中怕应该是有些“酸味”的,但却也感动得“为之下泪”。

这就是说,曹操认为,刘安的所为是符合当时道德标准,更是与曹操心目的“良民”相契合,也隐隐地映射出他杀吕伯奢一家时所说的那句“宁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底色。

在中国历史上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对女人好的人,往往会被人笑话,“举案齐眉”,后人就拼了命的描绘孟光又矮又胖又丑;“张敞画眉”,举又大家都觉得其怪异,似乎是天外来客。

  吕布恋妻,缚背妻突围不成终被擒杀,为天下笑;项羽多情,世人归于小肚鸡肠无大志,倒是那置妻儿不顾,屡屡将子女踢下车去逃命的泗水无赖被人激赏;那个视“女人是衣服”的刘备,被后世是膜拜颂扬,这是什么道理嘛?

“吕布恋妻,刘备弃妻,刘安杀妻”,这是毛宗岗归纳《三国演义》中三人对妻子的态度,于吕布的恋妻,罗贯中肯定是没什么好印象的,刘备弃妻,那是“兄弟如手足”表现之必须,没甚可指责的;而对刘安的杀妻却是充满着好感,在他眼中,刘安是个忠君孝亲,不求富贵的大孝之人,并不惜拉来曹操为其站台。

从现代的角度看,这刘安就是个变态杀人狂,尽管他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否则他就跟皇叔去了,但除了那“操乃令孙乾以金百两往赐之”外,后来是否还在刘备那里得到其他好处,罗老先生却忘记交待了,所以也不得而知。

  从表面上看,这刘安似乎是大赚特赚了,那“百金”不知可以娶多少房夫人,但毛宗岗父子在评价这一段时说,“怕是无人敢再嫁与他,恐被再当作野味孝敬他人去也”。

原文为“刘安得此金,又可娶一妻矣,但恐无人肯嫁之耳。何也?恐其又把作野味请客也。”此论很有道理。

尽管刘安是个小说中的人物,也许是罗贯中虚构的,但无论是真事还是假说,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个最让人恶心之人,与那易牙对齐桓公的谄媚无异,我只是觉得,老罗同志为了树立刘备为民爱戴的形象而为之,实在是有些用力过猛了,让人看了很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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